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认知到眼前这个男人便是东哥的阿玛布斋,但是突如其来的亲情还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只得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阿济娜。
阿济娜果然机灵,见我向她求援,忙上前行礼说:“回贝勒爷,格格在建州生了场大病,大好后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布斋一愣,扶着我的肩膀细细打量:“难道是真的?我上月才接到努尔哈赤的书信,只是不信。”他上下摸索,怜惜而又心疼的说,“如今你可大好了?身上还有什么不适吗?要不要命大夫过来瞧瞧。”
我见他爱女心切,心里也觉暖暖的,有这样的父亲疼爱着,东哥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女孩子吧?
“不必了。阿玛……”我低低的喊他。这辈子我还从没喊过爸爸,在现代我只是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亲生父母打从生下我就抛弃了我。没想到如今做了东哥,居然平白无故的多了个阿玛,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天对我的一种补偿?
“阿玛,我除了不记得事之外,一切都好,身子也比以前结实了许多,您不必担心!”叫了几次,这阿玛竟是喊得越来越顺口。
布斋又仔仔细细的看了我两眼,终于笑道:“果然是长高了些,人也觉着精神多了。这次去建州,可瞧见你姑姑没?她可安好?”
“姑姑她才生了位小阿哥,取名皇太极!”
“哦?有这等喜事?”布斋喜上眉梢,回头对身后一人说,“孟古姐姐得子,咱们可不能不送礼,这份面子叶赫得给她撑足了!”
“是。”那人微笑作答。他是跟着布斋一块进来的中年男子,瘦长脸,八字须,颧骨高高突起,给人的感觉不是很爽利,就像他身上穿的夹袄一个颜色,灰灰的。
“这是你叔叔!”布斋见我愣神,忙解释说,“唉,好好的,怎么……”话说一半,那林布禄把手搭在他肩上,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他虽然笑着,可我觉着那笑容阴沉得诡异。
一时又说了些别的话题,布斋和那林布禄显然还有重要事情要商谈,于是匆匆忙忙的又走了。临走,他还关照我一句说:“若是还不想回去,便仍住在这里。什么时候你想回去了,便告诉阿玛一声……你哥哥也挺想你的。”
我满心欢喜的送他出了八角明楼,随后回屋打算去好好补个美容觉,以养这么些天在马车上所受的苦。可谁知走到门口,无意中听见外屋当差的那小丫头正在和阿济娜说话,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欢快雀跃,一点也不像在我跟前时那么木讷。
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我是老虎,在我面前说笑半句,我就会吃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