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底镶嵌象牙的雕花大门被打开,几位身着黑袍的大师从中走出。
他们后面是几个白袍法师,略微气闷的空气,随着打开的大门逸散出去。
等在门外的众人有的站在窗口,有的围在皇后身边,见到几位大师出现,无论是衷心希望五皇子伤愈或者相反的,都连忙围到门前。
“赖斯大师!”
“拉里大师!”
“尤利西斯大师!”
“爱尔柏塔大师!”
一群人纷纷攘攘地叫着,“……殿下怎么样?”,“成功了吗?”
其中当然也包括关切爱子的皇后。
在皇帝和奥丁必须离去处理政务的时候,她依旧守在枫宫的寝殿外,连休息都是在侧殿,不肯离开一步。
人们看似散乱而有序地簇拥在皇后身边,没有一个人能越过皇后之前,几位大师轻易地找到了皇后的位置。
然后尤利西斯大师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身为宫廷第一*师的赖斯大师,代表其他几位大师,对皇后致意,沉声道:
“不辱使命,约克雅丹殿下已经醒来。”
闻言,饶是皇后成为第一夫人几十年,已经习惯了控制掩饰情绪,也忍不住长吸一口气,露出狂喜的神情。
她苍白的皮肤上浮现激动的红晕,紧紧抓住身边搀着她的亲王妃的手,浑身颤抖得都说不出话来。
与皇后离得最近的亲王妃和维多利亚、伊丽莎白两位公主,也激动地搀住皇后,不停轻抚她后背。
左右贵妇纷纷应景地举起手绢,轻拭眼角,状若激动不已,但其中真假几分,是否有人在恶毒地诅咒老天不开眼。那就不为人知了。
皇后就想进寝殿看看爱子情况,赖斯大师阻止了她的举动。
“约克雅丹殿下虽然醒来了,但他体内的元素侵蚀还没有完全驱除完毕,里面还需要继续一天时间。”
维多利亚公主见皇后又紧张起来,不由道:“那么诸位大师怎么就出来了呢?”
“最危险的情况已经度过了,后面没有风险,只是时间问题,里面有唐吉坷德大师和琳法师照看,已经足够了。”尤利西斯大师道。
宫廷*师中唯一的女*尔柏塔大师,则有些不耐地说:“陛下。这里没有我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她在里面已经不眠不休三天两夜,心神疲惫。
众贵妇见一贯注重外表仪态的爱尔柏塔大师露出疲态。都纷纷让路。
拉里大师也交代一声,说自己还有个实验等着要做,拒绝了皇后的挽留,离开皇宫,回了秘法团驻地。
剩下的赖斯大师和尤利西斯大师在详细说明了情况之后。让侍臣将消息告诉皇帝,随后也离开了。
跟随他们的白袍法师,当然也一起离开。
但雕花大门又从里面关了起来。
维多利亚公主在诸位大师面前,不好说什么,几位大师离开之后,才显露出她的不满。抱怨道:
“唐吉坷德大师怪癖十足,怎么能只留下他一人?要是再发生像上次禁制突变的事,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真是太不祥了。皇后不悦地看了维多利亚公主一眼。
“有琳法师在,应该不会有意外的。这次救治哥哥的法阵,据说不就是这位琳法师呈贡上来的吗?”维多利亚公主说话没有顾及皇后心情,伊丽莎白生怕皇后再担忧起来,连忙轻言细语地抚慰。
维多利亚公主一听。更加恼火。
“她一个小小的正式法师,也能和大师相比?”
她胸口起伏了两下。感觉自己情绪太外露,让那些贵妇人都有所察觉了,又掩饰了一下表情,弥补道:
“她明明原本就有救治约克雅丹的办法,却迟迟没有呈献上来,甚至连我们当面询问都没有说出来,拖了好几天,害得约克雅丹受了这么多苦!这女人,简直包藏祸心!”
她故意要皇后想起之前的事,否则,皇后要是因为她救了约克雅丹而心生感激,那真是要气死她了。
皇后心里当然也是不快的。
但她虽然不清楚林安的身份,却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皇帝当众说过,琳法师将会是新任宫廷法师。
这样的说法,当然不可能说林安只是宫廷法师团中那些随侍大师们的普通法师,皇帝看似轻描淡写,但谁都意识到,对方加入宫廷法师团后的地位,是同那几位宫廷大师相同的,否则根本用不着皇帝提起。
而以正式法师层次,获得皇室等同大师的供奉地位,那不是林安救了约克雅丹就能破例的。
就算皇帝一时糊涂了,其他那几位宫廷*师也不可能毫无反应,让区区一个小辈,站到和他们相同的位置上。
然而现在大师们毫无意见。
因此这一切反常,只能说明里面有更深层的原因,因为那个原因,就连皇帝也必须重视和为她破例。
皇后可以对一个普通法师不满,却不会对皇帝与诸位大师都重视的人不满,最重要的是,林安终究救了她的儿子,因此就算小儿子受了更多的罪,皇后再不快也有限,闻言便低斥维多利亚:
“住口!琳法师救了约克雅丹,从此以后,她就是柏丽金宫的贵宾!”
