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正轻快的时候,房门被敲了三下。
“进来。”林安转头。
汉尼拔管家走进来,一身挺拔的管家服,手里拿着一张精美的信笺,微微躬身。
“主人,这是本森特家族的邀请函,另附詹姆士阁下的私信。”
林安眉头微微一皱。
“哦,邀请函内容是什么?”
“莱昂纳多阁下邀请您,假如明天有空,到本森特府外语帝都郊外的马场跑马。”汉尼拔管家翻了翻手中的邀请函。
“还有其他邀请函吗?我是说平时那些。”林安问。
林安进都以来,一直是上流社会的红人,每天的邀请函犹如雪花般飞进伯爵府。
即使它们绝大部分都收到被拒绝的回函,那些人依旧锲而不舍地追捧,半点看不到传说中贵族不接受拒绝的矜持傲慢。
汉尼拔管家顿了顿,才道:“有三封。”
“哦?”
林安为这个数字挑了挑眉。
“分别来自白荷丹顿街十二号、苏富比家族以及法师沙龙。”汉尼拔管家回答。
“法师沙龙我知道,他们隔十天开一次一次交流会,与会者都是不确定的,那封邀请函应该只是照例发给我。而苏富比家族,好像是帝都的一个富豪家族吧,据说他们背后有皇室支持,经营的是贵重商品交易?”
林安回想了一下阿德莱德夫人交给她的资料,记忆中也提到了这个富可敌国的苏富比家族。
“是的,苏富比家族有一个经营了一百多年的大型拍卖行,这封信,是拍卖会邀请函,没有……大型拍卖会之前对部分贵宾进行邀请的珍品介绍会邀请。”
汉尼拔管家沉默了一下才答。
“所以说,这也是例行请柬了。”
林安失笑,自嘲,“看来美貌的特权,终究是压不过真正的权威,不过有例行请柬,终究比连例行请柬都没有的好。”
汉尼拔管家脸色有些难看,躬身。
“主人何出此言,一个区区富商,无论再得皇家重视,也不能得罪一位伯爵。”
今天收到的邀请函的急剧减少。令汉尼拔管家品到了不对劲的味道,虽然他不知道林安遭遇了什么,但很明显必然有某件事导致了这样的变化。
因为在此之前。林安所收到的请柬,无一不是主办者字斟句酌,亲手所写。
他们抱着万一的可能,尝试打动林安这位帝都新贵和交际圈红人,毕竟谁都知道。只要林安同意出现在他们所举办的舞会沙龙,再冷僻不受人待见的聚会,都会一举成名,被想要参加的贵族们挤破头。
但这次收到的苏富比家族的请柬,口吻生硬,言辞千篇一律。一看就是管家或者私人秘书格式化的普通邀请函。
对比苏富比家族上一次的言辞恳切殷勤的邀请函,这种邀请,对伯爵府来说完全是一种侮辱。比不发请柬,更让人生气!
“伯爵府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去欺负一个平民富商了,”
林安收起笑容,淡淡道。“这个家族背后确实应该是皇室成员在撑腰,否则不会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但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汉尼拔管家,以及一旁的安吉莉雅和贝迪卡,脸色都凝重起来,汉尼拔管家不好问,安吉莉雅在林安面前却没有那么多忌讳,忍不住问道:
“小姐,您的意思是……”
“只是一些小龃龉而已,真正的问题,其实也不在他们背后指使者身上了。”林安摆摆手。
皇帝不可能做这种无聊事,那几位皇子更不用说,于情于理他们感谢都来不及,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跑来得罪她。
那么皇室成员之中,就只有维多利亚公主有这个动机,并且还会付诸实践,林安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她。
可在林安眼中,维多利亚公主也还够不上挑衅她的资格,当然更无视这个所谓的富商家族了。
“维多利亚公主?”安吉莉雅一惊,然后恼道,“真的只是一些小龃龉而已吗?那她为什么这样与您作对!”
苏富比家族的邀请函,可是一种*裸的打脸,对于重视颜面的贵族而言,已经不是小龃龉的范畴了。
贝迪卡则更审慎一些,忍不住道:
“主人,如果真是维多利亚公主指使,那么此举的目的,恐怕不仅是要却您面子而已。”
“哦?怎么说?”
