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要和常帅去见什么天枢老人，鬼谷子阻止道：“你疯了，他们的话你也信？”
说着就想过来拉住我。
可是那女人却一步拦在了他与我之间，女人笑着说道：“见与不见那是他的事情，你激动什么？再说了，我们不是还要叙旧吗？估计我们聊得差不多他也就回来了！”
鬼谷子怒喝一声：“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女人收起了笑容：“打啊，你打啊，知道你能耐，以前你打得还少吗？”
女人这么一叫，鬼谷子的气势一下子便蔫了，难道真让女人说对了，鬼谷子以前就打女人，这么说来今淑公主曾经没少挨过他的打。
常帅似乎并没有把鬼谷子与女人的交锋放在心上，而是看着我，脸上带着笑，像是在询问我到底去不去。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走！”
鬼谷子叫道：“小崽子，你自己长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巴巴帮着数钱。”
女人淡淡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心眼多！”
鬼谷子没有再说什么，我和常帅并肩，两人一道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跟着常帅。
他并没有带人，他的那些手下全都留在了女人那边。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常帅看我一眼，然后笑着问道。
我摇摇头，我心里的疑惑很多，但我却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对于常帅，我看不透。
就像我看不透丁儒一样。
衍墟里的这些大世家应该都有些来头，能够在衍墟存在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没有点背景呢？
至于说常帅，我倒是觉得他更像是管理局的人。
他是女人的手下，虽说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每次女人出现的时候他都在，而看他那样子更像是女人的跟班。
“其实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听到的也一样。”常帅像是有感而发。
我淡淡地说道：“那么什么才是真的？”
常帅说道：“我也不知道，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感觉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你也是管理局的人？”我还是问了一句。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承认，而是说道：“对于管理局你是怎么看的？管理局的构想可是你第一个提出来的，可是之后你却又否定了它，甚至还想要抹灭它的存在。”
我抿了抿嘴，对于管理局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说得没错，最初的构想确实可能是我提出来的，但后来的管理局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说道：“可是管理局真是我想要的那样吗？”
“不是，你的构想没错，只不过太理想化，你忽略了人心，一个好的构想，可是却没把人心给算计进去。人都是有私心的，而且国与国之间也不可能真正做到没有一点间隙，就像家与家一样，谁都希望能够给自己争取些利益，给自己所在的团队争取些利益，我们也一样，你觉得有错吗？”
我眯缝着眼睛，他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在有限的资源面前，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不会给自己多争取一些，又会不会为身边的人再多争取一些，至于那些与你根本就毫无关系的人，你会为他们考虑，为他们着想吗？于是问题又来了，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肯定就会产生矛盾，而化解矛盾的方式虽然很多，但一旦矛盾无法轻易化解的时候，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武力解决问题。就拿在你们那个世界来说吧，两次世界大战是什么导致的？而现在你们那边那种紧张的国际关系难道就不是利益在驱使吗？江小白，有时候我觉得你过于理想化，甚至说你的想法太天真也不足为过。”
我被他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我不能说他是错的。
至少换成现在的我，我也会努力为自己身边的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至于别的人，那些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我只能说是尽最大的能力去争取平衡，而不是放弃自己和自己人的利益于不顾。
“衍墟是人类文明的最后一片阵地，也是管理局的核心所在，没有人真正经历过末世，当然，或许有，但却不是我们。在面对末世的时候我们都会有恐惧，都希望掌握更多的资源以便在末世真正来临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应对方法。别的我不知道，但资源绝对是末世最首要的生存条件。”
他说得没错，资源在末世来临的时候尤为重要，毕竟那是人类生存所要倚仗的全部。
