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一下,手快改错章节,结果第二天朋友提醒,才发现失误……瀑布汗……⊙?⊙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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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斯把推荐信捏在两指间,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
特制的外封散发着淡淡的木樨香,气味极淡,但却在这么多天后依旧没有散去。信封边际修饰着木犀花花纹,侧过信封用特定的角度去看,信封的右下角浮现一个淡淡的水印,恰恰和同一位置的木犀花花纹交织成一个拇指印大小的徽章图案:以拇指按在这个徽章上三秒,徽章立即会浮现出无法仿制的特殊色彩来——
这是连*师都没能破解仿制的工艺和配方,只看一眼,多伦斯就确定了信封的确来自文森军团长处,因为这种特制文印的信封,只有梅林皇家下属的产业才能出产,并且只向极少数梅林重臣特供,在外面根本没有流通——多伦斯如果不是见过一次,也不能这么确定。
但文森军团长动用了能代表他个人身份的最高等级的私信,果然是对林安非常重视,想让皇家秘法团招揽她啊!
多伦斯几乎有些恶意地想:假如他装作无意把推荐信毁了,不知道那个“慕名而来”的柯默尔法师,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当然,多伦斯还不至于在林安面前直接作出这样得罪人的事,但还是心有不甘地默发了学徒期仅会的两个侦测类魔法。
侦测魔法。
侦测毒性。
林安感知到了施法的波动,却来不及阻止多伦斯,眉头便微微皱起。
然后,两人就眼睁睁看着多伦斯手中的信封,从雅致的米黄慢慢转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浅蓝色。
——这人太得寸进尺了!
以为是多伦斯做了什么手脚,林安微恼,刚想开口斥责,却注意到多伦斯脸上见鬼的表情,把手中的信像烧红的烙铁一样丢到茶几上,她顿时收口。
多伦斯脸色难看的跳起来。
信封有毒!
“该死的!该死的!”
多伦斯低咒着,往手上连连释放了两个侦测毒性,看到手上没有因为接触信封而显现出带毒的色彩,才放下心来——
要是因为这样的事而被毒死,那可真是最冤的一种死法了——下毒者要对付的根本不是他!
多伦斯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意识真正的苦主正在他面前,抬头看向林安,正见她状似懒漫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正在他和桌上的信笺之间流转,上挑的乌眸微眯起来,掩盖着眼底的精光,不知在想什么。
多伦斯无辜地举手,苦笑,“亲爱的安,你不会认为我和这信上的毒,有什么关系吧!”
他把林安设想为和他一样的魔法学徒,尽管林安从没在他面前使用过魔法,但他心里早就已经认定——林安会认不出两个零级的侦测魔法,这种事多伦斯从没想过。
有毒!
林安心里咯噔一下,才明白信封变蓝不是多伦斯在搞鬼,反而是他无意施放的魔法对信上的毒产生了反应。
——这个信封在她最初拿到手和刚刚拿出来的时候,也是接触过的!
林安心跳加快了几秒,几乎想马上把多伦斯轰出去,然后立即进行全身检查: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恢复力那么强,能不能抵抗毒素——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有些堪忧。
但林安还有理智,强自按捺下冲动,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举起刚刚拿过信封的右手看了看,多伦斯见状,以为猜到了林安的想法,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白手绢,隔着手绢捏起信封嗅了嗅,松了口气道:
“还好,这信封上的毒素并不强,我们刚才只是短时间接触,都没有中毒。”
林安想到多伦斯刚才往自己手上释放魔法的模样,有些明白,心里放松了不少。
但多伦斯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这种毒只要不入口,就只有长期接触到的人才会中毒,下毒者把它涂在信封上,想针对的人就只有……”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林安,一副担心的样子。
但林安听了多伦斯的话,心里却更加镇定起来:除了刚刚拿到手的时候以及刚才有过短时间接触,两次时间加起来,和多伦斯也并没有多出多少,而且,她也并没有直接用手接触过入口的食物。
这封推荐信一直躺在银币里,因为林安从没想过要去皇家秘法团报到,这封难得的推荐信在她眼里就变得无足轻重——之所以仍存放在银币里没烧掉,还是林安谨慎的性格在起作用,留着以便不时之需。
林安放了心,听到多伦斯说起下毒者的用意,心里也闪过几个念头,首次浮起了冰冷的杀机。
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林安开口:“你认为,这信封上的毒,是针对我的?”
多伦斯奇异于林安的反应,她实在不像担忧自己中毒的模样。
“除了你会长期接触这封信外,还有其他人?”多伦斯反问,然后不掩担心,“安,你真的不用找人检查一下身体?”
“谢谢关心。可我基本确定自己没有中毒——假如你刚才的结论没错的话——嗯,我在毒药方面并不擅长,”林安解释了一句,然后道,“事实上,我接触这封信的所有时间加起来,并不比你多到哪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
林安摇了摇手边的金铃,招人端来清水给她和多伦斯把手清洗了好几遍,林安吩咐下仆去把阿道夫请来,等仆人们出去,两人重新坐下,神情自若了很多,慢慢地喝着茶。
“照你这么说,下毒者的目标有可能不是你?”
“很难说,但这种方式不确定性太大了,毕竟他们也不能肯定我会不会长久接触到这封信,不是吗?”
就为了这么一点可能性而下毒,还是接触性的慢性毒?林安总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
听林安这么一说,多伦斯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推荐信又不是什么玩物,总不能一直拿在手上把玩,既然不能令林安中毒,还下毒做什么呢?
况且想让林安不知不觉地中毒,与把毒下在信封表面这样的让人不胜防的方法相比,涂抹在信封表面的毒药就显得太拙劣了——起码,多伦斯还知道好几种更适合毒性也更强的毒药。
而且有个问题:这封信是来自文森军团长,无论如何,下毒者和文森军团长有关联的可能性不小。
多伦斯忽然摇头哂笑一下,“无论如何,我还是无法把文森军团长和下毒这种伎俩联系起来!”他似乎企图对林安解释,生怕她不够了解一般,“这种低下的伎俩,只会损毁他老人家的威名,文森军团长不可能知情。”
文森军团长镇守岩堡二十多年,虽然没有赫赫战功,却无人敢于忽视这一头爪牙锋锐的老虎,比起梅林那位威名赫赫的军神,多伦斯由于公国出身,对文森军团长的敬仰更深。
“我从未怀疑过老军团长,他没有动机,也不必要这么做,”林安嘴角翘了翘,“可是这封信,并非文森军团长亲手交给我的——我想,问题就出在这期间。”
仿佛林安的话让多伦斯心情颇好,他脸色轻松,反问:“你怎么这么肯定?以我看,凭岩堡的森严和纪律性,下毒者做小动作的机会很小,相比之下,还是你在路上的时候身边更加松懈一些,动手的机会更多。”
“这封信到了我手上之后,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接触到它,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这么笃定,但之前又明明说过她自己几乎没怎么接触过推荐信……
多伦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安一眼,不去追究她如此笃定的口气从何而来,顺着林安的话接下去,“那么,假如问题真的如你所说,你有什么怀疑的人选吗?”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林安多加思考,“这封信,是由军团长的管家托阿道夫大骑士长转交给我的,但在那之前的经手人,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问题还牵涉到了阿道夫,而恰在此时,房中响起了不急不缓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