林安有些意外,没想到贝迪卡还能想到其他方面,饶有兴趣地看她。
“请柬的急剧减少,贝迪卡觉得,那些人很可能不是落井下石,感觉更像是观望,因为据我观察,主人的处境也并非太过糟糕,否则,也不会有亲王和本森特家族的邀请了,”
得到林安关注的机会不多,贝迪卡压抑住激动,斟酌了一下,将自己的猜想全盘托出,“但维多利亚公主的指使,很可能会给一些观望者带去错误讯息,对您的声誉也……”
“你说的不错,维多利亚公主恐怕正有类似的用意,”林安点头微笑,“难得你竟然能从前面两封邀请函的细节里,发觉我现在的处境。”
林安的赞扬,让安吉莉雅和汉尼拔管家忍不住对贝迪卡投以异色。
贝迪卡心跳加速加快,脸色微红,手指甲紧紧扣进手心,忍住激动,小心奉承道:
“贝迪卡只是侥幸而已,以主人的智慧,恐怕根本不需要贝迪卡卖弄聪明,哪怕是我的妹妹阿芙拉,也远远有超乎我的机智。”
“阿芙拉?”
林安终于了然贝迪卡迫不及待冒头的原因,事关最宝贝的妹妹的性命,贝迪卡就算被安吉莉雅和汉尼拔管家忌惮排斥,也要让林安记起这个几乎要被抛到脑后的妹妹。
阿芙拉中的毒,越早解除越好,贝迪卡不得不出此下策,尽管她知道以林安现在的处境。不是提起这件事的好时机。
“放心吧,我不会忘记她的,”林安说着,转头看向汉尼拔管家,“阿芙拉现在也和那几位‘小姐’住在一起?”
汉尼拔管家低头应是,解释道:
“阿芙拉请求过想成为您的侍女,贝迪卡也说过她已经认您为主,可小人觉得,以阿芙拉的容貌,并不适合成为一个贴身侍女。”
如果不是贝迪卡说。林安在天堂岛特意收下她们姐妹,他根本不会轻易让贝迪卡成为林安的贴身侍女。
“你做的对。”
林安点点头。
以阿芙拉的容貌,抛头露面的确容易惹麻烦。而且她也不愿意让这两姐妹太惹眼,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暴露了天堂岛之事的内情。
她想了一下,从空间中拿出一枚领针,抚了抚。领针宝石微微亮起。
“西德尼?”
“什么事?”
回应的声音略有不耐。
林安轻笑,“‘红颜美人’这种花,你听过吗?”
“波利红花?”西德尼顿了顿,想起了这个别名代表的花,稍微来了点兴趣,“你有?”
对于这种花神奇的延缓衰老的效果。研究领域涉足人体和灵魂的死灵法师,当然不会没有兴趣。
“我没有花,但有中了那种秘药的人。我这有七八个。”林安道。贝迪卡在一边听着,心情随着他们的对答,七上八下。
“送过来。”西德尼毫不犹豫。
林安毫不意外,又笑。
“人可以给你,但我要你研制出解药。而且人怎么送去,就要怎么回来。不能少了零件,也不能被你吓出病来。”她列出条件。
“这么麻烦,”西德尼硬板板地吐槽,然后想了一下,道,“好。”
“我可不是开玩笑,这些人我有用,要是哪个出了什么问题,我要扣你的法师塔成本的。”林安认真道。
“哼!”
西德尼从鼻腔哼出一个音,这女人就喜欢用这招来约束他。
“对了,说起这个,你的药研制得怎么样?”
说起法师塔,林安又想起了西德尼灵魂的问题,她知道西德尼这段时间闭关,一直都在研制万物之歌配方,他喝下万物之歌也有一个多月了。
“还好,我对万物之歌的抗药性不强,那瓶药的效果,至少还有一个多月时间,目前它的配方,我已经试验出来了,刚刚做了一瓶成品,正在尝试改良。”
说到研究实验,西德尼就多话起来,然后陷入自言自语,“那个配方好像有些不对,和我身体的某些后遗症不大吻合,好像……”
“算了吧,已经成方的高级秘药,配方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动的,就你的炼药水平,别浪费材料了,配方弄出来了,就赶紧送过来!”林安轻斥。
与此同时,汉尼拔管家不知怎么的,碰倒了一旁矮柜上的花瓶,在花瓶滚落掉地之前,安吉莉雅一抽腰间长鞭,将花瓶卷了回去。
声音让林安看了那边一眼,汉尼拔管家抹了把汗,头上仍密密冒出汗珠,林安看在眼中,又和西德尼说了几句,关上通讯。
“说吧,有什么事?”林安问。
汉尼拔管家腿一软,跪下。
“西德尼阁下十天前来过一次,把本森特家族送来的部分材料提走了,当时他似乎十分急需,但提出的东西太多,小人不敢做主,本要阻止,但西德尼法师夺走了库房钥匙,走之前还对小人施了法……”
汉尼拔管家颓丧低头,“直到刚才,小人听到主人与西德尼法师对话,大脑不知怎么地嗡地一下,就忽然想起来了。”
