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其亿也立刻变得十分八卦:“我听说,睿王最想要的东西是一个女人,而蓝乔乔曾是天宫大祭司,她的双眼被凤凰血染过,能看到那个女子是谁。”
我听了只能哈哈哈大笑,拍着雅雅单薄的身体,笑得花枝乱颤:“许其亿你真是人才!”
许其亿不满地看着我:“怎么?你不信?”
“你说睿王最想要的东西是一个女人,可是他连那女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这不是胡扯吗你。”我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一个女人,你们睿王真是空前绝后啊。”
雅雅也奇道:“蓝乔乔双目怎么会染过凤凰血?和我们的神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了。”许其亿摇摇头,然后训练又开始了,我舒活一下笑得酸痛的筋骨,她又抓着我说:“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别惹蓝乔乔!”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叠声回答,继续去蒙娜丽莎。
一整晚翻来覆去都没睡,心情萎靡不振,导致早晨天还没亮去学校上课,经过二楼走廊时,看见一个女孩背对着我祈祷:“主啊,请给我勇气,给我力量,给我幸运……主啊,请一定要让我成功,赐给我玉大人一个正面的脸吧。”
端木玉正面的脸跟主又有什么关系!
我正疑惑着,旁边一个女孩拉拉她的胳膊,朝她这样交代着:“别紧张,我刚跟你说的话你听清楚了?我现在重复一遍,你记住了——这个教室第一排靠窗倒数第一个位置,是端木玉的座位。”
“嗯,我记着的。”
“因为你的位置在第二排倒数第三个位置,所以这次选了你。我们考察过,你那个位置的角度最好,不会太近让他起疑,也不会太远影响相片质量。你的手机还ok吧?”
“我的手机像素什么的都蛮好,只是如果拍照被老师发现,老师要没收手机或者将我赶出教室怎么办?”
那女生拍拍她的肩,十分肯定地说:“你不一定会被老师发现。但在老师发现之前,你一定会被注意端木玉的女生发现!所以你动作要快、准、狠!争取拍的每一张都有它存在的价值!老师发现你后立即往门口跑,我们会派人在外面接应你……的手机。”
“好、好的。”
“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虽然是这样说,但女生很明显在浑身发抖。
“那好,趁现在没人,我们进去排练排练。我就坐端木玉那个位置,你把我当成他,选好角度——”
女生揣着手机朝前走了两步,却双脚一软:“玟……玟姐,我发抖!”
“勇敢点!”
“要是玉大人他不来上课呢?”
“这也是我们担心的,他的行踪捉摸不定……上帝保佑他一定得来!他要是再不来,我们没机会弄张相片让论坛那群饥饿的女人瞅瞅,你这论坛管理员的身份会被狠狠撕碎的……而且你再想啊,报酬金是很可观的……”
搞得这么正式而又惊险,只是为了偷拍端木玉的相片?!
第一排靠窗倒数第一个位置——原来自从我转来这个学校上课就一直空着的那个位置,是端木玉的?他跟我一个班?!
哈,这种出勤率学校也没开除他,真有够例外的!
晃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倒头补眠。醒来时耳边是尖锐的上课铃声,我睁开惺忪的眼,看看讲台上的老师,又下意识看看端木玉的位置……
果然还是空的嘛。
忽然一声抽气响起:“端木玉!”
我的视线刚转到门口,就看到那停了一双中筒黑靴,笔直而修长的腿,没有任何迟疑地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来。
坐在前桌的男生惊讶:“这人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跑来上课?”
对别的学生来说不上课才正常,然而对端木玉来说上课才正常的怪胎,几十双眼睛就像看到从天而降的外星人,“刷刷”无一例外全都盯着他——
端木玉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我这才发现,我坐在第二排倒数第四个,也就是那个准备偷拍端木玉的“偷拍女”前面。这真是该死的巧合。
“偷拍女”此时激动得肩膀都在颤抖,角落一个女生不停对她打着手势,口型说“淡定,淡定”!很明显“偷拍女”淡定不起来!
又看看端木玉,今天的他米色毛衣配栗色夹克,铅笔裤,中筒黑靴。一到自己的座位就低着头摆弄着什么,从抽屉里拉出两根耳机线,塞耳朵里,而后倒桌面上装尸体。好久,桌下面的黑色靴子动了动,换个姿势,一条腿叠到另一条长腿上,继续扮尸体。
一整节课过去了,他的脸都没抬起来过,所以偷拍任务肯定down掉了。
下课铃声刚打响,角落那个女生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把“偷拍女”拉出去咬耳朵。一边说,一边双手双脚还比划着,唾沫横飞。“偷拍女”这次信心似乎足了点,走进来,自言自语:“我要像飞虎队出击那样从容不迫的淡定!”
