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使劲挣扎起来,但力气实在不大,被两个人牢牢架住,根本挣脱不开。
听老胡氏骂她不要脸,她想起自家娘的话,没好气道:“你就是偏心三姐!同样都是老许家的孙女,凭啥贺家要跟咱家结亲,就选三姐去?我也十二了!我也可以嫁过去的!你们就是只想着三姐!根本就不管我!我娘说得对,像我没了爹,娘又被你们狠心赶走了,你们根本就不会管我的,说不定随便就将我嫁了,咋会像对三姐这般上心呢!既然你们这样偏心三姐,我可就不客气了,这提亲礼,也得有我一半才对!”
“这是说得啥话?人贺家相中的就是你三姐,就算你三姐是王家的李家的,那也照样会去提亲!啥叫我们选的你三姐?再说了,你奶不疼你?你三姐不疼你?我们谁不疼你?咋会胡乱将你随便嫁了?五花,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成?咋净说胡话咧!”周氏也是听不下去,忍不住道。
许二树更是扬手一耳光打过去,怒道:“五花你脑子被门夹了吗?说话动脑子吗?你都十二岁的人了,可不是小娃子了,咋分不清好赖呢?”
许二树从小打架打到大的,那手劲力气自是比老胡氏大,又是气头上,这一巴掌打过去,五花直接嘴里就吐了血沫子。
她耳朵一阵嗡嗡的,啥都听不见,只看得见往日慈祥和善的一家人全都对她怒目相向,恨不得上来打死她一样,不由心里伤心极了。
这就是她的家人,她娘说得没错,他们没一个人疼她的,要是疼她,咋会忍心打她?咋会骂她呢?
既然都不疼她,就别怪她六亲不认了。
“我不听不听!你们全都是坏人!快将我的东西拿给我!我要去找我娘!”她用力挣脱着,甚至用嘴去咬抓着她的春香和明夏,两人吃痛,收了力道,顿时被她给挣脱了去。
得了自由的五花立马转身往耳厢房冲,中途还不由捡了院里的一个石头,冲上门口就准备拿石头砸锁。
这一出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的红玉秋菊不等老胡氏下令就已经立马冲了上去,想要去拉开五花。
但五花此刻魔怔了,满脑子只有拿到金砖带着她娘上城里过日子,再也不要看到这些无情无义对她不好的许家人。
见有人阻拦,直接挥了石头就是一石头砸过去。
瞬间,红玉的脑门子就冒出了血来,秋菊见状,咬咬牙扑过去一把抱住五花,想要抢了她的石头。
反应过来的老胡氏也赶紧让许大茂许二树等人都去将五花给捉住。
但这会儿,五花已经发了疯似的拦都拦不住直接又砸倒了秋菊,高高举起石头就砸向门上的锁,眼看就要落上去。
一道黄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外面飞奔而来,几个纵跃直接越过了往上去的许大茂等人,一把扑倒了五花,而后挥了爪子朝着五花就是一阵乱抓乱挠。
赶上前本是要抓住五花的许大茂等人见状,也顾不得抓五花了,赶紧就要去救人。
但老虎发威,寻常人哪是对手,朝着许大茂等人一声虎啸震天响的,登时就吓的许大茂等人一哆嗦。
便是许二树也是畏惧老虎的厉害,犹豫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老虎已经将五花挠得面目全非。
随后赶到的成一赶紧吹了口哨,老虎这才收了爪子,扭着小屁股离开了五花身上,转身往成一跑去。
老虎终于离开,许大茂赶紧上前探看五花,到底是侄女。
五花已经昏了过去,整张脸血呼啦次的,根本看不出来本来样貌了,看到许大茂几个不由抖了抖。
老胡氏和老许头走上前去,见五花被老虎挠成了这样,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五花纵然可恶,但到底是自家孩子,罪不至死啊,这冷不丁被老虎抓成这样,瞧着还真是有几分可怜。
老胡氏看向院里的一人一虎,张张嘴想说啥,但成一已经先一步认错道:“老太太,都是我没拦住大黄,您要罚就罚我吧!大黄是姑娘的老虎,要是有个啥姑娘回来可不会饶我!”
是了,这老虎是三花养的啊!
谁叫五花不长心,非得要拿三花的东西呢,动物通人性,被抓成这样也是活该。
她叹了叹,只好喊许大茂去请洪大夫来。
又吩咐袁氏带人赶紧给红玉和秋菊都扶进屋里去,等着洪大夫来。
许二树便赶紧抱了五花往院外去。
院子里一番兵荒马乱,成一赶紧带着大黄出了院子,回后头角院去。
路上不由伸手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夸赞道:“大黄,干得漂亮!”
大黄顶着虎头蹭了蹭成一,一双虎眸里闪过得意。
……
洪樵夫态度坚决,进岭东山脉可以,但无名村,却只能带许三花一人进去。
没办法,许三花只好跟贺璋说好,让他们就在长久镇等,她一个人进无名村去将圣灵果取出来。
贺璋却不放心,让建西和黑妞留在镇上跟着姜老和夷乌等,交了三百两银子给洪樵夫,让他带着他和建东建北二人一起往岭东山脉去。
洪樵夫摇头晃脑的吟了一句听不懂的话,接了银票,天将黑,就带着许三花贺璋四人一起往岭东去。
二十里的路,他偏生不肯坐马车,只带着人步行。
许三花记得上辈子洪樵夫带着她往岭东山脉里去寻元姜草,也是天黑才从长久镇出发,而且也是步行。
她不知这是啥讲究,但约摸记得出了长久镇往前不过走五里就会拐进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
此刻见洪樵夫果真带着他们拐进了官道右边的荆棘丛生的小路,才晓得自己没有记错。
因着岭东恶匪横行,是以方圆二十里内,这边就只有一个长久镇,而那头过去也就只有边境最后一座城辖内的往生镇。
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一处村落。
是以,这夜间走在这本没有路的荆棘丛里,周遭安静的诡异,但凡胆子小点的都是不敢往里去的,就算逼不得已往里去,那也是两股战战,行将不稳的。
可眼下洪樵夫撑着一个火把走在前头,步履轻松,不疾不徐,仿佛走的只是平坦且四周车水马龙的镇集大道一般。
所幸许三花也不是胆小的人,再加上她已经走过两回了,是以也不怕。
倒是看了看身边的贺璋,怕他害怕,便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一只带着一丝凉意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大手,贺璋忍不住笑了笑,大手一转,反握住了这只小手,目不斜视的跟着洪樵夫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