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火枪手同时使用6级火系异能枪械模拟对战类人乐团,无形的声波被灼热的气浪消解,地下庇护所终于获得了片刻宁静,那位掐死孩子的父亲回过神来,抱着一双儿女小小的尸身嚎啕大哭。
人死不能复生,一日痛失妻儿,他只恨自己没有一同死去。
悲伤与恐惧依旧在庇护所蔓延。
人们闭眼祈祷,祈祷英明神武的少城主率领城防军大部队及时增援。
避难所外,一行人成功击退类人乐团,陈玉宁将所有能转化成S级指挥家的类人全部压制,失去指挥家的乐团吵闹得可怕,弹奏巴赫的钢琴吵得像三个女人撕逼,亢奋的小提琴癫狂得把弦锯断了,只有大提琴还在不稳不火的负隅顽抗。
“玉宁,你没事吧?”
如此大量消耗异能,时差不由得有些担心。
“没事!”
陈玉宁沉着冷静,在绝对实力的差距面前,唯有靠着一丝决绝的杀意,绝不心软,才有可能拼出一条活路。
她在对战时从不分心,直到击毙最后一位乐团成员,才略微放松喘息一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原本300命勇士,由于借火的副作用,已经死了一半。
就连活着的人,皮肤上,也有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陈玉宁难受至极,这些少年,不知道又是谁的儿子,谁的家人,谁的希望。
战争,燃烧的是生命。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活下来的城防兵并不像陈玉宁那般悲伤,他们早就做好了互相牺牲的准备,无论死的是自己或是队友,他们不慎在意,死了便死了,活着便活着。
城防兵领头不但不难过,反而很兴奋,损失150名城防兵能保下避难所里成千上万的城民,显然让他深觉赚大了。
怀揣着城防军的无上荣耀,他走上前,请求陈玉宁:
“陈队长,现在中心避难所已经安全了,但是东南西北四个避难所都在遭受类人军团的屠杀,我请求你带领我们去增援最近的西南避难所!”
陈玉宁看着他被火系异能烧得焦黑的脸庞,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不行,我们的异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用会死人的。”
时差直接拒绝。
“好!”
陈玉宁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但她紧皱眉头,望着底下焦黑的城防军遗骸,认真说道:
“但是人不够!”
一句话让城防兵领头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他立即联系最近的西南避难所,很遗憾,就在刚才,西南避难所已经失守了,大批类人进入避难所开始屠杀。
这位从未哭过的军人在接通电话的那刻开始流泪,随即立即下令,退回中心避难所,死守最后一块阵地。
......
灰色天空,血色残阳,沉重阴霾,人类这次,似乎已经一败涂地了。
陈玉宁抬头望天,她从未面对过如此冷酷的类人,在梦雅星时,她曾经以为,所谓的类人残暴嗜血,不过是为了挑起战争的借口。
但真正到了白帝城,她才发现,野生的类人,就跟怪物一般,毫无人性可言。
心里是透入骨髓的寒意,她开始认可园丁计划,甚至怀疑起类人人类起源说的真假。
她茫然的望着近乎毁灭的白帝城,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阵温柔的风,拂过大地。
本来要撤回避难所的时差,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原地站住了。
“这味道,好像少城主啊!”
她仰头轻嗅,这来自旷野的风,没有一丝血腥味,夹杂着草木和淡淡的苔藓味道,让人不自觉的防松。
这种情况还有空想男人?
陈玉宁不得不佩服时差的色胆。
但等她驻足,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能波动。
是一股极为浩瀚的土系异能,化作一阵清风,温柔的拂过每一寸土地。
在陈玉宁惊讶的目光里,城防兵原本烧毁的身躯,一点点复原。
微风轻柔的拾起每一块碎片,拼成了一个个完整的人,如同3d打印一般,原本死去的勇士,又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他们宛若新生儿,手足无措的晃动四肢,只觉得头昏脑涨,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脑海里明明有自己死亡的记忆,但就像手中流沙一般,越想越淡,直至遗忘。
这一刻,陈玉宁无比震惊。
她发现了13级异域生物的踪迹,是一只巨大的白色绒球,漂浮在天空,它轻轻煽动翅膀,微风袭来,无数白帝城市民,在这一刻,死而复生。
而这风,在类人眼里,则恐怖得多,它像刀刃一般,无坚不摧,秒速5公里,将所有类人,顷刻间,撕成碎片。
那些原本的残肢碎块,就连汇聚在地面上的鲜血,每一个属于人类的组织细胞,都被这温柔的风托举起来,找到原本的主人,拼凑出完整的身体。
也许是见证太多亲人的死亡,白风一直以来的心愿,都是复活家人,可惜,当他练成的时候,已经没有家人可以复活了。
11级土系异能,空间回溯,能将一定时间内的物体回溯到之前的状态。
回溯时间受能力影响。
但空间回溯,不是穿越时空,时间是空间变化的量度,空间回溯,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时间存在的意义,对普通人来说,感觉就如同穿越了一般。
不变的是他们,变的是整个世界,时间没有停留,记忆依旧存在。
如果让人类清晰记住自己被残杀,被吞食的场景,大部分人,都会心里失常。
遗忘,是一种慈悲!
白风借助慈悲,强行去除白帝城复生人死亡阶段的记忆,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在白帝城满目疮痍的废墟中,少城主白风,是所有人唯一的信仰。
但这一次,类人屠杀的人,太多了!
上百万的市民,超出了白风负荷极限。
街道上复生的人类熙熙攘攘,肆虐的类人瞬间无影无踪,人们虽然看不到他,但依旧高声感谢,他们知道,少城主一定来过。
终于结束了。
白风支撑不住,收回慈悲,在天空化作那个身形瘦削的少年。
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变不回去了。
慈悲吞噬了他太多生命力,他在巨大毛球里只恢复了一个头,发丝飘到眼前,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白了头。
苍凉一笑,他闭上眼睛,没想到自己才25岁,就已经这么老了。
竟然也只守了五年,真是可恨啊!
他心有不甘,再次睁眼,望着倾尽全家性命的白帝城,喃喃自语:
“不要忘了我!”
.....
他这不舍的一眼,被地面上一直暗中观察的时差捕捉到了。
她疯了一般追着毛球跑,还指着上面的白风,对陈玉宁狂喊:
“玉宁快看,有一个好老的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