“噗——”笑得我口水都要喷出来了。
第二节,端木玉没有辜负“众望”,抬过两次脸。一次是他趴着太久姿势累了,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一次大概是mp4播完了一轮歌,他调节按钮。
这两次我都鬼使神差地抓紧时机用手机照了几张,照完后藏在抽屉里,发现后面的“偷拍女”果然还在照,于是尖了嗓子用书本挡着脸喊:“喂,那个玩手机的,你在干什么?!”
教室里猛地一阵骚动,有脖子的全都把脑袋转过来看。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谁在玩手机,只是目光到处乱望,但“偷拍女”做贼心虚,吓得抓不稳手机,“啪”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
后面的发展,就不用我说了。
正在上课的老师停止教课,在发现手机是相机的模式,并且“端木玉被偷拍的相片”罪证俱在,毫无二话地没收了她的手机,还让她写深刻的检讨书。
端木玉那张脸即便在这种骚动的时候也没抬起来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哈哈哈,可观的报酬金,不知道是多少呢?!下课后找那个需要“端木玉相片”的女生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伸了个懒腰,一只手忽然在我面前摊开,手指像漫画里的那样修长,掌心却尤其的宽大。
我看着那只手发呆?
端木玉低沉的声音:“拿来。”
我一懵,抬头看了一眼端木玉,又左右看了下四周,n双被吸引过来的杀人的目光正在刺穿我。他发现了?
“干什么?我才没有偷拍你的相片!”
说完了立即想打自己的嘴巴,端木玉了然一笑:“你没拍,怎么知道我指的这件事?”
我懊恼咬住唇:“我猜的。”
端木玉还是那种不咸不淡的笑,却像高风一样,冷飕飕的:“别让我重复第三遍,拿出来。”手指也不耐烦地敲敲我的桌子。
我冷静了一下,从抽屉里把手机里拿出来:“哈!真是可笑!给你,你可要看清楚了!我是真的没有拍——自大狂!”
聪明如我肖瑶瑶,一拍下来,就飞快地传到自己的网络u盘里,然后删除了手机里的存档。我可不会像“偷拍女”那样,傻傻笨笨地等着被人发觉呢。
谁知道端木玉接过手机后,看也不看一眼地拉开旁边的窗户,丢了出去。
“喂——”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手机就变成了抛物线。气得在原地跺脚:“端木玉,你这个幼稚园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头,还我的手机!”
端木玉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时,围在附近那些犹如饿虎扑食的女生一把将挡在她们面前的我扫开,团团围了上去。各种喧哗吵闹的声音鼎沸,端木玉独特的声音响在人声中,竟格外突兀:“现在谁去吃饭?”
“我去——!我去!”
“我们都去……”
端木玉点头:“很好,我不去。都让开。”
……
几张相片以六百一张的价钱卖出,一共四张,二千四,被摔坏的手机却是它的十几倍。超赔本的生意。
那个女生对相片的质量很满意,说以后“有货”都找她,并且笑着对我亮了一个牌子:校园记者柳玫星。
“校园记者?”
“其实跟娱乐圈里的狗仔记者是一个性质:我们专门以挖掘玉大人私生活、曝光玉大人秘密为宗旨,以让学校喜欢看八卦的学生娱乐放松为目的。”柳玫星的笑容像山花一样灿烂,“我们需要很多像你这么机敏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加入,报酬金不是问题,主要是优质的‘货’多多提供才是。”
这么三八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再做。很丢脸,报酬金不是想象的可观,而且也确实危险——我可不敢保证下次再被端木玉逮住我拍他相片,从窗口被扔下去的不是手机而是我。
我敷衍地点点头:“再说吧。”
现在我急需的是一大笔钱,一大笔足够我支付学费的钱!
4.国王亲自任教
“这么说,国王要亲自任教,做肖瑶瑶的‘追踪教师’?”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吵得不行,全是女生的聒噪和喧哗。依稀听到“国王”和“肖瑶瑶”两个名字,还有什么“追踪教师”?!
我打开卧室房门,看到高幽雕塑般俊美地坐在沙发中间。制服穿得一丝不苟,翘着腿,一只手搭着沙发扶手,一只手端着茶杯托盘。吹一口气,精致的茶杯雾气袅绕,醉在他眼里。
他淡淡微笑,目光望向我,瞳仁莹透,如夜空中闪烁的辰星:“醒了?”
