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金琳娜,听了她承诺的话,笑的也是淡淡的,像一道涟漪迅速滑过脸部,当陷入困境,需要有人帮助,这个人就从天而降,你往前走,再回头,看见她任何的笑容,都会是她心里一抹永远的阳光。
“帮我?你用啥帮啊?卖身还是卖肾啊?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吧?报纸上不是都说,你被你师妹杨晴天抢走了很多资金链嘛?”她脑子一下没有想通问道,原谅,人在脆弱时,她不能像溪流一样,欢快的往同一个方向流,就可以轻松的度过。
现在的她,根本提不起一丝精神来,垂头丧气,晚风带来秋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飘卷又平静地一片一片叠落在地上,一种说不清的凄楚,油然升起在心里。
提到杨晴天,锁心那风情万种的脸上,控制不住的痛心,无法释怀她给她带来的伤害。知杨晴天虚伪,她还要每天强挤着笑容,回复每个人,她和杨晴天很好,只是杨晴天选择了另谋就业,她尊重她!
她尊重她个狗屁!那些记者还说她是高情商般的科教书回复,她想这样高情商个狗屁!外面的人,都说她傻!说她给杨晴天卖了,还在给人家点钱,更有很多人对她保持了同情的态度。
从此,提到杨晴天,只会让她更加带着对杨晴天的恨往前走!
锁心那抹了淡淡腮红的双颊上,停着不同感觉的浅笑,笑的煞是好看:“如果,我连你这间小剧场,我都能力救得活了,我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别把我的能力看得那么低,我还没有真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你,却已真的就山穷水尽。”
她不会轻易就被杨晴天击垮了,曾经的她,就是要什么都和她争,每一件事都要和她争,师父的宠爱,师父的秘诀,她甚至还待她如“初恋”似的,将她留在身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整个女流门谁不得喊她一声副掌馆,她还将她送上雀后的位置!得到的是,她最后连男人都要和她争!可笑的是,她争到了以后,将他抛弃了,口口声声说现在这个男人,才是她的今生所爱!殊不知道,人家只是玩玩她罢了!她能将杨晴天送上雀坛最高的位置,她也能将她狠狠地拉下谷底。
她不会倒下的,她还要留着一口气,就算挣扎到底,也要看着杨晴天是怎么死的!
金琳娜一时半会,说不出拒绝的话,不是她需要钱,是她需要锁心的帮助,来养活这个剧场,还有剧场里的每一个人。
剧场如果没了,很多家庭可能就支离破碎了,话剧场里的大部分人,全家都靠这份收入过日子的。
金琳娜无奈地问道:“那你想我帮你做什么?貌似,我会的东西,你根本就用不上!”锁心是开麻将馆的,根本就用不上她的地,她会的可是什么唱歌跳舞,还有的就是演话剧,莫非她准备开个话剧场子,赶巧却个能撑得起台中心的人?
她这些年,一直在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功底,导致抢了很多歌舞厅的人风头,某歌舞厅的大佬,还曾经放下过那么一句狠话:以后金琳娜失业了,谁收她归入门下,谁就是和我作对。言下之意就是,她就是失业了,也只能睡大街,找不到工作那种,这些年,她风头太高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敢收她了。
可笑,可悲啊!金丽娜感觉嘴巴苦苦的,远远不及心里的苦。
“我想让你帮我夺回属于我的位置,将杨晴天从雀后这个位置拉下来,我仅需要你的这个帮助就好了!你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去做!我都会替你做好!”锁心脸上半点玩笑没有看着她说道,她并不是说的假话,是认真的,想要从杨晴天身上,夺回她抢走的一切了。
拉杨晴天下雀坛?她特别不理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写满了疑惑。居然,是叫她加入女流门?替女流门去参加麻将比赛?她这是为什么?明明女流门的任何一个弟子,都比她会打麻将,她怎么就找上了她这个半桶水呢?