柏丽金宫正是皇帝皇后的寝宫。
维多利亚一阵羞恼,脸上时红时白:皇后的斥责声压得很低,却也被亲王妃和伊丽莎白公主听到了。
亲王妃见状,连忙圆场:
“陛下您别生气,维多利亚也只是太过关心约克雅丹伤情……这里空气也太闷了,让人心情郁燥,维多利亚,你还不快去拿薄荷精油,刚才不是说,那是你特意给你母后带来的?”
维多利亚接了梯子下台。旁边的贵妇们多少听到了他们的只言片语和表情,连忙让路。
伊丽莎白公主见皇后没事,就跟着忍怒的维多利亚出来,等走出宫殿,轻声劝慰道:
“姐姐,你和琳法师不合吗?为什么一直针对她?别说我,婶婶和艾琳达夫人她也都察觉到了,私下一定在议论你呢——你明知道,现在父皇那么重视她。”
维多利亚公主一贯矜持高傲,注重名声。
伊丽莎白原以为自己好意的提醒。能让姐姐醒觉过来,却不知道对于这段时间的维多利亚来说,和同胞兄长的偷情以及与路德维希的蜜恋。让她游走在背德肉欲和精神恋情的迷涡之中。
这两段关系看似绮丽迷眩,却毫不稳定,维多利亚既被动地沉迷于背德的*,又迷恋精神爱恋的美好,任何威胁到这两者的人和事。都会激起她的剧烈反应。
尤其林安的容貌地位,即便对于维多利亚来说,都深具威胁,足以激起任何一个女人的嫉火和仇恨。
因此伊丽莎白的提醒,不但没起作用,反而加深了维多利亚对林安的憎厌。深觉这样的女人,如果能彻底消失就好了。
但她还有理智,身为皇室公主的矜傲。也让她无法在妹妹面前暴露丑陋的嫉恨面目,对林安口出恶言,波斯菊蓝的眼眸一转,却想起最近和伊丽莎白密切相关的一件事。
“你以为我为什么讨厌那个女人?还不是为了你。”
维多利亚说着,扫一眼身后的侍女。侍女落后两步,与两位公主隔开一段距离。
维多利亚便拉住伊丽莎白。停在回廊上,捏着丝绢的手捂在心口上,喘了一会儿,继续道:
“最近从侍臣那里传出的消息,你听说了吧?父皇已经在考虑你的丈夫人选了,丽萃。”
伊丽莎白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握紧手中折扇。
维多利亚见状更加有底,握着伊丽莎白的手。
“原本,无论是尤里安,或是阿诺德,我都是十分看好的,你对他们也有感情,相信他们不会对你不好。”
这两人正是伊丽莎白公主的守护骑士,出身大贵族,外表能力都是上选,在伊丽莎白十四岁那年成为她的守护骑士。
“……可最近从香榭传出来的消息说,父皇有意让你和斯图亚特大公联姻。”
香榭是皇帝大朝后和重臣议政的地方,往往政令都会第一时间从这里发出。
维多利亚话说到这份上,伊丽莎白也无法不承认了。
她脸色稍微白了白,低头道:“嗯,母后前几天,就已经私下跟我说起过了。”
她蔚蓝的眼眸,微微湿润起来。
维多利亚见状,想起自己妹妹才十九岁,听说要出嫁外国,恐惧不言而喻,顿时也有些心疼。
“没关系的,你之前没有见过斯图亚特大公几次,但我帮你查过了,他仪表堂堂,性情温和,年纪地位和你相配,是比尤里安和阿诺德更适合的丈夫人选,与你正是天生一对!
