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贺璋和许三花各坐一方,正在吃着早点。
正常的不得了,就吃个早点,关门作甚?曲付还守在门口,有病呢?
他不由斜了一眼跟进来的曲付,但曲付目不斜视,注定让他这一眼落了空。
“什么事?”
建北转回视线看向前方,拱手正要禀告,就看见端了碗正要喝粥的许三花,脑子一热,嘴里要说的话转了个弯就变成了:“主子,许姑娘的嘴怎么肿了?”
贺璋:“!”
曲付:“……”果然是没有媳妇的二愣子啊。
“咳咳!”
纵然是许三花脸皮厚,眼下被另外的人且还是男人当面问出这个来,也是忍不住的红了脸。
不及防正喝进嘴里的粥全都呛了进去,呛得她喷了满桌米粒不说,还喷出了口水来。
“……”
妈的,太丢脸了有木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许三花头也没抬,赶紧拔腿就往外跑,速度快得跟兔子似得,眨眼就不见了人,只听得隔壁重重关门声。
“怎么了?”建北一脸茫然。
贺璋幽幽盯着他,“绕南城跑十圈再回来答话。”
建北:“……”
哥啊,快来救他!
两个时辰后,建北喘着气再次上了楼。
建西幸灾乐祸的冲他挤眉弄眼,“叫你不长点心。”
纯靠跑跑了十圈的建北只觉双腿发软,已经没力气顶嘴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亲哥。”
“嘿嘿。”建西笑得很是欠抽,一点也不同情这个二货弟弟。
天知道他刚才偷偷找曲付打听了发生了什么事后笑得有多夸张,那是眼泪花都笑出来了,这种事,也只有他这二货弟弟能做得出来。
回头说给老大老二听,保管让他们也笑上一年都不够。
不过到底是亲弟弟,作为亲哥哥,他可不忍心看他再跑十圈,于是低声叮嘱他道:“待会儿见了主子,好好说话,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许姑娘已经关在屋里两个时辰了,主子去敲了几回门也不肯出来呢。
“不是,我到底说啥了我?”建北一脸懵。
闻言,建西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肩,道:“等主子成亲了,哥哥们一定先给你讨赏,让主母先给你赐个媳妇儿。”
“我才十八呢!大哥都二十五了,还是先让他讨媳妇吧。”建北很是善解人意,哪有当弟弟的比哥哥先娶媳妇的?
建西仰头叹息两声,摇头道:“你进去吧。”
建北只觉莫名其妙,抬步往尽头厢房去。
到了门前,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主子,属下跑完十圈了。”
“进来。”
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什么来,建北抬脚走进去,垂首。
“有何事禀?”
声音幽幽,让建北皮下一紧,有种感觉,似乎他禀报的若不是重要的事,肯定还会再跑十圈。
他心一提,连忙道:“主子,您让属下再查金莲教的事有眉目了。”
贺璋眼皮一抬,“说。”
建西默默松了一口气,好了,再跑十圈的惩罚不会有了。
“当时金莲教被杀的杀,抓的抓,不会有漏网之鱼的,属下还专门往府衙大牢走了一趟,找里头关着服刑的一个金莲教人问过,这人正是教主身边伺候的。
属下将府城的剥皮案子说给他听了,他坚称这事不是金莲教做的。
他说金莲教教主无意中得了一本秘籍,练成便可长生不老,但要练此功,必须要用女子的脸皮做药引。
因为此人迷信,所以特意算出七月七生辰的女子最合适,这才有了吩咐底下教众寻找七月初七生的女子谋害的事,又因年轻的女子不够,然后便不拘年轻或年老,只要是七月初七生的女的都可以。
而这本秘籍,教主为了怕别人也练成长生不老的神功,所以早就销毁了,而今教主已死,根本没人知道这本秘籍,且除了教主和他,金莲教其他教众也根本不知道取人脸皮是为了做什么,所以他坚称此事不可能跟金莲教有关。”
“属下去时正好遇到了董知府,他也是怀疑到了金莲教头上,所以正在审问牢里的金莲教教众,不过,也没有什么结果。”
贺璋听罢,不由暗忖,若真跟金莲教没关系,那这人剥皮又是为了什么?
何二姑娘年纪尚小,还没定亲,且除了日常出门交际,并没有听说同谁往来有密,圈子就这么大,也没有同谁有过争执,有过口舌之争。
所以,可以排除情杀,也可以排除仇杀。
那么,就只是无妄之灾,凶手正好挑中了她?
可无缘无故的,为何剥人脸皮?又不是深仇大恨,除非这人正好是个疯子。
这么一想,说是邪魔外道而为,才是有理有据的。
那就只能是跟金莲教有关了。
贺璋一边想着,一边出了屋,往隔壁去敲门,“三花,我有话跟你说。”
但门敲响须臾,里头也没人答。
先前他敲门,三花便是不开,也应了声的,难道是睡着了?
想了想,他用力推开了门,走进去,外间没人,他再往里间去,床上平整,也没有人。
贺璋面色微变,转身往外走,“看见许姑娘出门没有?”
建西摇头:“没有啊,属下一直在外头,没看见许姑娘开门。”
也是,他在隔壁听着动静的,也没听到开门声。
那人会去哪儿了?
他转身回屋,这才看见窗户打开着,一根粗绳绑在中间的窗框上,绳子往楼下垂着,长得及地。
……
贺璋顾不上去想小姑娘连房门都没出又是从哪儿找来这么长一根粗绳可以从三楼下到底下去的,立时吩咐建西道:“你亲自去,带着鹰卫,找到许姑娘,暗中保护她,不容有失!”
距离他前一次敲门还不到两刻钟,纵然小姑娘动作再快,也不过刚到十字街罢了。
凶手今儿也不一定会出手,也不一定会挑上小姑娘。
就算……
建西这厢赶去,也来得及跟着。
他倒是也想去,但他不会武功,去了非但怕建西他们分心,也怕藏不住目标,坏了小姑娘的打算。
不过,小姑娘竟然如此胆大,他不同意,竟背着他都要去。
看来,是刚才还不够呢。
贺璋的眼眸幽深,想着等小姑娘回来,非得好好让她告饶说不要。
一次不长记性,就让她多求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