林安了然,那是暗示术,三级法术中还没有封印记忆的法术,所以汉尼拔管家一被触发,记忆就恢复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安吉莉雅愕然,手里的长鞭都忘记收回去了。
“就是安吉莉雅小姐您去城外马场散心的那天。
那几天,我们刚好点完本森特家族送来的东西,将入库的材料都登记上去了,小人怕府中人多口杂,安全不足。对着记录重新查验了三次,就加锁关紧库房,后面几天没再进去过,否则,小人早就发现不对了。”
汉尼拔管家苦笑,十分懊恼,不敢看林安脸色。
林安瞠目,过了一会儿才道:“算了,不怪你,对上西德尼。你不可能阻止得了他。这个西德尼,竟然跑来我这里强抢……”
林安无语,万物之歌那么昂贵的药剂。要是给西德尼无所顾忌的实验改良,真是金山银山都供不起。
可她那时出门在外,事先对汉尼拔交代了一切,却不会想到,自己府库里还会来这么一只大盗鼠。
“那你快去看看。库房里面还剩多少东西。”林安连忙道。
矿区转让,林安要了一半金钱一半实物的转让方式。
其中五十万金票早就到手了,实物中少部分的古董珠宝一类的东西,西德尼不会去动,但库房里也有约莫三四十万的魔法材料,其中不乏一些本森特家族历年收购的稀有材料。
汉尼拔管家面色如土的起身。安吉莉雅道:“我也一起去。”
算起来林安将伯爵府托付给他们两个,她也有一半责任的。
两人不久后回来,简直面色如土。灰心丧气了。
汉尼拔管家脸色难看地道:“府库中所有的魔法材料,已经都被提走了。”
简直犹如蝗虫过境,连一根草根也不放过。
林安得到答案,反而平静下来,意料之中道:
“西德尼既然出手。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东西的,他大概是空着空间来的吧!”
她笑了一下。但安吉莉雅和汉尼拔两人不懂欣赏这种幽默,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们脸色惨白地回想,原本花了他们好几天时间才堆满的府库,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药橱木柜,现在变得空荡荡的,简直觉得心都在滴血!
“你们别多想了,算算时间,十天之前,差不多也是西德尼实验到了关键时候,如果没有这批材料,他的实验就要半途而废,”
林安倒很轻松,想了想说,“我原本就许诺他可以有半个法师塔的资源供给,他只是把自己该得的拿走了而已。而且,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他和我关系不同寻常,早已是我的追随者……”
天青之令和强者人情的事,知情人的范围有扩大了一些,尤其安德烈和萨林他们也知道了,那么她和西德尼的真正关系,也没必要继续隐瞒这些身边的人。
“谁和你关系不同寻常?”
安德烈的声音和人一起进来,后面还有萨林和雪莉尔,沃夫剑圣倒是不见踪影。
精神力不受约束,林安刚才已经察觉有人到来,转头笑道:“是说西德尼。”
“哦。”三人微微惊讶,对西德尼是林安追随者的事,却也没有太大意外。
林安还在床上,将被子拉高,吃了一半的午餐还放在一边,有些囧然道:“你们进来做什么?吃了午餐了吗?”
“早就吃过了,谁像你这么懒!诶,我看看你吃什么。”
安德烈说着,探头看了看林安的午餐,很自然地从鸡尾杯里面捏了块青瓜片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嚼了,又给林安塞了一块。
林安嫌弃地看他的手,安德烈连连保证他洗过了,她才张嘴吃了。
他们以前三人同行的时候,就常常这么分食,因此安德烈的举动做得很自然。
萨林见状,目光一闪,微笑,“我看见汉尼拔管家和安吉莉雅出出入入,有些奇怪,就过来看看。”
“约翰姆还在秘法团驻地,我看了你就走。”
雪莉尔更简洁,她是来告辞的,看了林安两眼,觉得林安没有异常,就起身走人。
汉尼拔管家把她送出去。
安德烈和萨林还留在林安卧室,林安就把前面的事说了。
贝迪卡在一旁不时插一块龙虾肉,在她说话间隙送进她嘴里,期间则有安吉莉雅帮林安补充。
安德烈对西德尼没有什么意见,但在听到了苏富比的请柬时,却皱起了眉。
“那个维多利亚公主为什么针对你?因为奥丁?”
