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马走进乐食坊,正是用餐高峰,连等餐室里都坐满了人。寻一个角落里坐下,他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用很轻地声音问:“先生,您醒了吗?”
他开了一天的车,实在有些累了,听到了也懒得睁开眼睛,继续眯着眼休息。
女孩见他不醒,出了屋取来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继续去忙碌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还做了个美梦,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等餐室里已空无一人。
司徒马把身上的毯子叠好放下,弹了弹衣服,用手捋了捋头发,慢悠悠地向餐厅走去。
餐厅里还有几位食客,都是墨非的老主顾,不知在聊着什么好玩的事,说到开心处,都哈哈大笑。
他径直走过去,眼睛甚至都没有搭一眼乐食坊里别具一格的装饰——初来乍到的客人,无不被这里的装修所折服,他却熟视无睹。
楚落看到了司徒马,赶紧迎过去,“先生您好,您醒了?”
他淡淡地点点头,心想就是这个女孩给自己披的毯子吧,服务还挺贴心的,于是朝她笑了笑。
这是一张非常俊朗的脸,笑起来很好看,楚落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您……您想吃点什么?”楚落轻声地问。
司徒马的目光越过楚落,落在与顾客聊天的墨非身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便疏忽了楚落的问话。
“哎!问你吃什么呢!”
身后又一道声音响起来,虽婉转动听却似乎有些生气。
司徒马轻轻转过身,身后站着一位小姑娘,正瞪着眼嘟着嘴,生气地看着他。
好可爱的小姑娘!他心里赞叹着,于是嘴角上翘,又露出了招牌式迷人的微笑。
余小鱼见他不理自己,还对着自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她惊愕地问:“先生,你是来吃饭的吗?”
他微微有些失望,在自己的微笑面前,很少有女孩不羞涩的,这个小女孩还真是个另类呢。嗯,她肯定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吧。
司徒马向来这么自信,他深邃的眼神,挺拔的鼻梁,迷人的微笑,高大的身材,很少有女孩躲过他的“回头杀”——贺玄玄算一个,唔,余小鱼也算一个了。
“请问……你的老板是叫墨非吗?”充满男人磁性的嗓音,让楚落的脸蛋更加红润了。
楚落不敢抬头看他,只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谢谢你!”
司徒马俯身下去,快凑到楚落的耳边了,楚落觉得一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铺面而来,如果不是扶着椅子,恐怕会坐在地上。
“喂,找我们老板做什么!”
余小鱼在后面问,声音之大已惊动了屋里的墨非和顾客了。
墨非早就注意到屋里来了一个人,他淡淡地问道:“你好,找我有事吗?”
司徒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墨非面前,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来砸场子的。”
平淡的语气里,嚣张霸道的态度却呼之欲出,似乎墨非不过是土狗瓦鸡,可以随意任他碾压。
刚才几位顾客还在说笑,听着这话立刻安静下来,纷纷向司徒马看去,他们想知道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在墨老板面前耍威风。
墨非先是一惊,继而呵呵笑起来,“好哇,你想从哪里砸起呢?”
司徒马拿起简陋的菜单,随意翻了两眼,扔在地上说:“这都是你的拿手菜吧?咱们可以任意选一道,让在座的客人做个见证。”
好大的口气!
在顾客们看来,此人如果不是身负绝艺,就是个妄想症患者,墨老板的厨艺水平有目共睹,难道你还能压过他吗?
但实话实说,他的颜值确实可以碾压墨老板。
看着这个风度翩翩却异常傲娇的年轻人,严翠山站起来,“请问年轻人,怎么称呼你?”
“我叫司徒马,你也可以叫我司徒先生。”
先生是一种尊称,一般都是别人称呼崇敬的人为先生,很少有人主动让别人叫他先生。况且,严翠山在沧海美食界小有名气,年纪又比司徒马大很多,他此言一出显然很不尊重人。
严翠山一愣,嘴里念了几声司徒,脸色突然变了。他恭恭敬敬地抱拳,叫了一声:“司徒先生好!”
大家都懵了,此人如此无礼,严翠山怎么还要以礼相待,这分明是在享受被羞辱的感觉。严翠山大小也是沧海名人,以前性情有几分桀骜,现在年纪大了性子平和许多,但也不至于被人如此羞辱。
他们甚至都在想,这个人肯定是假的严翠山。
司徒马嗯了声,“你就是严翠山吧。”
严翠山面带惊喜地说,“司徒先生也认识小可?”
观众们快要看不下去了,堂堂六旬翁,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自称“小可”,简直颜面无存!
司徒马淡淡地笑道,“有些面熟罢了。昨天为了来这里,我特意做了些功课。对了,你小师姑最近可好?”
严翠山连忙说:“她很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到贺玄玄一切安好,司徒马的神情更加放松,他随意地坐下来,对墨非说:“今晚我一定要把贺玄玄带走,在带走她之前,我不介意先给你点教训,让你懂得人外有人的道理。”
“还有!”他不待墨非说话,接着又说:“想好哪道菜了吗?我时间很金贵,不愿在你这里浪费丁点儿时间,最好在她回来之前,你向我认输。”
这么狂傲的人,墨非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知道,性格狂傲的人肯定都有狂傲的资本。
但他一点也不在乎。
墨非弯下腰,拾起被司徒马扔在地上的菜单,用毛巾擦了擦又放在水晶桌上,这才睁大漆黑如墨的双眸,轻轻翘起嘴角,淡淡地说:
“人外有人的道理我懂的比你多,也不介意教教你,因此我愿意牺牲比你金贵万分的时间,与你来一场指导赛。不过请放心,既然是指导赛,我会有所保留的,不会撕掉你最后的底裤。”
看着司徒马俊朗的脸蛋,一点点地扭曲变形,墨非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至于贺玄玄,她输给了我,就要履行诺言,不管是谁都带不走她!”
“哈哈哈哈……”司徒马气急之下,放声大笑起来,“井底之蛙,也敢言天,你胆子不小!”
扭头对严翠山说:“严翠山,这个小子恐怕还没听过司徒家的事吧,你不妨给他普及普及,让他也长长见识。”
严翠山正要说话,墨非摆手阻止了他。
“是呀,在自己家族里坐井观天的蛤蟆,永远也不知道外界的广阔!你叫司徒马对吧,你们家族的辉煌历史,我没有兴趣听,现在我只想指导你做好一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