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智慧的生物,越容易驯服。
人类,也是如此。
在利益驱动下,将他人需求转化为自身目标,为之奋斗一生,胜者沾沾自喜等待奖赏,失败者垂头丧气,郁郁寡欢。
只言片语,陈玉宁便见识到,资本对人类的异化。
那原本避之不及的兽化特征,却成了th公司艺人的标志。
但美貌并不是第一生产力,讨人喜欢这种商品,经常通货膨胀。
期待被爱,如同期待奖赏,等待有权者的二次分配。
就算幸运的实现走红的梦想,也不过如同牲畜走出了屠宰场,被抬上了餐桌,按客人资质摆盘。
每年,都有新的小猪诞生,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年轻人,加入th公司,在夜以继日的努力下,让自己变得更可口,然后嘲笑那些不够惹人爱的同伴。
但当真正被摆上餐桌,面对拿着刀叉的食客,大多数又会惊惧得大喊大叫。
人,毕竟是人,那一颗一颗跳动的心脏,很难麻木。
th公司的艺人,自杀率非常高,据统计,一共有两个自杀高峰。
一个是出道后半年,一个是出道后10年。
杨真真出道也差不多快半年了!
不计其数的宣发,各种综艺节目露脸,高奢品牌代言,俨然群星小天后,甚至,偶尔还能接到地方政府部门的邀请。
短短半年,邮差女孩,成了超乎想象的存在,大街上到处都是postgirl的海报。
看着海报上那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面庞,陈玉宁也会恍惚,怀疑那些不好的传闻,都是嫉妒的谣言。
好在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思考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毕竟对于她来说,更要紧的事情,显然是接到新的项目,多赚点钱,抚慰一下自己可怜的自尊心。
到了Lc,她总觉得自己很忙,却也没忙出个名堂,到现在,危险废物战队的等级,一点都没有提高,显得她这个队长,非常的无能。
科学院对她的研究项目,暂时告一段落,她不必每周都去报道,人也更清闲了。
她不知道,不光她自己这样想,云脑无时无刻的大数据监控,也展开了对她的新一轮评估。
7级火系,十米范围的压制,超大范围的干扰,综合起来,并不算太耀眼。
来到群星后,更是没有一场亮眼的战绩。
连科莫都在背地里思考,当初那一枪,不过是自己大意了,正面打起来,陈玉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有些质疑陈玉宁的实力,觉得自己每个月给时差打钱的行为太过愚蠢,约摸着等办完手头的活,再仔细评判她们到底值不值。
值不值的,陈玉宁也不清楚。
她手里现在,只有北宫守业的项目,每个月汇报一次进度,报酬1万,她领了6个月,半点进展没有,自己都替北宫守业不值。
“时差,怎么才能找到杨真真啊?”
转眼又到了会面的日子,陈玉宁有些烦躁。
“不好找啊,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法找,只有个名字,重名的人那么多,猴年马月才能找得到。”
时差舔着冰激凌,心虚的低着头。
一个月随便糊弄几句,就能拿到一万,她宣布这是她的退休金,她能一直领到死。
北宫守业虽然骚,人倒是不错。
她眯着眼睛乱琢磨,就算是找到了北宫真真,她也不会告诉他,现在就靠着这点低保吃冰激凌了。
要她说,陈玉宁就是傻,杜川都说了随便花,她非要用自己赚的钱,搞得她不但不好意思花杜川的钱,连科莫的那笔封口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用。
就算在群星,一个月10万也是相当潇洒了,奈何她得配合陈玉宁的消费水平,只敢光明正大买冰激凌安慰自己。
陈玉宁只觉得时差最近好像不怎么缺钱,回家也晚,没事就抢着去接满月放学。
她以为时差又谈了新的对象,在薅对方的羊毛,没头没尾的说道:
“时差,别委屈自己,缺钱了就跟我说。”
杜川跟她说的次数多了,她也能听进去,反正满月上学都是走的杜川的人脉,她也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不想委屈时差。
杜川的钱,就是自己的钱,她同意了这个说法,却不习惯从别人口袋里掏钱。
但如果时差缺钱的话,她相信自己肯定能立刻去要。
时差愣了一下,心里直嘀咕,陈玉宁是什么人,她能不知道,让陈玉宁去低头问杜川要钱,这锅她可不想背。
该死的杜川,直接把钱打陈玉宁卡上不久好了,光说不做,非得让别人开口吗?
她默默腹诽,感觉杜川并不是看上去那样的老实。
转念一想,又觉得陈玉宁呆,软饭就不能硬吃么,她可是有一百种办法让对方哭着求她花钱。
“没有啦,包吃包住的,不缺钱。”
时差拒绝后,压力又到了陈玉宁这边。
她何尝不知道,杜川光说不做,那张看似温吞的笑脸背后,是坚决到极致的强势,她不低头,他就真的不给。
杜川这个人,只需要陈玉宁一点好感,就能培养出偏爱,借着一点偏爱,又能培养成喜欢。
如今,他又琢磨着,要将这份真挚的喜欢,转化成爱与依赖,他想让陈玉宁全方位的信赖他,仰仗他。
不得不说,他驯服的方式,很高明,但无论再高明,陈玉宁都能察觉到,那试图掌控的双手,频频越界。
即使他装成傻瓜,但屡屡碰壁,总是找不到活,陈玉宁甚至怀疑,杜川是不是像蓝星的张子强一般,在Lc星把自己封杀了。
这种事情,也太可恶,太过分了。
她冷不丁对提出这个问题,杜川面色凝重,叹了口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释,确实可能有他的原因,杜家跟异能者协会关系不好,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陈玉宁被偷偷封杀了。
杜川不急不慢,略微带着歉意,心痛的望着陈玉宁,搞得她方寸大乱,为自己胡乱怀疑对方愧疚不已。
今天跟北宫守业碰面,她也想问问这位副会长,手里有没有黑名单,自己的危险废物战队,是不是被记上了。
“玉宁,你有没有觉得,杨真真笑起来的弧度,跟北宫守业有点像啊?”
时差摇晃着脑袋,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想法,这两个人,笑起来百分百自恋的气息,有一亿点相似。
“是吗?”
陈玉宁看人喜欢看眼睛,倒没有注意过两人的笑容。
时差这样一提,她突然觉得,两人不但笑起来的弧度相似,连牙齿都很像。
“可能碰巧吧,北宫真真现在得56岁了,杨真真才16岁。”
时差点点头:
“我知道,就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好尴尬哦~”
陈玉宁被惆怅的时差逗笑了,挑眉问道:
“你也会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