安德烈直觉不是这个原因,如果是因为奥丁的事。维多利亚公主出手会更重更大,不像这种隔山打虎,看上去更像私人过节。
萨林似笑非笑地扫一眼林安,随后帮她转开话题。
“不管怎么说,看这情形,皇室不打算将事情扩大,维多利亚公主的做法,更像是被什么原因压制或者掣肘了,不能亲自动手,只能间接驱使一些不明真相的人。”
林安正在看詹姆士随着本森特家族而来的私信。看完后道:
“詹姆士问我在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他暗示宫门前的事,还是有一些风声泄露了。我想这应该就是请柬突然减少的原因了。”
毕竟在帝都混,谁也不会再敢和一个挟持皇子的人接近。
“正好,倒是安静。”安德烈说。
“不,他们可不是因为这个而安静,”
萨林道。“在安挟持约克雅丹之后,再次进入皇宫,又安全无恙地出来,已经足以说明皇帝的态度。
帝都上层对风向最敏感,你看本森特家族和亲王这两封信就知道了,这几家大贵族绝对是对皇室态度最敏锐的人。反应最快;
而下面一层的贵族圈可能反应慢一些,也可能是因为派系缘故,有些观望。有些蠢动。”
“真麻烦。”安德烈皱眉。
“一点都不麻烦,如果你了解这些贵族圈子的潜规则的话,”
萨林笑了起来,“亲王府代表皇室,本森特家族代表几家大贵族和上层贵族圈。他们这么快释放善意,应该是得到了皇帝的意思。”
“那老不死。昨天还恶行恶相地对安,他会这么快低头,自己打自己的脸?”安德烈不信。
“这就是里面有意思的地方了。”
萨林笑了笑,
“如果亲王府和本森特家族,知道奥丁差点死在安手上,那么皇帝绝不会通过他们来间接传达这种信息,否则就是在臣下面前自己打脸;
而皇帝通过这两家释放了和解信息后,以后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被人知道,皇帝丢的脸,则比事先让他们知道更大——”
“所以,他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安保证,知情人的范围只限于昨天那些人?”安德烈道。
“不,皇帝其实是在向各大家族要保证,不允许他们再窥探这件事的内情,就算有人知道了细枝末节,也绝不会再敢传出去,”
萨林轻轻一笑,“窥视皇室怎么丢脸?这种烫手山芋,各大家族能和皇室共容这么久,绝不会去犯忌,一定会把嘴封得紧紧的,窥探的触角都收回来,连猜都不会去猜。”
安德烈听得眼都突出来了,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封锁消息的方法,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确实是最好的方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风不从墙上透过去,只能是它自己不愿去透。
“帝王心术!”
林安冷哼,淡淡道,“他只是不得不出此下策罢了。奥丁重伤,假如那些贵族一心窥探,就算宫禁森严,也瞒不了太久。何况,他还有那么多不安分的儿子。”
萨林愣了愣,喟叹:“你说的没错,我还漏掉了那几位皇子殿下。”
这么好的机会,剩下几个皇子包括同样伤重在身的约克雅丹,都不会愿意错失。
但皇帝一举把事情都压下去了,在各大家族避之不及、视为禁忌的情况下,皇子们也兴不起风浪,强行要动,自然是为了私利毁坏皇室声誉,不亚于自毁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那几位皇子就算再想动,也动不起来了。
安德烈听得目瞪口呆。
他原以为这么大一件事,虽然林安已经安全抽身,但余波和麻烦必然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却想不到皇帝轻描淡写地做了一件小事,就把整盆马上要沸腾起来的水冻结了。
“你们能想明白,也就不用我多此一举提醒了!”
窗外树枝簌簌一响,一个黑影从树枝上穿窗而入,落到房间里,雪白的毛毯上一对黑漆漆的大脚印,看得安吉莉雅眼皮直跳。
林安一惊。
沃夫剑圣所处的位置差不多就在十丈边界上,她直到沃夫剑圣出声的前一刻,才发现他的存在,甚至不知他什么时候到了树枝上的。
但她脸上不动声色,微笑,“昨天多谢剑圣大人的帮助,您是来看天青之令的吧。”
萨林一个眼色,贝迪卡放下手里的餐盘,退了出去。
而林安则拿出一面两个巴掌大的天青色令牌,递给收起笑容、脸色变得郑重的沃夫剑圣。
后者不知在上面摆弄了什么,天青之令闪过一阵辉光,随后恢复原本的样子。
“果然是天青之令,”
沃夫剑圣眼色一闪,将天青之令双手交还给林安,“琳法师,请您好好保存这个令牌,我马上要回山,剑圣山不久就会有人来见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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