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朝的国都临安周围河流纵横,气候湿润,草木生长茂盛。
四、五月份是春播的好时节。一路上途径的乡间田野上,到处是撸起袖子干农活的庄户。
只是他们干劲不足,如同耕田的黄牛,需要身后的手持鞭子的壮汉驱策。
容玥的记忆中的容家庄炊烟袅袅、安宁祥和。庄户们勤劳,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家中管事收租子时,庄户们排着队交粮。从没见过类似的情形。
“为什么庄户们的情绪都不高?”容玥好奇地询问赶车的李大。
马车里除了她,还有香椿和秋葵。
李大挥了一马鞭,让停下的马儿继续赶路。马厩里的马都很喜欢红姨娘。每次见到红姨娘都想往前凑。这次要不是李公公抱住超影,超影也会跟来。
能被马儿们喜欢的红姨娘,肯定不是心怀叵测的人。不然王爷也不会允许红姨娘住到玉泉山庄。
“佃租高。一年忙到头也养活不了一家老小。要不是王爷严格限定每人每月的‘保护粮’数量,不知又有多少人鬻儿卖女。”
“保护粮?”
“主家确保租用其田地的庄户,每个月至少能得到50斤口粮。”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地主不会照办的吧。”执法森严的后世都有很多企业无视《劳动法》,注重身份、地位的封建社会,怎可能保证底层庄户的利益不受特权阶级剥削。
李大呵呵一笑:“他们可以不听朝廷号令,不敢不听咱家王爷的命令。”
容玥满脸疑惑。
虽说安睿一方的势力隐约占了上风,可世家和保皇党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她被外公带在身边时,没少听拉安睿下马的计划。地主老财也不是吃素的。
“姨娘仔细看两旁的木杆。”香椿指向前方。
她沿着香椿的手指看去,这才注意到路边杵着像后世一样的电线杆子。杆子稀稀拉拉立着,有些距离不足一米,有些中间相差上百米。
杆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上方挂了不知材质的布料。风吹起布料迎风飘扬。
容玥不懂就问:“杆子有什么作用?”
“挂人皮。”香椿天真无邪地笑道,“违抗王爷命令者,剥皮示众。路边的人皮,都是不遵守‘保护粮’规矩的人。”
竟然是人皮!
乱世用重典吗?
容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上爬回马车、放下车帘,双手抱住身子打寒颤。
“这些人罪有应得!他们抬高田租,逼佃户家破人亡。引诱平民借租子,低价买地,导致失地的流民越来越多。容姨娘可别同情他们。”李大忿忿不平。
大安朝的阶级矛盾很尖锐。在外公身边听不到这种言论。
容玥一脸后怕:“王爷若是知道治疗夜盲症花费的银子用不了那么多,会不会把我也剥皮了?”
她在安睿面前算了笔账,拍着胸脯保证5000两、三个月时间,能治好万人的夜盲症。
这次怀揣一万两出府,奉命治好驻扎在田庄附近青龙军团的夜盲症。
李大眼角直跳:“青龙军有五万人。红姨娘坑了王爷两次,邬先生留了一手。”
“五万人!”容玥瞪大眼睛。一万两怎么够用!
“青龙军都在盼着姨娘前去。”李大继续打击她。
“为什么?”
“您害得他们生啃红萝,挖河泥浇棉花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