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笑道:“婆婆放心,那些追兵毫无威胁,到时候不会让婆婆出手,也不会牵扯到婆婆的。”
石门后沉默了一会,那苍老的声音同意了:“好吧……我也早就想看看小红豆的样子了,你们进来吧。”
声音一落,石门轰然滑开了。邹兑跟随红豆走入石门,只见里面一片荒废,年久失修,连四周的壁画也掉漆掉色,描绘的情形已经模糊不清。
一个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的白发老婆婆走了出来,红豆忙上前搀扶住她。那老婆婆显然就是红豆口中的“丘婆婆”了,只见她没有说话,首先就向邹兑看来。
“这个老婆子就是丘婆婆?怎么感觉颤颤巍巍的,和一个普通老婆子没区别呢?”
邹兑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丘婆婆,难以置信这个老婆子就是能感知到他们身后追杀着数十名强者的人。
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邹兑轻轻欠身,行礼道:“邹兑见过丘婆婆,多谢丘婆婆收容之恩。”
那颤巍巍的丘婆婆看也不看邹兑一眼,冷笑道:“不用废话,我是看在红豆份上,才让你在这里过夜的!”
邹兑苦笑一声,这丘婆婆的脾气极为古怪,索性也不多说什么了,沉默站在一旁。
丘婆婆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打量起了邹兑,忽然来了一句:“红豆,你的眼光也太烂了!我看这小鬼一副早夭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翘翘了,不如我现在帮你杀了他,你在换个人?”
红豆气得直跺脚:“婆婆,你胡说些什么!不许这样说公子。”
丘婆婆哼了一声:“我这是为了你好,人族之中,除了墨门的门主杨清风还算个人物外,其他人都是一群废物!墨门迟早毁在他们手上!”
邹兑心中一动,好奇问道:“前辈,您认识我墨门门主?”
丘婆婆白了邹兑一眼:“何止认识,他还欠老生一大笔情债呢!当年,他杀穿了西荒,独败魔族八王时,老生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哪知道他却是个负心薄幸之人……人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邹兑听着,也是苦笑不已。没想到墨门门主竟和这丘婆婆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墨门门主的事迹,邹兑也隐隐听闻过,据说当年人族的地盘可没这样大,人、魔两族并非是以“剑痕”划分地盘的。后来杨清风横空出世,一人碾压了魔族顶级高手,生生将人族的地盘扩大了两倍。
可以说,墨门门主杨清风,在蛮荒之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是所有人族的英雄!
虽然和墨门门主闹了一些不愉快,但邹兑想起那段令人悠然神往的辉煌历史,也是禁不住的感叹。那曾经是人族最强势的时候,也是墨门历史上最为璀璨的一页,足以令任何人都向往不已。
“前辈能否详细说说当年的事?我墨门门主是如何杀穿西荒的?”
邹兑开口,提出了小小的请求。
“你想知道啊?嘿嘿……偏不告诉你!”
丘婆婆拄着拐杖缓缓坐下,那颤颤巍巍的身形,更增加了一种戏谑效果。
红豆歉意道:“公子,你别在意,丘婆婆就是这个怪脾气。不过当年的那段历史,丘婆婆就是对最亲近的人都不愿意轻易提起的。当年,她为了杨清风,抛弃了所属的种族和身为妖族的身份,最后却换来被所有人抛弃的下场……”
邹兑恍然,苦笑道:“原来这是婆婆一块巨大的伤疤……是我多嘴了。”
红豆脸色黯然,道:“谁说不是呢?为了心爱的男人而放弃种族,离家出走,最后却被心爱的男人抛弃。现在,丘婆婆出身的妖族部落已经灭亡,她只能孤孤单单一人活着,无依无靠……”
邹兑不禁心中也不是滋味,隐隐同情起丘婆婆来。
这时,丘婆婆没好气的话音传来:“红豆,你别在那里小声小气的,我老了,耳朵却没聋!你们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红豆和邹兑闻言,禁不住的都是一阵尴尬。
丘婆婆哼了一声:“你们别自作多情,老生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有那可怜老生的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你相思门的将来。红豆,你要和这个人族结合也没关系,血统不纯也没事,只要多生几胎说不定就可以诞生一个血统纯正的,来继承相思门的衣钵。再不济,老生这里还有提纯血脉的秘法,总能让你相思门传承不至于绝灭!”
红豆脸红得厉害,咬牙跺脚道:“婆婆……你别在公子面前胡说啊!”
“给我闭嘴!我这也是为了你和相思门着想!”
丘婆婆哼道,“事关相思门的传承,这不是你能选择的。更何况,瞎子都看得出你对这个人族小子有好感,总比你去找个毫无感情的人去繁衍强吧?”
邹兑哭笑不得,说道:“前辈,我和红豆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丘婆婆冷笑道:“怎么,你也想学你家门主那样负心薄幸?哼……人族果然就每一个是好东西!不过无所谓了,这世间所谓的情情爱爱什么的,都是虚假和玄幻,根本就不重要!你只要和红豆完成繁衍后,尽可以离开!”
丘婆婆说得如此直白,红豆气得花容失色道:“婆婆,你在乱说,我马上就走!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啧啧……果然是女生外向……咦!追来了?不对啊,这是内讧?怎么还打上了呢?”
丘婆婆自言自语着,顾不得其他,颤巍巍地上前,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邹兑此时已隐隐听到打斗的动静,在结合丘婆婆的话,顿时知道是那伙各族的强者已经追杀上来了。至于丘婆婆所谓的“内讧”是怎么回事,邹兑一时间也极为感兴趣,连忙快步上前,要出去看看情况。
红豆跟在邹兑身后,却偷偷瞥了一眼邹兑的侧脸,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公子,丘婆婆的话,请你别放在心上……”
邹兑回头一笑,脚步却不停下,几步就出了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