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兑却懒得再和冷铎废话,不怎么熟练地调运一丝轩辕剑的神力,朝着冷铎一指。
一瞬间,冷铎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不寒而栗感,那是直接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恐惧和无力,竟让他无法生起一点反抗的心思,本能地就想臣服下跪。
“我剑灵族被奴役了千万年,终于今日才获得自由,怎么能就这样失去!”
冷铎强行抵挡,仰天咆哮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悲愤和不甘,身形竟是透明了又清晰,清晰了又透明,来来回回的。
邹兑微微吃惊,有些感觉出乎意料,没想到冷铎的意志力会如此之强,竟然在“轩辕剑”的神力下,依然保持了强烈的抵抗力。
邹兑知道,如果不打碎冷铎强烈的信念,那么即便强行用“轩辕剑”的神力抹去冷铎的意识,那也会很费劲了,不禁冷哼一声道:“冷铎,你觉得你们的事业很神圣,你们的做法很高尚,对吧?”
冷铎咬牙切齿地盯着邹兑,说道:“众生平等,生灵生而自由!凭什么我们剑灵族从诞生以来,就必须被你们人族奴役?我剑灵族有权利为了获取自由而战!为此,哪怕粉身碎骨!”
邹兑嗤笑一声:“是吗?不过看来你绝大多数的族人都没有选择粉身碎骨,而是选择了接受我的奴役呢。”
邹兑这话无疑残忍地撕开了冷铎心头的伤疤,他压碎牙齿,双目充血地扫视了众剑灵族一眼。众剑灵族被他目光扫视,都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们是一些懦夫!他们没有为自由付出一切的勇气!所以剑灵族才需要我这样的英雄,才需要我这样大无畏的引路者!我承认这一次是你人族赢了,但我倒下之后,还会有无数个我站出来,直到剑灵族彻底独立的那天!”
冷铎侃侃而谈,激昂异常,只听得众人族面沉如水,皱眉不已,而一干羞愧的剑灵族也是心情激荡得浑身颤抖不已。
眼看冷铎在这种局面下,竟还能隐隐起势,邹兑也不得不佩服冷铎的口舌。这样的人物不管好坏,都是留不得的,而邹兑更要正面光明地击碎冷铎的谎言,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邹兑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冷铎,嗤笑道:“所以,你自认为是英雄?是引路的先驱?无耻!冠绝天下的无耻!冷铎,我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你这么无耻的东西!”
邹兑忽然激昂怒骂,让冷铎一时间也是懵了,和一干剑灵族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而众人族却是精神一振,好好听着邹兑的怒骂。
“你说的没错,生灵生而自由,天生拥有追求自由的权利,但想要成为一个独立的智慧种族,除了自由,更要学会感恩,学会报答!可你做了什么?你们剑灵族做了什么?”
“没有人族就没有你们剑灵族,你们每一个的诞生都是人族精心培育的结果,人族就如同你们的父母。可你们倒好,竟是干出这种背叛人族,屠杀父母的勾当!你们以智慧种族自居,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令天地都为你们蒙羞!”
“也许,你们会找出种种理由,但这世上就是畜生,也干不出杀害了父母后,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这是报复父母的奴役的事情!况且,你们真的是被人族奴役?你们的供奉什么时候少了?你们的自由什么时候被完全限制了?人族可曾用鞭子驱赶你们去开矿?人族可曾一不顺眼就杀害你们?”
邹兑言辞犀利,一连串的反问,甚至让口舌了得的冷铎也一时间答不了话,口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恰恰相反,人族一直对你们剑灵族太好了!你们剑灵族每日受人族的供奉,在人族中的身份和地位是何等的高贵,几乎比大多数的长老都要好得多!为了你们,墨门甚至不惜开辟‘剑灵山’这样的独立空间来供你们居住。而为了照顾你们的感受,考虑到你们都是有自我意识的生灵,墨门甚至公然编出了剑灵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的谎话,标榜了你们的所谓‘忠诚’的同时,也让你们只需要为一个人族服役一次,就能永久的自由!”
“人族是你们的父母,你们的诞生都得感谢人族,而人族更是为了你们掏心掏肺,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都做了什么!用自由做借口,干着屠杀父亲、恩人的勾当;用独立为理由,不惜恩将仇报,将人族对于你们的种种恩情都抛之脑后,只记住了你们曾经为人族战斗过的事实!忘恩负义,卑鄙无耻,人模狗样,这就是你们剑灵族,一个以无耻做标签的种族!万物都为你们蒙羞!”
唇枪舌剑,邹兑一番犀利无比又振聋发聩的话,彻底让冷铎哑口无言,而众剑灵族更是在邹兑的话下,开始回忆起被人族尊敬供奉的种种美好。
一时间,不少剑灵族竟是掩面痛哭起来,流下了灵力眼泪,他们真的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冷铎洗脑,好日子不过,反而要东躲西藏,过这种忘恩负义的日子。
“小主人说得对!小主人说得太对了!”
一声怒吼响起,邹兑身边人影一闪,把邹兑都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却是赤霄这老家伙激动地跳了出来。
赤霄这老家伙因为太过无用,平时都被邹兑命令沉睡在刃牙之内,没事别到处吓人。没想到他这次竟是自作主张地跳了出来。
邹兑一阵无语,踢了赤霄的屁股一脚道:“赤霄,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吗?”
赤霄“嘿嘿”干笑道:“我本来是在沉睡的,但小主人这番话振聋发聩,实在太有道理了,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我一下惊醒了,忍不住就跳了出来……”
赤霄的这个小插曲之后,众剑灵族被邹兑的当头棒喝,认清楚了错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抗拒邹兑了。
但冷铎依然冥顽不灵,只是他坚定无比的信念和心防,已经被邹兑口舌轰击得出现了裂痕,他的身躯越来越透明,眼看着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