“所以你问我对于管理局是怎么看的，我觉得它有它存在的必要，其实你再想想，就算它真如你想的很不堪，但最终它还是在遵循着某种秩序，至少它能够让一部分人类存活下来，在这个时候真正重要的不是如何保存人类的种子吗？诺亚方舟也不可能带走所有的人，在末世到来的时候，诺亚方舟也只能有选择地让一部分生物存活。我们也一样，当然，在谁生谁死这事情上我们确实可能会有所选择有所侧重，但更多我们仍旧会本着优胜劣汰的原则，大方向不变的情况下夹杂着一点私心反正在我看来是无可厚非的，不是吗？”
我叹了口气：“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
他看着我，但我却可是不出一个所以然。
他便又问道：“如果末世来临的时候你只能带走五个人，你会选择那些和你没有关系的人还是你的亲人或朋友？具体一点，你会带着谁离开？”
我想到了我的父母，又想到了和我关系很好的那些人，我突然意识到，五个人听着多，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真必须有所取舍。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可能去考虑那些我根本不相识的人。
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又说道：“假如你连五个人的名额都没有，只让你带走两个人呢？又或者，你和你的亲人朋友只有一个离开的名额呢，你们又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真的很诛心，不管怎么回答都不会是所谓的正确答案。
“管理局其实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无人选择，而且管理局目前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机构，可是它又并不是铁板一块，来自不同国度的，来自不同派系的，他们都在努力为自己的利益集团谋取最大的利益，也就是说，他们都希望在末世来临的那一天能够把自己的人多带些出去，让自己的人能够多一些活下去，你说他们是对还是错？”
我没有回答，这道题并不是无解，而是最终我可能得出的答案与他们正在做的没有什么两样。
常帅也叹了口气：“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根本就无法两全，只能跟着感觉走，至于结果嘛，我想已经很糟糕了，总不可能更坏吧？”
我苦笑，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沉默着，脚下却并没有一点停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问道：“天枢老人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系统？”
常帅回答道：“不是，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是，你所见到的那个系统其实只是他的一个替身。”
替身？也就是说我见到的那个自称系统的老家伙并不是真正的系统本身，它也只是系统的一个备份，所以常帅才说它只是一个替身。
看来这个系统还真会自我保护。
“可是我觉得那家伙已经很牛逼了！”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弄到这儿来，我觉得自己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虽然说他只是一个替身，但他与天枢老人却也没有多大的分别，几乎就是另一个天枢老人，他们都拥有最强大的智脑，而且能够做到自我升级。”
“那么心核呢？”
“心核不是已经被你给拿到了吗？”
“我是说心核真是独一无二的吗？”
“是的，独一无二的，其实想得到它的人很多，包括天枢老人自己都想要得到它，可是他们都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最后都失败了。不然哪会等到你来，那玩意留着自己用不香吗？它所蕴含的能量就算是把整个管理局的储备堆在一起估计也比不上。既然无法拿到心核，那么就只能在你的身上想办法打主意了，所以原本就已经是很多人目标的你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们也想要抓住我？”
“抓？为什么要用这个词，你觉得我们真有能力去约束一个拥有心核的人吗？我们只是想争取你能够站在我们这一边，支持管理局，不管怎么样，有着管理局这个身份，做什么事情要名正言顺许多，不是吗？再说了，你原本就应该是管理局的人，只是当时出现了一些误会，所以才会导致今天。”
他的脸上恢复了笑容。
“所以你是专程给管理局做说客的？”我看着他。
他摇摇头：“不，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劝你的，有些道理说通了你便就能够想明白了。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了，天枢老人其实就在管理局里，而衍墟也是属于管理局的掌控范围，我这么说你应该就更能够理解了吧？”
衍墟在管理局的掌控范围这一点我一丝都不觉得意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个时空监狱也不会在衍墟，还有博士的实验室，从一开始我就在它们的身上发现了管理局的影子。
正如常帅说的，不管怎么说，管理局作为各国的一个联合常设的机构，它的规模是足够大的，能量自然也足够大。
能够伸手到衍墟来自然也不足为奇。
此刻我又有些迷惘了，既然已经知道天枢老人其实也是属于管理局的一份子，那么我见他的意义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