奇怪1:高幽怎么会出现在女生宿舍?!
奇怪2:花轮、扫把和锅盖怎么敢坐在高幽对面,还大谈“国王陆安阳陆安阳”“国王yyyy”?
奇怪3:不见了那群如影随形的卡门。
我以为我在梦幽,可现实又告诉我不是——
花轮双手合十:“果然如传说的一样,只要没有那些学生会干事,国王是很亲民的。”
扫把拼命摇头:“老天,我真不敢相信国王会这么具有亲和力。”
锅盖说到了重点:“肖瑶瑶,从今以后,国王就是你的‘追踪教师’了!真是帅呆了!”
“‘追踪教师’?”
高幽喝一口茶:“你先把自己打理好了,一会给你仔细讲解。”
我这才记起自己头发蓬松,还穿着睡衣,尖叫一声后猛地甩上房门。一边穿衣,一边回想着学校里的变态规定,同时没忘“皇冠”学院的例外之一:“德、智、体、美、劳”优良之最的国王高幽“不任教”。
等我打理好自己,花轮锅盖扫把都跑去上课了,高幽独自在沙发上等着,手里的红茶凉了,他也毫不介意,眯着月牙的眼惬意品茶。朱红的唇贴上杯壁,就像桃花瓣轻轻擦过,混着初露头角的晨曦,他的脸罩着一圈儿绒光,格外醉人。
以至于我从洗漱间出来盯着他呆了片刻,直到他放下茶杯:“好了?”
我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消除杂念:“有什么话快说,我赶时间上课!”
他把一本册子丢到茶几上,示意我翻看。
我拿过来瞄一眼,又是“学生手册”?!
“我上次嘱咐你好好翻看,你没看对吧?”
“……”
“p124页第5行,打开。”
早就看过了,那一页我还琢磨了很久,里面列了一窜“追踪教师”在任教时的责任和权利。大到行为准则,小到谈吐修养,它全都可以对学生加以干涉。实则相当于给人装上一副会走动的手铐?走哪,跟哪!
我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很奇怪,国王不是‘不受教’?而且这种事,至少也要过问我的意见吧?!”
高幽淡笑:“很简单,如果你能坚持一个月纪律分、操行分和教养分都在九十分以上,你可以向学校申请辞退我。”
一个月?!怎么可能!
我冷笑:“否则呢?”
“否则任教期间,我可以以任何形式完成我的工作。”
任何形式?哈!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他能把我怎么样?!
转身就要走,他竟起身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漂亮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一枚宝石绿的戒指,刺得人眼睛发疼。
我一掌将他拍开:“我不需要什么‘追踪教师’!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下一秒,他长手一伸,勾了我的手脚,将我整个扛在了肩上,视野瞬间倒了!
“放开我!……”
晚饭过后,例行训练两个时辰,可是训练刚刚开始,就有个小丫头跑过来说,蓝乔乔有事找我。
白天许其亿的话还在耳边,现在蓝乔乔就找我了,我立刻竖起寒毛,问:“找我什么事?”
“奴婢不知,夫人只让奴婢叫肖瑶瑶去花萝院。”
雅雅挡在我面前:“我也去!”
“夫人只叫肖瑶瑶。”小丫鬟训练有素地微笑,绝对蒙娜丽莎式的。
我一咬牙,想想死就死,我死了让肖瑶瑶回来!就是不知道千年老妖的蓝乔乔和黑山老妖是不是一个类型的,我不想做聂小倩啊……
在许其亿和雅雅焦急的目光中,我还是跟着小丫头去了花萝院。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训练的院子,想不大绯叶学院这么大,一路走过去,假山流水,亭台轩榭,美不胜收,每走几步总会遇到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对我嫣然一笑。
我被电的晕晕乎乎,走到花萝院还浑然未觉。
小丫头站在门外说:“夫人,肖瑶瑶来了。”
我这才警觉,花萝院花萝院,千年老妖千年老妖!
“进来吧。”蓝乔乔的声音懒懒的。
丫头打开门,对我笑道:“进去吧。”
我巴着门口扫视一眼,只看到外间,蓝乔乔明显是在里间,于是我壮着胆子走进去,在里间的拱形雕花木门下停住,扯着一旁的帘幔把脸遮住,阴阳怪气地说:“夫人,您找我什么事儿?”
“进来!”
