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响,骇人的闪电恨不得将夜空撕裂。
秦烟持着夜明珠,站立于柳曼帐篷外。
她并未直接走进,而是沉声唤道,“还请柳姑娘出来一见。”
并未有人应。
秦烟颔首,没有再出声,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帐篷内明明亮着光,里面分明就有人。
见此情状,秦烟心中的疑惑更深。
陪在秦烟身边的顾严辞,侧了身抬了抬头,示意卫姝行动。
卫姝平静点头,她提步向前,一把掀开帘子,却见帐篷内安静至极,唯有床上躺着柳曼,而柳曼是沉睡着的。
她快步走近,伸手碰触柳曼的鼻息。
“王爷,快进来,出事了!”卫姝手有些发颤地往后退了一步。
外面站着的几人,闻声立马掀开了帘子快步进入帐篷。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凝重起来。
秦烟只觉压抑万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凶手竟然动作那般快,就连柳曼也被害死了。
原本以为柳曼是侦破这桩案件的唯一有利线索,眼下看来凶手应当就在暗处,想她所想,将她预判到的人和事都毁得一干二净。
“这也太惨了,柳小姐可是盛京城有名的才女。不过阿烟,你可知柳姑娘因何而死?”谢景渊有些不忍地开口问道,“是不是也会像之前那桩连环杀人案一样,凶手会不会有下一个作案的目标?”
秦烟正在检查柳曼的尸体,并未回答谢景渊的问题。
谢景渊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道自己还是静静等答案吧,不然大家都要嫌弃他了。
帐篷外忽然传来动静。
顾严辞沉着脸,启唇对谢景渊说道,“你和陆怀安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王爷。”谢景渊应了声,立马恢复了正经,与陆怀安一同转身走出帐篷外。
是定国公孙鹤。
“国公大人,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点,我们才发现柳曼姑娘出事了。”谢景渊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国公大人,是如何得知?”
孙鹤愣了愣,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柳姑娘出事了?老夫不过是听到下属禀报,说三都府的人全都往国子监柳太傅这端的营帐走,所以来看看情况。”
“柳曼被人害了,不过现在里面正在侦查情况,我看国公大人还是不要进去为好,毕竟王爷一向不喜欢人多。”谢景渊语调微扬道。
孙鹤闻言,点头道,“眼下又多出了一桩命案,看来得将柳太傅唤回来。”
“柳太傅去了何处?他妹妹出事了,应当快些赶回来才是。不过白日里不是还瞧见了柳太傅吗?”谢景渊启唇问道。
与往常相同,今年国子监也参加了,当然是以柳太傅为首的几个人。
“柳太傅有位学子有些不适,所以方才他送那位学子驾马回盛京城了。”孙鹤应了句,便启唇道,“既如此,老夫便不打扰了,还望三都府早些查出真凶,老夫得派人巡逻,护着大家的安全。”
谢景渊笑了笑,欢送孙鹤离开。
还好这定国公没有那么固执地非要进帐篷内,不然王爷定然又要生气了。
思及此,谢景渊暗自松了一口气。
二人进入营帐。
顾严辞已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不需要再次问谢景渊。
众人将视线投向秦烟。
秦烟极为仔细地检查柳曼的情况。
身体上没有任何一点伤痕,也没有中毒现象。
只是床榻上的垫被有些凌乱,在柳曼头躺着的位置那有一滩未干的水迹。
她瞳孔并没有全部关闭,而是类似于被人强行闭上的,所以微微睁开着。
等等,柳曼的指甲里面有衣物的残留物,还有她食指的指甲是破损的。
她的眼结膜有出血丝,而且手腕上已经出现了紫红色的明显尸癍。
从这些症状看来,柳曼应当是窒息而亡。
而又是如何造成窒息而死的?
据卫姝所言,柳曼得知秦穗出事之后,因为伤心过度便待在营帐内一直未出去,所有人都以为柳曼睡觉了,便没有人来找她,而凶手进入柳曼的帐篷内,柳曼竟然没有大喊大叫,那说明柳曼当真与凶手相识。
或许柳曼便是知道秦穗是谁害死的,又或者是亲眼所见,亦或者是她出手帮助了凶手,所以凶手担心柳曼会将一切都说出去,才会对柳曼也起了杀心。
借着照顾柳曼的由头,打来一盆水,用帕子沾了水,直接捂住了柳曼的脸。
窒息的感觉迫使柳曼用力挣扎,她的手狠狠地抓着凶手的衣服,所以指甲断裂了,还勾住了凶手衣服的残丝,至于脚则是用力瞪着,所以后脚跟才会看起来那么红。
这也就能够解释清楚,为什么身体有温热,但是身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尸癍。
窒息而死之人,便是这样的情状。
秦烟沉声叹气。
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可偌大的围场内,与柳曼交好的人是谁呢?能够让柳曼放下戒备之心的人又是谁呢?
是柳曼的情人吗?
“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顾严辞听见了秦烟的叹息声,有些担忧地开口,“如果很累,就休息一会儿。我来也一样。”
一听,秦烟扯了嘴角,“王爷,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强迫症病发了?算了吧,现在已经足够乱足够忙的了,要是王爷你又生病了的话,那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唔。
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晋阳王殿下,竟然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顾严辞语塞,他现在有些不喜自己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了。
而站在后头的那几个,已经忍不住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