你放心好了,有父皇和母后在,他们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因为关切妹妹,维多利亚原本只是憎厌驱使的话语,又参杂了五份真切的关心,更显得感情真挚。
在亲人安慰下,伊丽莎白公主慢慢放松下来,彷徨不安的时候,有年龄相近的姐妹相互倾吐,感觉当然会好得多。
伊丽莎白表露了自己心中的不安,维多利亚又安慰了几句,感叹道:
“……说起来,这就是我们身为皇室公主的命运啊。其实,如果不是年龄不匹配,我又结过一次婚,我倒宁愿代你去联姻的,丽萃你的性格过于温和,出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真是令我担心不已。”
伊丽莎白吐露心事后,却渐渐放下负担,闻言面色慢慢坚定起来,道:
“这既然是我的责任,我就不会推卸,身为皇室公主,就算不能让父皇母后为我骄傲,至少也不能辜负了我的身份血统,让他们为我担心。
姐姐你已经为了皇室付出了一次婚姻,应该好好享受以后的生活才对。千万不能因此颓丧。”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维多利亚露出欣慰的神情,转而严肃起来,“那么我对那位琳法师的不满,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伊丽莎白公主愕然,“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和斯图亚特大公有关系?”
身为女性,她也有属于这方面的敏感。
“你难道没听过那个琳法师和斯图亚特大公的纠缠?现在全帝都谁不知道,斯图亚特大公是琳法师的裙下之臣?他们从没有掩饰过他们之间的密切关系啊!”
维多利亚气急,难以想象伊丽莎白居然毫不知情。
“这……我听说他们只是挚友。”
“挚友,当然是挚友。易格丽夫人和那位大画家劳力先生是挚友,索林侯爵和南丁小姐是挚友,拉森伯爵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睡在他挚友的床上呢!”
维多利亚讥讽道。
伊丽莎白脸色变来变去,珍贵的蚕丝手绢被她纤指绞来绞去,过了一会儿才道:
“我和斯图亚特大公的联姻,和那些是不同的。”
“的确是不同,谅他一个低等贵族出身的小子。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怠慢我们梅林皇室的公主!”
维多利亚冷冷一哼,伊丽莎白虽然觉得不好,却也不能说什么,维多利亚却仍没有停止话题,进逼道:
“可你也不要放心得太早了。那个女人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你没听说过弗里茨子爵家的事?蒂凡妮夫人不但失去了丈夫,还死了儿子。现在正缠绵病榻,据说有十几天没出来见过人了。”
维多利亚没说出更恐怖的事。
据说,阿德莱德家族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基本放弃了这个女儿,但约特家族和阿德莱德家族的关系。是不能因此破裂的。
因此,蒂凡妮夫人未来的命运之悲惨。基本可以预见,被家族放弃的女人,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伊丽莎白身上,维多利亚也不想吓到自己未出嫁的妹妹。
她提醒伊丽莎白敌视林安,的确有自己的私心,却也不想妹妹因此失去对婚姻的美好梦想,她没能有一次完美的婚姻,因此将梦想寄托在自己的同胞妹妹身上。
“但我没有听说,琳法师有介入过弗里茨男爵的家庭中啊……况且她那样美好动人,连同性都为之心动,有众多追求者,也是理所当然的。”
伊丽莎白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那位琳法师的惊艳,觉得男人们对她的追逐迷恋,并不稀奇。
而林安是帝都最近的风头人物,连深宫中的伊丽莎白耳中,都灌满了贵妇们关于她的传闻。
那舆论有褒有贬,但由于林安身上的自然气息的缘故,伊丽莎白对林安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她不愿以恶意揣测他人,因此还在为林安找理由。
“她没有插入弗里茨男爵的家庭中,已经造成了那样的结局,那不就更可怕了?恐怕每一个爱上她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吧?连弗里茨男爵,也从没有在人前说过她一句坏话,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令所有妻子都恐惧的妖精!”
“可美丽和受人追求爱慕,并不是她的错误。”伊丽莎白道。
维多利亚摇着头,“等你结婚之后,真正爱上你的丈夫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没有经历过婚姻的少女,无法对此感同身受。
伊丽莎白此时能不嫉妒,无非是因为她还没有爱上斯图亚特大公,内心也没有接受后者将要成为她丈夫的事实,否则,她就不会如此平静了。
“……但你现在是心态是好的,如果他始终迷恋那个女人,那么,丽萃你也千万不能发蠢,别爱上他。只要生下继承人,你们可以各玩各的,父皇母后和哥哥们,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维多利亚以过来人和自己此时的心境告诫妹妹。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心境的丑陋呢,可是心中的嫉火和不安,她必须找一个宣泄口,林安是最好的对象。
“好啦,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别担心了。我们还要去拿精油呢……”
两姐妹低低说着话。越走越远,渐渐转过回廊。
回廊下方,一条廊柱后面,身披蓝色鸢尾花纹徽披风的兰斯特走出来,静静地看着那条声音渐去的回廊半晌。
“大公!大公!”
侍卫的叫声从远远传来,兰斯特一蹙眉,往回廊那方看去,回廊尽头已经不见两个公主的身影,他才转过身,提声应道:
“我在这里。”
“殿下。大公在这里!”