“呃……夫人,我刚才不小心掉茅坑里了,浑身发臭,满身大便还有蛆,怕进去把您臭晕了。”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我的话一说完,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量突然把我曳进去,我尖叫一声,已经趴在地上,喊疼都来不及,抬头,蓝乔乔半躺在床榻上,青丝微散,衣裳也有些凌乱,领口敞开露出一片雪嫩春光。
然后我就注意到房间里放了一架屏风,绣满了盛开的荷花。
于是我心中了然——蓝乔乔正在和情人好事,我来得不凑巧,怪不得这千年老妖脸色不好看呢。
我机警地说:“呵呵,夫人有贵客在,瑶瑶还是去外面等一会儿。”
蓝乔乔脸色微微一变,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那架屏风。我在心里嘿嘿一笑,我是谁啊我,二十一世纪活十六年电视小说漫画都不是白看的啊!别的不清楚,黄金定律,古代偷情被撞,三个地方能躲:第一,床底下;第二,跳窗户;第三,屏风后。
我撞见的可不就是最浪漫的躲屏风嘛!
“你不用管那后面的人,只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了。”蓝乔乔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凤眼望向我。
“是是是,夫人尽管问,瑶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铁定了拍她马屁,反正这里人不多,我也不怕丢脸。
不过……屏风后好像射过来灼热的目光,有种感觉像是灭顶之灾一样,让我不敢多往那个地方瞟一眼。
“你今年是十二岁对不对?”
“对对对。”鬼知道肖瑶瑶几岁,她问什么答什么最好。
“我听说,大天使长座下有一位极受恩宠的天使,想必就是你了,肖瑶瑶,是吗?”
我想起雅雅曾经说过,以前大天使长很宠爱‘我’,便赶紧点头如捣蒜。
“哈!”她红艳的唇微微张开,望向屏风后头,那话许不是对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我也点头。
蓝乔乔娇媚地看着我笑:“我听说大天使长为了永远留住你幼年的样子,在你身上加了一个封印,轮回十二年,你永远只能长到十二岁,满了,便又变回婴孩。所以今年过完冬,你又要变回婴孩了是吧?”
我一惊,这话不啻是晴天霹雳!
肖瑶瑶,肖瑶瑶,她居然只能长到十二岁?
俄的神啊,想想我以后永远只能当小孩子,我就忍不住要哭出来。在这个没有儿童节的时代,我保持幼年的样子只能有一个结果——饿死!
见我许久不答话,蓝乔乔有些薄怒,声音放大了些:“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抬头战战兢兢看着她,“我真不知道。”想着自己不久后要变成婴孩,我死的心都有了。
“大天使长的封印果然厉害,连记忆都能封住!”蓝乔乔走下来,抬起我的脸,“小瑶瑶,你想不想长大?”
废话!谁愿意一辈子当小孩!?
“白天,你告诉我,你不想跟睿王,你要跟皇上是吗?”
我点头,再点头。
“为什么呢?”她的眼睛不自觉瞟了一眼屏风,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还是让我看到了。
心中觉得有古怪,但已经来不及思考,就照着雅雅教过的话说:“睿王毁我燕国,杀我父神,掳我来此,此仇,不共戴天!瑶瑶万不能背弃对神的誓言!”几句话出口我顿时觉得自己颇有革命英雄儿女的精神。
蓝乔乔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床上柔软的轻纱都在摇晃,我吓了一跳,猛地往后缩,她的动作十分飞快,一伸手把我抓过去:“小瑶瑶,这世上唯一能解开大天使长封印的人只有睿王!你不跟他?你若不好好巴结他就永远做小屁孩吧!”
她的话轻易点燃了我怒火,我性子本来就暴躁,此时更是暴跳如雷:“我愿意做小孩又怎么样?谁稀罕他救!”说完后我后悔不已,我吃饱了撑着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我居然对蓝乔乔大呼小叫!
她脸色铁青。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怪叫着跑出去,妈妈呀,千年老妖果然很恐怖!一口气冲出去,我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屏风后闪出一个人来,视线匆匆扫过,只瞥见一只修长晶莹的手,五根手指就像白玉雕成的,正向我伸过来。
我确实吓坏了,在一个千年老妖面前,我能做的只有逃跑,要晚了一步指不定她突然喜欢吃人心呢。
一路狂奔回去,进房,锁门,上床,拉被子,动作一气呵成,在黑暗中喘着粗气,感觉一辈子的力气都用在跑步上了,以前读书体育不及格,想不到自己能跑得这么快。
我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许其亿和雅雅训练都还没有回来,一大间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想想都觉得寒毛倒竖,况且我才刚刚从千年老妖那里逃回来,真是惊心动魄啊!不敢起床点蜡烛,我拿被子捂着头,想起蓝乔乔说的话。
“我听说大天使长为了永远留住你幼年的样子,在你身上加了一个封印,轮回十二年,你永远只能长到十二岁,满了,便又变回婴孩,所以今年过完冬,你又要变回婴孩了是吧?”