“为什么是我?”金琳娜两颗眼瞳璀璨地闪着珍宝的光,嫩嫩白白的小脸上,嘴角微微上扬,溢着别有风韵的笑问。
锁心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凝视着她,“因为你那天的表现,使我做了这个决定。”低低的笑声,在这并不宽敞的化妆间里回荡着,传到走廊,很远很远……
金琳娜想了好久,她好像没有见过锁心啊,她也就是就在今天,见过她啊!她们什么时候,见过面?戳了戳脑袋,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她咬了咬下唇说道:“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你是在什么时候遇见过我的?虽然,老起来是面熟,不过那也是在报纸上见过啊!现实生活,我们简直就是俩个世界的人,碰撞不到一起的。”她还是不相信的,摆摆手,拒绝这种说法。
锁心扭过脸去,“嗬嗬”地笑了起来。
回想起,那日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场景,还有点搞笑。
她第一次见金琳娜的时候,她是碰巧进来,她们话剧场,和这个已逃跑的老板谈投资她们话剧场的事情的。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肯投资这个场子,就是因为,场子里有一个能够替她赚回投资的资金翻倍的人,那个时代,经常上报纸的A城四美,有她和杨晴天,还有被誉为A城第一美人,A城首富的女儿许晚风。最后一个就是连续登上头版号外的“白澜庭”话剧场的金琳娜。
金琳娜在那个时代,属于现在的那种叫最俱有言论话题争议的娱乐人物。
锁心最开始的想法,并没有想要将她收入女流门,在后台,金琳娜的一个举动,令她有了这种强烈不可磨灭的心理。
金琳娜在后台,穿着绸缎软棉的粉色睡衣,头上早就拆得乱糟糟的头发,蓬头垢面的,嘴里还叼着不知道从哪儿拔到的细细嫩绿的签根。与她在台上风光,舞台效果炸裂,完全不一样。
她当时,连路都忘记走了,饶有兴趣,站在拥挤着,脸上画着各种妆容的话剧演员,边上的亭子里。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欢呼雀跃,跟着一声唏嘘。
原来,他们围着的地方,正在打麻将做为休息的娱乐活动。
而当时的欢呼雀跃是,和他们一起打麻将的金琳娜差点吃了炸胡,那一片唏嘘是,她不但没有吃炸胡,还胡了大四喜。
金琳娜挑了对家一眼,言下之意是:没鬼用!挂着嘴里的签根,含糊着摆着下去的手势:“走走走,下一个。”
新换上来,刚坐下板凳,凳子还没有坐热,就被一圈踢出局,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满嘟着小嘴道:“每次组织这个娱乐活动,金师姐总是以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打跑我们一群人。每年还组织这个破活动,都不知道,有啥意思,说什么这样能缓解大脑的衰退,衰退个毛线啊!我感觉我的智商都严重受到了压榨!人家都已经输的帮师姐洗了一年的衣服了。”
小女孩旁边,刚上第三方位置的白衫少年,露了抹鄙夷,嗤道:“你还好意思说,每次我和你打同一局,师姐都会胡个什么十三幺。我不管,今年师姐的剧服都交给你,去那个经常摆着个臭脸的,我们剧场隔了一个镇的老张头家拿去,那老头脾气古怪,整日里都是一副臭脸,我拿个剧服,他还欺负我年纪小,老叫我去做什么扫他家后园落叶的事,才肯把剧服给我。”比金琳娜晚了一年进剧场的少年,大大吐着苦水,他心有冤屈,他得呐喊出来啊!
少年话音未落,金琳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缓缓睁开,手指夹住一张麻将,上下转动,笑的很肆意,看着他,少年坐在她的边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完犊子!师姐的眼神不对劲!
金琳娜友好地摆正着未沾任何粉,清水般干净秀丽的脸,满脸堆积着讪笑:“看来,大家都对,为我拿剧服帮我洗衣服的事情,很不满意呢!我这个人是很民主的!如果,你们不喜欢呢!小师姐我是不会逼你们的呢!”
小女孩对面坐着的大师兄,颤了把手,手上的那张麻将,掉落在桌,发出轻微声响。
话剧场的大师兄,是剧场里最年长的演员了,他性格温和,很少会责怪比自己年纪小的师弟师妹,基本上连骂人都不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大师兄谁都不会去惹,谁都不会去惹他,他唯独就怕他这个小师妹!不是金琳娜长的凶,也不是她凶!就是每次见到她,就会莫名的慌张,精神紧绷到一起,不知如何说这种情况。
总之,这个时候,他不是不为他们讲话,他是不敢吱声,真的不敢……
他表示他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