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花接了图纸来看,上面画着的嫁衣立时叫她眼前一亮。
圆领金线锁边,广袖窄腰,外罩一件金线鸳鸯绣石榴缨络霞帔,上身双花鸟纹直封腰身,裙身开四摆,金线绣孔雀,拖曳及地,那开屏孔雀似乎是活得一般,华美至极。
这要是穿在身上,会是啥样的?
许三花想象不出来,却是笑眯了眼,“我喜欢极了,不用改,就这样做吧。”
贺璋听着,就将画样还给了绣娘,“就照这样做吧。”
“你的喜服做好了?我也想先看看。”许三花好奇道。
绣娘很快领着他们往另一间屋子去,那屋里,做好的喜服撑在衣帽架子上,金线滚边,衣摆绣鸳鸯,也就跟时下大多男子喜服一样的式样,就是布料不同罢了。
许三花看着就道:“咋跟我的不一样?”
“自然不能一样,成亲那天,你才是独一无二的,别人看不到你的脸,只能看你的嫁衣。”
看嫁衣的人多了,嫁衣好不好看,就是最重要的了。
女子这一辈子就穿一次嫁衣,嫁衣自然当让所有人记忆犹新。
出了玲珑绣坊,太阳已经升上正空,日头酷热,也没其他要去的地方,就干脆回了天然居。
许三花就住在贺璋隔壁的屋子,屋里摆满了冰盆,凉快的紧。
在外头热了一路,一身汗漓漓的,再加上昨晚就没有洗澡换衣服,许三花回了屋就喊人送来了热水,刚要洗,门被敲开,外头贺璋捧着一身新衣裳。
“试试看合不合身。”
想着他刚才进了天然居又出去了一趟,原来就是去成衣铺子给她买换洗的衣裳去了?
一刻钟后,许三花洗好了澡换上了新衣服,没有人给她梳头,她就又绾回了自己最拿手的高束马尾,插上贺璋送她的簪子。
出了门往贺璋房里去吃中饭,一进门,见贺璋也梳洗一番换了新衣裳,再见那新衣裳竟跟她身上的颜色一样,连款式花样都是差不多的,只是一个男款一个女款罢了。
“这衣裳是在哪个成衣铺子买?做工好就不说了,竟还有男女同款。”
贺璋笑言:“不是成衣铺子买的,聘礼里府城这个南城正街四开的铺子正是一个布庄,里头有专门做衣裳的绣娘,手艺还不错,是以我就让她正做着这样的衣裳,一季八身,等我们成亲,就能日日穿同样的衣裳了。”
许三花听着,不曾想贺璋还是这样浪漫的人啊,天天穿同款,嘿,想想还真是美啊。
抬眼见贺璋头上簪的也是那支墨玉簪子,不由顺嘴道:“衣裳既是一样,那首饰也要异曲同工才妙啊。”
本是顺嘴一说,哪曾想贺璋却煞有其事的点了头:“我已经让人在做了,淮安县朱门大街三开的铺子正好就是首饰铺子。”
许三花:“……”
过午不久,董明珠得知许三花已经到了府城,派了马车来接许三花过府。
那捂得严严实实十几个护卫跟车的阵仗看的许三花嘴角直抽。
那时,她正和贺璋一起在听建西汇报事情。
“属下排队等着出城耽搁了不少时间,城门口的盘查对少壮男子似乎更严一些,等属下到了城外客栈时,店小二却说那王生今儿终于进城了,咱们前脚走他后脚就退的房,往府城来了。
属下一听,就又赶回府城来,四下寻找了一番,但是府城之大,要找一个人不容易,属下并没有找到王生。”
“你是说王生跟着我们进了城?不是说在客栈已经住了很久了?这离八月初七乡试还有十几天呢,咋的今儿就进城了?”
许三花觉得奇怪的很,最主要的就是因为王生说了剥皮的话,结果府城里就真的有人被剥皮了。
曲付已经查到了何姑娘的生辰八字,乃是四月初二,并不是七月初七,也就是说凶手也许同金莲教没关系,又或者金莲教改了挑人的规矩。
总之,只要是女子,可能就有危险,特别是,那王生说了,长得漂亮的姑娘……
贺璋微微看了许三花一眼,沉声吩咐建西道:“让鹰哨去查,找到人后盯住他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建西抱拳,“是,属下这就去。”
晓得明珠派了人来接她过府说话,许三花便道:“我去董府跟明珠说说话,正好问一问何姑娘的事。”
坐上捂得严实的马车被人护送着到了董府,许三花见了董明珠,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干啥,不晓得还以为是大人物出行呢!”
董明珠一把拉了她,进了内间爬上软榻,小脸惨白惨白:“三花啊,你不知道,出大事了,府城里藏着一个惨无人道的杀人犯!何诗雨被他给杀了,非但如此,那歹毒的东西还……还剥下了她的脸皮,好惨啊!”
许三花一听,想着到底是知府家的姑娘,这晓得的消息就是比别人多啊。
“原来出事的是何二姑娘?我已经听说了,城门戒严盘查就是为了找这个凶手吧?可有眉目了?”
董明珠叹了叹,摇头道:“昨日的诗会我也去了,后头诗会结束,我们各自坐了马车回家,听说何诗雨是为了去金镶阁挑首饰,在路上被人给劫走了,得知消息时我已经回到了家,因着姑娘家的名声,我家同何家交情不错,我爹也派了家里的护院去帮着找人,可惜一直找到晚上,才找到何诗雨的尸体。”
“现在何诗雨出了事,消息怎么着在我们这些人家里都是瞒不住的了,昨儿去了诗会的姑娘眼下都是人人自危,特别是何诗琪,她妹妹出了这样的事,她因为生病昨儿没出门,听说何家现在都把她的院子双重保护起来了,现下谁不知道凶手是谁,凶手还不会再次作案,小心一点是好的。
所以不止我呢,其他人家家里拘着也都不让他们再出门,就怕出事,所以我才派了人来接你过来,要不然我都自己来找你了。”
董明珠说着,拉着许三花的手,不由嘟嘴道:“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本想着办个消暑宴咱们好好的叙叙的,哪曾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消暑宴也办不成了,我准备了不少东西呢,我还真是倒霉,上次及笄礼,遇着渝州地龙翻身和西戎犯边,这次准备了好久要办个消暑宴又遇上这样的事,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