“小瑶瑶,这世上唯一能解开大天使长封印的人只有睿王!你不跟他?你若不好好巴结他就永远做小屁孩吧!”
我坐起来,浑身都是冷汗,看看我这具小小的身体,难道我永远只能这样?永远做没有儿童节的儿童吗?
我敢说那大天使长肯定是大变态,好端端的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我突然想起雅雅,兴许她知道点儿什么呢!
我坐着等,等啊等,一直到夜色深沉,才听见脚步声进来,接着,灯火亮了。
“瑶瑶,瑶瑶!”雅雅第一个冲进我房里来看,看到我在,激动得满眼泪花,把我抱住,“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
我没有多说,直接就问:“雅雅,神在我身上下了封印吗?”
她迷惑地看着我:“什么封印?我们两个从很小的时候就进神殿侍奉神,神很喜欢你啊,怎么会结封印呢?”
心里咯噔一声,看来肖瑶瑶是轮回过一次了,然后碰到雅雅,和她一起长大。背脊越发凉了,汗水濡湿了背上的衣料,黏黏地粘在皮肤上。不知道轮回一次还会不会有轮回前的记忆,如果有,那肖瑶瑶会有多痛苦?
许其亿在门口掌着灯,灯光照得她的脸很模糊,看不清楚表情,她问:“瑶瑶,蓝乔乔找你去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是问了我几个问题。”确实也只有这些了,关于那个轮回的事情就先不要说吧,雅雅都不知道,许其亿更不会知道了。
她把灯放下,坐到床边,一起搂着我和雅雅,轻声细语地说:“你们都别怕,蓝乔乔也不会随便害人呢。”顿了顿,又说:“瑶瑶,以后万万不能顶撞她了,知道了吗?”
我和雅雅一起重重点头,夜深了,我们也不能聊太久,绯叶学院里专门规定睡觉时间,晚了不睡,要被罚的,她们也就各自回各自寝室了。
我躺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干脆坐起来,鞋子都没穿,蹑手蹑脚走出去。
虽然是夏天,夜风也是很冷的,我沿着墙角的黑影慢慢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一座假山后面居然有一个狗洞,月光照上去,似乎可以看到狗洞外面树影摇曳。
我什么都没有多想,就从狗洞里钻出去,其实那一刻还是想过要退缩的,因为蓝乔乔对于逃跑的人惩罚是多么严格我是亲眼看过的,可是人一旦决定做些什么,理智往往会被冲动掩盖。
就像我现在这样,我一头钻出去,墙外的月光似乎比里面更加明亮,皓白的光辉清冷冷地洒下。
抬头看见有一个人站在荷花池边,我当即愣住。
我从来不敢相信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人。
我爬出去,忽然间觉得此刻的月光竟变得和阳光一样炽烈,同时又有旧时光斑驳的影子。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叠在他身上,以至于我一时都无法反应过来。
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也看见了我,表情里似乎还能搜寻到一丝惊慌的影子,后退一步,就怔在那里。
他太美了,惊鸿翩然,身周恍若有流风回雪,沉淀着雾霭流岚。那一头瀑布似的黑发让九华月光都要失色了。
他身后是含苞的荷花,粉白,雪白……绿叶迢迢托出曼妙花朵,在月的清辉下摇曳。一时间,风起,吹动他的长发,随风纠缠。
一静一动,如芙蕖出绿波,太阳升朝霞。就像深山腾起的流光,流星尾端的星坠。
人怎么可以美成那样子?简直天理难容。
远而望之,只见他眼中似乎带了一抹苍冷的绿色,更加显得他有一种慵懒的魅惑。让他的性别也一时之间雌雄莫辨,扑朔迷离。
我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墙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不好!是不是蓝乔乔寻来了!
