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到了许三花的院子就能接人走了,董明珠打头,摁着门不开,拿出了浑身解数将外头的人折腾了个够,这才打开了门来。
贺璋一进门,就看见里间梳妆台前坐着的一身大红嫁衣盖着喜帕的身影,登即不自禁的露了笑。
董明珠却眼珠子一转,拦在珠帘往里间去的门前,“得找到喜鞋才行!”
这是新娘子的闺房,像贺琰这些跟着来接亲的人就不能进了,只能站在院子里等。
进门的只有贺璋一人,要找喜鞋,自然也只有他自己找了。
为了能快点将媳妇娶回家,贺璋拿出了十二万分精神,眼睛亮得很,在屋子里睃来睃去。
很快,提步朝一处走去,然后找出来喜鞋进了里间,亲自给许三花穿上。
董明珠见他这么快就找了出来,不由得跺了跺脚,面上却是笑开了花。
这就该轮到许大树上场了,他进了门,将许三花给背起来,跟着接亲的人一起往大门外去。
待到新娘子坐进喜轿,吹吹打打开始,迎亲的队伍便缓缓的动了起来,往土坡上去。
离得这么近,太快了还没到吉时,绕着村里走一圈到淮水河滩再慢慢的转回来,倒也差不多。
眼看着花轿出门,老胡氏等人是止不住的红了眼眶,从小看着长大的娃子终于出嫁了,且又是他们老许家这一辈出嫁的第一个娃子,咋能不叫他们既开心又难过呢。
好在就嫁在对面,随时都要回来的,这份难过瞬间就被冲散了些。
今儿这日子,那是十里八村的都来看热闹了,有些还从淮安县跑来的。
大家都跟在迎亲队伍后头看热闹,更多的跑到前头去,逮上一段就围上来要喜钱,都知道贺家有钱,这讨喜钱的次数都比别的人家多出不知道多少次。
本就是加起来不到十里的路,如此一路走走停停的,等花轿到了贺家门口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如此,也正好到了吉时,花轿一到就进门。
贺家在梁州府圈子小,但前来贺喜的宾客也不少,起码知道贺家身份的整个梁州府的官家班子都来了。
另外还有贺家宗族里的人,以及贺璋外家的亲戚,也是闹闹热热也坐好多桌的。
许三花和贺璋同牵一根红绸,就在众宾客的见证下,三拜九叩首,行了大礼,正式结为了夫妻。
送进洞房里,坐在满是桂圆花生的喜床上,贺璋拿了喜杆,缓缓揭开了许三花头上的盖头。
四目相对,别样欢喜。
看热闹的人也都起起哄来。
“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董夫人做着喜娘的最后两道差事,笑眯眯的端了托盘上前来。
贺璋和许三花一人拿了一杯,交手喝下了杯中酒。
待合卺酒喝好,董夫人又拿了一盘饺子过来,笑眯眯的让许三花吃,嘴里问道:“新娘子,生不生?”
饺子自然是生的,许三花咬下一口含在嘴里,抿嘴答:“生!”
喜房里凑热闹的就都笑了。
揭了盖头喝了喜酒,贺璋就要出去陪客了。
一桌喜席送进屋里来,贺淑慎和贺淑璃这两个小姑子就陪着新娘子一起吃席。
没了其他人在,许三花也乐得清净,跟贺淑璃两个本就是熟得不得了的,也不用在意那些虚礼,肚子饿了,敞开了吃就行。
等到天黑下来,外头的贺璋才被建西几个扶着进来,一身酒气,但根本没醉。
别说大家都不敢灌他的酒,就算有,那也有贺琰几个帮着挡了,他不过只喝了浅浅一杯,醉不了。
许三花已经卸去了面妆钗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下了一身厚重的嫁衣喜冠,只着了一声轻便的大红衣裙。
贺璋走至床边,伸手握住了许三花的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三花,我们终于结为夫妻了。”
虽说认识不过大半载,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命中注定是那个人,不管十年还是一年,那都会是这个人。
贺璋只遗憾遇上的时间太晚,但转念一想,再早点,小姑娘还更小,成亲他也更有得等。
如今这样,正正好。
许三花也很开心,但洗了澡出来,一个人坐在床上等贺璋,她脑子里就不自禁想那匣子的东西,早就是面容通红。
见贺璋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手心传过来的温暖使得她心跳加速,她连忙嗔道:“一身都是酒味,难闻。”
“为夫这就去洗洗,娘子稍等片刻。”贺璋便笑开了来,起身往屏风后去。
里头的浴桶早就备好了热水。
听着屏风后头的哗哗哗的水声,许三花登时想到了初见的那个夜晚,她潜进屋里来正碰上贺璋洗澡的事。
一时出了神,待回过神来,贺璋已经洗好澡坐到了身旁来。
抬眼对上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许三花的心,一下子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贺璋……”
“娘子,咱们该就寝了。”
一室旖旎,红纱帐暖。
贺璋二十三岁的童子身终于尝到了情事的滋味,以至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天边放亮时,他正抵着许三花的脖颈,央求着再来一次。
一晚上被折腾了好几回的许三花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浑身痛得不行,见贺璋还要来,登时就是一掌将贺璋给呼开。
“我要睡觉,不来了不来了。”
累熏熏的声音听着都带了一丝媚意似得,贺璋哪里受得住,扑过去就直接含住了许三花的唇,将她的嘟囔悉数淹没。
一厢结束,外头的天已经大亮。
迷迷糊糊的许三花突然睁开眼来,一把捏住了贺璋的脸,“糟了糟了,新媳妇早上要整治早饭,还要敬茶呢!”
贺璋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拍了她接着睡觉,“娘昨晚就说过了,早饭不用你做,至于敬茶,下午再说,不急在早上。”
许三花听着,又实在太累太困,一闭眼就立时睡了过去。
一睡睡到自然醒,等再次睁眼,只见窗外的日头都老高了,顿时小脸一红。
她虽然脸皮厚,但作为一个新媳妇,新婚的第二日同丈夫一起睡到日上三竿,也真是太羞臊了。
她真是没脸起来出去见人了。
垂眼见贺璋正一双眼睛含笑得看着她,她抬手就捏了贺璋一把,“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