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几名病患一时间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疑难杂症的痛苦,不是病患很难体会,每一个疑难杂症的患者最希望的就是都是看到能够诊治的那天。这几名病患四处看病,屡屡失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固然是因为胡子同的威逼、利诱在先,其实也多少抱着点希望来到了三味药堂求治。
但显然他们又再次失望了,三味药堂没能诊治他们的病,他们心头难免有怨气,又在胡子同的挑唆、指使下,就以“讨回公道”的名义,跟着瘦猴男子一同来堵三味药堂的大门。
虽然如此,但几名病人却也心头明白这是迁怒于人的做法,根本站不住脚。此时,邹兑毫不客气地一番质问,顿时让心头有愧的他们有些哑口无言。
这一幕,却气得人群中的邵鹰狠狠跺脚,咬牙怒骂道:“这小子好毒的舌头,好狠的用心!”
刚从邹兑的一番话,聪明点的都能听出话里话外的矛头直指“百草堂”;而即便不聪明的,听到这些话后,也会隐隐将“双峰城第一药堂百草堂也治不好”这样的话记在心中。
如此一来,三味药堂治不好的病百草堂也没治好,这样的观念无疑会被不少人认可,即便三味药堂今天讨不到好,受到的影响也会比预计的轻,因为有了相互比较之后,一部分影响会被百草堂所分担。
这时,那憨厚的胖子羞愧地红着脸,向邹兑道:“小兄弟,这事情是我们一时冲动了,我们对此很是抱歉。小兄弟,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治好我们的病?若能治好,我潘大海愿意先送上十金的诊金。”
潘大海一开口,其他几名病患也纷纷表达了相似的愿望,至少都愿意再出诊金请邹兑诊治。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疑难杂症患者来说,拜访一名名药师,一次次失望的经历太过平常了,他们即便不相信邹兑的本事,却也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相比一点点金钱的损失,一点点可能诊治的几率更加重要,百草堂和胡子同什么的,更加可以不在乎。
邹兑心头一动,经过这些对话之后,他隐隐能看出,这几名病人虽然受到了百草堂的挑唆来闹事,但本身依然渴望治愈身上的疑难杂症。只要运作得好,他们这几个百草堂的“帮凶”,反而能有更好的反击和宣传的效果!
悄然间,邹兑已经改变了收拾这几个帮凶病患的想法,笑了笑,看着几名一脸急切的病患,朗声说道:“几位不要着急。你们的诊金先前已经支付过,我三味药堂是不会重复收费的。我会再次替你们的诊治看看,不收一分钱。若我也无法准确诊治你们的病,十倍赔偿的承诺对你们同样有效。”
邹兑这话一出,立即又引来一阵山呼海啸的议论,不少人都陈赞三味药堂公正有良心,而潘大海等几人都是一阵惊喜,立即又向邹兑几声感谢。
这种场面下,带头的瘦猴男子想再掀起风浪更是已经是极难了,不得不龇了龇牙,很不甘心地暂时蛰伏,等待机会。
“哼哼……自寻死路!”
这几个患者的诊金加上药费,若是十倍赔偿的话,已经足够三味药堂喝一大壶了。人群中,胡子同听到邹兑的话,甚至都懒得嘲笑邹兑的大话,不屑冷笑一声,只等着看邹兑无法诊治时会是什么表情。
“我先来!”
几名病人中,一名满脸横肉的大汉率先跳了出来,不等邹兑招呼,毫不客气地朝邹兑面前的椅子上就是一座。
邹兑看了这恶汉一眼。几名病人之中,除了那瘦猴男子之外,就数这恶汉态度最不好,也和其他几名病人不一样,颇有破罐子破碎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疾病自暴自弃了,还是收了百草堂太多好处。
不过邹兑却是淡然一笑,点了下头。眼前这恶汉态度是不好,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确是生病的,若能治愈并折服他的话,相信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略清了清嗓子,邹兑问道:“介绍一下自己,再详细描述一下你的病症。”
恶汉不是第一次看药师来,熟练地就说道:“我叫李坤,几年前的某一天忽然就生病了,身上像着了火一样。这个病可害苦我了,我每天都全身热得厉害,大冬天都不能盖被子,夏天更是要住在冰窖里才舒服,好不容易咬牙忍着出门一趟,还必须躲避着太阳,不然轻易就会中暑昏死过去……”
邹兑听着,抬起目光打量着这叫李坤的恶汉,也是感觉好奇。
今天的天气是个阴天,没有太阳,风还有点大,普通人甚至都多穿了一件衣服,但李坤却只穿着宽大的单衣和短裤,如去海边冲浪的人一般。就算如此,李坤依然满头满脸的大汗,鼻孔中呼出的气都感觉冒出蒸汽来。
李坤明显是一个“锻体境”的武修,身体远比普通人要强健,却能被热到这种程度,可见这“热度”非同一般。邹兑一边悄然打开了脑海中的搜索引擎,一边沉吟地点了下头,说道:“伸出你的左手,我替你把把脉。”
李坤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心头已经基本不抱疾病能被诊治的想法,虽然伸出了左手,鼻子中却哼道:“老子这种状况已经持续有好几年了,折磨得老子死去活来,你要是能治好老子,老子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李坤将自我称呼从“我”变成了“老子”,颇有挑衅意味,他本身对邹兑也极不相信,何况还拿了百草堂的好处,自然得给邹兑找麻烦。
邹兑听得清楚,懒得和这粗汉生气,却语气也不怎么客气:“我已经有几分把握,但具体的还是要全面诊断之后再说……不过你可以做好当牛做马的准备了!”
李坤闻言,惊讶地看了邹兑一眼,但经历过太多的求治失败后,他已经死心了,根本不相信邹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