我几乎是飞奔过去,拉了他就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近了才发现他其实长得挺高大的,比我现在十二岁的身体足足高了一半~~~~(amp;gt;_amp;lt;)~~~~
我顺势躲在他怀里,捂着他的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侧耳倾听,心里打着小鼓,一半因为怕被蓝乔乔发现,一半因为他陌生的心跳在我耳边剧烈地跳动。
我也终于确定他的性别了,他虽然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可是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实在太明显了。
在我记忆里,只有女人的香味才可以这么独特的,男人的香通常是古龙水或者……传说中的男人味……
实在是美女啊!我在心里感叹,又不禁奇怪,她是贵族学院的吗?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脚步声远去了,我才松开手,软软地瘫倒在她怀里,她也顺势抱住了我,用了很大的力气,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让自己抬起头看着她,眨眨眼:“姑娘,你没吓坏吧。”看着那张完美的脸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造孽,长得这么美,恐怕也有很多无奈吧。否则她又如何深夜一个人站在这里?
她低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又深又浅,然后她缓缓松开手。
“你是贵族学院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我好奇地问,顺便摸摸她的头发,啧啧,真是柔顺啊,恍惚间想起那天受伤昏迷,似乎也看到这样一头长发……
她摇摇头,一瞬间风姿约然,柔情绰态,瑰姿艳逸。黑发随着晃动,仿佛笼罩着一层淡薄的光辉。
其实我觉得,世界上的任何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是辱没了她,她应该就是九华玉堆中升起,高高站在云端俯瞰苍生的神灵。或者,神仙恐怕也不及她的一半吧。
没见过神,唯一有印象的就是燕国神殿中那个流光溢彩的雕塑,那个站立在凤凰头顶上的少女,可惜她不算绝色,因为和眼前这位比起来,任何绝色都是失色……
想想蓝乔乔啊,那样的美人儿在她面前立刻成老鼠精了!
“那你是普通学院的?不会吧,你这么倒霉,莲灯肯定出问题了!”我见她摇头,差点儿就惊呼起来。
她淡淡扫我一眼,确实是淡淡的,冰绿色的瞳仁很像宝石,剔透晶莹,似乎又幽静深邃,看不透彻。不过即使只是淡淡的一眼,也让我手舞足蹈了:“姑娘,你太美了!”
她微微眯起眼,绝色容颜立刻显得瑰丽变幻。
我靠在她胸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只能继续说:“你不会也是逃出来的吧?可别啊,被抓住了就死定了,你看过蓝乔乔怎么对付逃跑的女子吗?我的妈呀,你还是快回去吧,你这么美,不能白白糟蹋了!”
她只是看着我,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神色寂然,夹杂着让人读不懂的悲伤。
“你……不会说话?”我试探着问,怕触及到她的痛处。
可见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她纵然有倾城之貌,倾国之姿,到底也只是个哑巴。
听了我的话,她绝色的脸上透出一层淡薄的哀伤,我只好另找话来说,尽量让她高兴的:“我跟你讲一个笑话啊:有一根火柴觉得头痒,就在头上抓啊抓,结果头就着火了。”讲完之后我大汗,她知不知道什么是火柴?
她愣愣地看着我,显然是不知道火柴什么玩意儿了,我嘿嘿一笑:“很冷吧,这是个冷笑话哦。”
她的面部表情慢慢柔和,让人心神动荡,简直要被迷醉了。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实在是十分勾魂摄魄。
还没等到他的回答,院子里面炸锅了,惨了,这回真发现了!我倏地站起来,对她说:“姑娘,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下次再见!”
赶紧跑,跑到狗洞前停下来,回头看着她:“我叫肖瑶瑶!”
最后的画面,她看着我微笑,头顶的月光忽然间璀璨无比,她身后的荷花竟然瞬间绽放,满池芙蓉。
芙蓉香冷容颜依旧,月下辅靥铅华随流。
红楼别夜堪惆怅。
从墙角的阴影里再次闪过,却看见院子里站了一排人,举着火把,围着中间一个瘦弱的女子。
我趁人不注意挤进人群里,才知道那个女子今夜要逃跑,可是被发现了,抓住了就要就地正法。我在人群里看了几就找到许其亿和雅雅,她们俩也在着急地寻找我。我挤过去,抓住雅雅的手。
“瑶瑶!”她低呼一声,“你去哪里了?”
“我内急,上厕所去了。”随便瞎掰一个理由搪塞过去,连忙去看跪在地上的女子。蓝乔乔还是半躺在她的贵妃椅上,像是才睡醒,懒懒地问了一句:“我这绯叶学院里不好么?你非得逃出去?”
不好!何止是不好!