侍卫听到了,便回头高声叫道。
兰斯特的视线中,很快出现了查理斯的身影。
后者一身白底金纹的皇子服。带着几个侍卫,从宫殿正前方转出来,看到兰斯特独自站在一条回廊下方,背负着手。
“居然被您找到这边来了,难道您知道这边的路离寝殿更近?”
查理斯意外道。也不等兰斯特回答,便熟稔地继续道:
“我们快走吧,父皇他们也马上要来了。听说赖斯大师他们已经出来了,是个好消息,没想到您一来,约克雅丹的好消息就传出来了。我也是听到这个消息,太过惊喜,才拖了点时间。”
说着。他又对兰斯特道了歉。
“没关系,是我乱走让您费时间寻找才对,不过您带来的消息,真是意外惊喜。”
兰斯特心知对方心中,恐怕并不像表面那样高兴。温和地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查理斯应酬着说话。见兰斯特看似温和却滴水不露地应对,心知这位年轻的大公并不容易拉拢,也没有急切,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维多利亚和伊丽莎白这几天一直陪在母后身边,今天您应该也会见到她们。对了,兰斯特你见过伊丽莎白了吧!”
查理斯明知故问,兰斯特便笑了笑:
“在庆典舞会的开场时,我曾经有幸由与伊丽莎白公主共舞。”
宫廷舞会那十天,皇帝全家都露了面,后面几天皇帝和皇后不再出现,也有几位皇子和公主现身,兰斯特所说的共舞,正是开场舞。
这种情况,也正是皇帝对兰斯特发出的讯号,兰斯特慢慢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场婚事虽然没有抵定,但已经进展到于双方心知肚明的进度了。
“那么你对伊丽莎白的印象怎么样?”查理斯仿佛说悄悄话般地低声问。
“伊丽莎白公主美丽娴雅,性情温柔,是难得的佳人。”兰斯特斟酌了言辞道。
查理斯脸色微沉,兰斯特的言辞看似得体,但不过是用来应付的场面话,全帝都的贵族闺秀,十个中挑出九个,都可以用这样的词汇套进去。
当然,用什么词不重要,重要的是兰斯特的表态。
但查理斯完全看不出兰斯特有分毫意向表态,否则哪怕的假装,他也会装出应有的反应来,难道说他还敢嫌弃伊丽莎白?
查理斯原以为皇帝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很简单,但兰斯特的反应,却令他心生暗恼,咬着后牙根,皮笑容不笑道:
“看来大公阅尽繁花,我们伊丽莎白,是无法给您留下深刻印象了。”
他的称呼,已经从亲密熟稔的“兰斯特”,换成了“大公”。
兰斯特毫不动容,仿佛没有察觉查理斯的怒气。仍挂着温和的微笑淡淡道:
“不,恰好与之相反,公主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尤其是在殿下找到我之前,两位公主的一席话,真是令人铭记。”
查理斯顿时听出话里有话。
他狐疑地看向兰斯特,终于看出对方温和眼眸底下的冰冷。
但这时前方已经听到人声,查理斯不及询问,只好先放下这件事,与兰斯特对视一眼,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走了进去。
他们来到后不久,维多利亚和伊丽莎白也回来了。
维多利亚一进来,立即捕捉到了查理斯的身影,他正伴在皇后身边,微微低着头,面带微笑地和皇后说着话。
维多利亚一见他,心中一慌,身体却是一热,仿佛再次重温这段时间以来每一次密会的疯狂和激情,一想到那种场面,维多利亚的身体马上火热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伊丽莎白察觉了维多利亚的异状。
“大概是刚从走得急了。”
维多利亚脸一红,随即移开目光,落到皇后身后一人身上,顿时找到了转移话题的目标,“瞧,那不是兰斯特大公,他一定是来找你的,你还不过去!”
伊丽莎白原本还没注意到兰斯特,闻言脸色一赧,正想着怎么打趣回去,却见皇后一手拉着刚施过吻手礼的兰斯特,一边笑意盈盈地朝她招手。
伊丽莎白只好与维多利亚一起走过去。
联姻的事还没有公开,只有少部分人得知此事,因此伊丽莎白可以落落大方地面对兰斯特,梅林皇室公主的修养礼仪,令她虽然温婉,却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仪。
但她目光落到兰斯特身上,却见后者以平静的眼神对她点点头,然后迅速移开,哪怕不以女性敏感的直觉,也能发现这神态中的疏离。
伊丽莎白怔了怔,再看一旁的查理斯,却只见他脸色微沉,但还是对伊丽莎白安抚地点了点头。
伊丽莎白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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