换了新衣裙的沈娇娇,嘴角衔着笑,轻声唤道,“王爷,秦姑娘。”
秦烟闻声,竟是直接起了鸡皮疙瘩,只能说这位沈姑娘实在是温柔,听声音就能够听出来,沈姑娘对顾严辞可是情根深种。
眼下这情况,委实是有些尴尬的。秦烟甚至想快点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的话,也不用当个背景墙,听人谈恋爱。
见顾严辞没有盯着自己,秦烟欲要轻声慢步从侧边离开,可手腕什么时候被顾严辞给拽住了,而且是从她身后拽的。
秦烟头冒黑线,所以顾严辞这厮是有什么毛病不成?非要把她留在现场听的?
“王爷,我突然尿急。”秦烟脸露难色,仿若真的很难受一样
果不其然,顾严辞当真松开了手,只见获得自由的秦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娇娇走近,有些腼腆地开口,“王爷,这两日娇娇给你添麻烦了。”
无话找话,沈娇娇出于客气地出声。
谁知,顾严辞竟然面无表情地开口,“既然觉得添了麻烦,明日本王便叫人送你回去。还有,本王并未有娶妻之意,所以还望沈姑娘莫要再纠缠不清,惹人非议。”
沈娇娇一向是被家人宠爱有加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竟是直接被顾严辞说的话给气得眼圈都红了,可却是找不出话来回应,只能自己掉眼泪。
顾严辞却是看都没看沈娇娇一眼,转身提步离开。
翌日清晨,天才将将亮,秦烟便起床穿戴整齐,跟着乔装之后的迎亲队伍,去往城郊秦家。
所谓的秦家,不过是找人扮演的而已。
县衙的下属们全都假扮成了宾客,坐在秦府吃酒。
秦老爷高兴地说道,“今日是我侄女大婚之日,从小侄女就失去了父母,如今跟在我身边,觅得了良缘,我心甚慰。谢谢大家抽空前来。”
“都说秦姑娘是第一大美人,能够来喝她的喜酒,属实是我们的荣幸。”
前院热闹至极,人声鼎沸。
秦烟打扮成小家丁的样子,正在后厨帮忙。
她瞧见一道身影,进进出出厨房好几次了,并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生。
秦府的家丁,前几日她是见过的。为了筹办喜事,还故意招了几个家丁,只是怎么没见家丁里面有这么一号人。
一直低着头,走路飞快,却是连头也不抬一下。
秦烟心生疑惑,她故意靠近这个家丁,试图探究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靠近厨房,秦烟却发现这个低头的家丁端着汤盅朝后院走去了。
风吹过,将家丁的刘海儿吹拂,秦烟眼尖,一下子便瞧见了家丁脸上的疤痕。
是烫伤的痕迹,按照伤疤的愈合程度来看,应当是好几年前受的烫伤。
有问题,这人并不是他们招进来的。
见家丁脚下生风,分明是很轻盈的模样,秦烟心中的猜测更深,她欲要追上前去,可想到前院的人还不知道凶手已经暴露,秦烟便停下了脚步,她快步转身。
可谁知道,那家丁已经发现了秦烟的踪迹,他转过身来,低着头,启唇问道,“是有什么事吗?小姐要喝的汤,我端去就可以了。”
秦烟闻言,冷漠出声,“老爷叫我来帮忙。你是新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秦烟便故作平静地走近,她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特意在脸上画了一些斑点,如果不仔细盯着看,是完全不能一下子辨认出她原来的样貌的。即便凶手已经看过那幅美人图,那又如何。
家丁有些不自然地小声应道,“大家都叫我阿旺。今日是我第一天当差。”
说罢,阿旺便朝后院走去。
“阿旺。”秦烟忽然出声喊家丁的名字。
家丁闻言,转过身来,很是疑惑地微微抬眸,“什么事啊?”
秦烟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你才第一天当差而已,竟然就能够熟门熟路。”
就在刚刚,秦烟已经上下将这个叫做阿旺的家丁给打量了一遍,阿旺虽然看起来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动作轻盈,尤其是下盘很稳,很明显是练过武功的,还有端着汤盅的手指,有很多磨出来的茧子,很明显,要么是干活造成的,要么就是习武造成的。
只是,秦烟唯一想不通的是,阿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她实在是无法将阿旺与那连杀四位新娘的连环凶手联系在一起。
那么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阿旺语气有些急,脚下步子未停。
阿旺一不小心,脚踩在了泥路上,留下了脚印。
秦烟当真没有立马跟上去,不过她却是走到了留有脚印的地方。
蹲下身,秦烟认真地盯着脚印,她伸手碰触了脚印。
见脚印一深一浅,秦烟倒是真的确定方才的阿旺,便是那凶手。
转身朝前院跑去,秦烟目光四处流转,想要找顾严辞,可昨夜还说要跟她在一处的顾严辞,眼下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到人。就连梁景州,都没有瞧见人影,倒是李萧,秦烟瞥见了,她加快步子朝李萧跑去,有些急地拽着李萧的手,启唇道,“快,凶手已经去后院了。”
李萧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二话不说,朝着众人扬手。
只见,原本还坐在桌子旁喝酒的一堆人,动作迅速地放下了酒杯,很是严肃地抽出刀剑,快步跟随李萧跑去。
秦烟虽然知道顾严辞他们的计划,毕竟还是她出的主意,但是她真没有想到这前院坐着的人,除却秦家本有的人,其他的都是县衙的侍卫。
而此时后院,已然是打得不可开交。
陆怀安穿着新娘服,盖头早已经被他自己给掀开了,方才家丁故意叫他喝汤,他顺势而为,假喝了一口,故意装晕倒,趁着家丁暴露了真面目,准备用刀割他的脖子,陆怀安猛然起身,一掌朝家丁打去。
阿旺正中一掌,他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陷阱中,只想逃跑,可刚跑出院子,便又瞧见一个穿着红衣的男人,手持着长剑,堵住了自己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