女子不答话,蓝乔乔也只当是打了一个呵欠:“上刑吧。”
我看到那个女子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说实话,我也跟着抖了一下,蓝乔乔不愧是千年老妖,让人轮奸都说的那么从容。
我愤愤不平,手都在颤抖,雅雅拉着我的手说:“瑶瑶,你不要惹事了。”
我自然知道,蓝乔乔绝对不是好对付的,我若是再惹了她,说不准被上刑的人就是我,可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被致死,我又怎么做得到?
几个大汉走进来的同时,一个锦衣斑斓的女子也走进来了,人未到声先到:“哟,蓝乔乔这儿是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蓝乔乔一听声音就站起来,刚才的懒散也不见了:“晓兰姑娘怎么来了?”
晓兰走进来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子,笑道:“可不是,这么晚,睿王只为了她派我出来呢。”说着指了指跪着的女子。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那女子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可是丰富极了。
蓝乔乔微微露出委屈的神色:“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睿王连个人都要和我争,这可没到七月竞选呢!”
“没到七月竞选,绯叶学院里的人,还不都是睿王的么。”晓兰笑得妩媚,又是一位美人,只是想起刚才荷花池的那位,都是老鼠精啊!
“既然睿王有令,那就放了她吧!”蓝乔乔转身看了她一眼,“福气好,让睿王都瞩目,七月竞选,可就争气点儿了。”
“谢谢夫人了。”晓兰福了福身,“我这就向睿王复命去。”
“姑娘慢走。”蓝乔乔妖娆地挥挥手,那晓兰姑娘一转身,步履轻盈走出去,神仙一样的姿态啊。
松了一口气,那位跪着的也长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蓝乔乔缓缓开口:“画芝,睿王仁慈,指不定七月竞选,就是你出头之日,绯叶学院里受的苦可就不算什么了,自己倒要给自己争口气啊。”
“画芝谨记睿王恩情,多谢夫人提点。”画芝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想来是觉悟了。
人群也纷纷散了,我们三人一起进屋去休息,我躺在床上,想着站在荷花池边的绝色,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刻在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她身上的香味似乎都还在鼻尖萦绕……
靠着她,仿佛很安全。
…….我猛然坐起来!
对了!我靠着她,她,她没有胸部!那不是女子,任何女子,就算太平公主也有点儿感觉吧!可是他胸前平滑结实。仔细想想,那张脸虽然美丽,但是绝对不是女子的阴柔!
她……竟然是男的吗?
那种淡淡的味道,现在想起来,不是脂粉香,也不是花香,更像是某种熏香,比如安息香之类的。
天哪,我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去了!
脸上泛起红晕,一颗心像小鹿一样扑通扑通地跳,摸摸自己燥热的脸,我肖瑶瑶长到十六岁,从来没有这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今天算是奇了!
可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贵族学院的围墙外?难道是普通学院的?
男奴?
可是他身上的气质高贵疏冷,怎么看都不像当奴的。
绯叶学院是大周皇朝历代驯养姬妾和奴隶的地方,管理十分严格,除了宫里为数不多的男奴之外,能出入的,只有宦官。
就连护卫绯叶学院的人都是女子,个个巾帼不让须眉。
那么,那个人……
他是太监;第二,他是闯进来的;第三,他是奴了。
我最偏向的观点是第二种…….
越想越乱,脑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多,算了,现在先睡一觉,明天继续想!
天未亮,集合的钟声就敲响了,看看天色,夏天一般天亮很早的,可是此时,黑漆漆一片…….我忽然想起当年初中军训时,半夜紧急集合的悲壮画面。
啊!往事惹人愁啊……
快速起床,穿衣,梳妆,打扮……
我还是最后一个出去的,站在队伍最后听某位老大发言。
迷迷糊糊我什么都没听见,昨晚真不该到处晃悠。
我们这一批都还是新奴,新奴练习的只是微笑,礼仪,梳妆打扮等等一类的技巧,等炼的差不多了,通常时限为两年,就可以从现在的新奴场搬去容华园,据说那里才是真正的贵族学院,然后训练的,才是真正的贵族学院课程!
而据说在容华园里是格外的残酷,那个词叫什么?弱肉强食?应该是适者生存。总之残酷的程度就跟古代那后宫一样,没有硝烟的战场啊。在睿王和皇族还没有出现之前就要做一番争斗,可见真正成了某位的姬妾时,会有多么惨烈了!
所以一般逃跑的都是容华园的人,还是有人屡次不怕死在老虎嘴上拔毛。
我就好奇了,到底容华园怎么个残酷法?
在新奴场我都想逃,去了容华园我还不得立刻死翘翘?
她们现在是誓死把我们培养成蒙娜丽莎呢,我光在这里练习这个笑容嘴角就抽搐了,一边抽搐一边肚子饿了。
无奈地望天……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学习这该死的蒙娜丽莎呢?各人气质不同神韵长相不同,笑容就不同,有的人,你给她脸上挂一个蒙娜丽莎式微笑,就像仁慈的耶稣出现了,绝对的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上前一步。
比如我旁边这位,从早上和我站一起到现在,她一直在用耶稣式悲悯的表情凝视我。
我感觉我被神圣的光辉笼罩着,就快升天了……
连孔子那糟老头都知道因材施教,这群老妖精们怎么就不懂呢?
难不成?大周的男人以传说中的睿王为首,都喜欢蒙娜丽莎?
“好了,微笑的学习到此结束!”
我一听红衣美女的这句话,立刻乐开了花,马上绽出标准式的咧嘴笑。
“明天考核,所以今天就休息了。”她笑容满面,“不过,若是审核不通过,可是要吃苦的哟。”
还要审核?我呆了,耶稣扯扯我的袖口,焦急不已:“要审核吗?哎呀,你觉得我笑得怎么样?合格吗?”
我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她们都会被你的笑容征服的。”想起耶稣钉在十字架上……哈利路亚……
“真的吗?”她两眼放光,“太好了!不用被抽五十鞭子了!”
“什么!?”我抓住她,五十鞭子?我犹如五雷轰顶!那不得抽死我?
雅雅和许其亿一起上来把我抓下去,才让耶稣免受我的魔爪之苦。
“瑶瑶冷静点儿!”雅雅把我按坐在床上,“你能笑得很漂亮的。”
“少来,我知道我就一母夜叉,怎么都变不成蒙娜丽莎!”
许其亿被我的话逗得掩嘴轻笑,她这种美女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学什么微笑,随便一个笑容都让人心醉。我彻底绝望,倒在床上,自暴自弃:“算了!就五十鞭子!小意思!”
雅雅忽然眼眶红红的:“瑶瑶,你以前经常这样笑的,比蓝乔乔笑得都好看。”
我有苦难言,肖瑶瑶这具身体跟着我注定免不了天天遭受皮肉之苦了。
雅雅转过头向许其亿求救:“许其亿,你想想办法,瑶瑶不能再挨打了。”
许其亿正对镜梳妆,听到雅雅的求救,放下手中的梳子,转向我们:“这规定是千年前睿王定下的,贵族学院的女子都要学的基本课程——微笑。大概睿王就喜欢这种微笑吧,不过听说千年来睿王从没真正满意过,除了白若雅夫人,稍微能让睿王喜欢。”
“那蓝乔乔不是挺美的嘛!”我插嘴进去,难以想像,比蓝乔乔更加蒙娜丽莎的笑容会是什么样子的?那估计得是圣母玛利亚了……要不佛祖那拈花微笑,普渡众生?
“蓝乔乔?”许其亿想了想,“我小时候听我娘讲过,蓝乔乔虽是绯叶学院的大夫人,可本身她也是睿王的姬妾之一,只是睿王不经常找她而已。”
我趴下,用脑袋撞桌子:“你们的神……到底是守护还是摧残……。”我现如今对那位睿王的了解就局限在两部分,第一,战争,第二,美女。
一样都不能少啊,二者都没为百姓带来什么好处,倒像个战争狂昏君,和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始皇有的一拼哦。
突然发现我还能搬出历史来列举啊!
“睿王的守护让大周变成九瀛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百姓生活富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她一脸虔诚,我实在不愿意打击,可是盲目信奉的人我最看不惯,于是管不住嘴巴,张口就说:“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怎么还会有绯叶学院?你看看那些奴隶!”
“奴隶天生就是奴隶!只不过来驯养一下罢了!”她极力反驳。
“是吗?”我禁不住冷笑,“那么莲灯呢?如果当时你面前亮起的是白灯,你还会这么说吗?”
她脸色煞白,半响不能开口说话。
雅雅忙过来劝解:“好了,瑶瑶好好练练那个微笑吧。”
我也无意争吵下去,毕竟在这里许其亿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为了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老男人吵架,才是太不合算了。我过去碰了碰她的手:“大美女,我错了,睿王最伟大!”厚脸皮是我最大的优点了,在一群人渣里生活,早就学会了什么叫‘见风使舵‘,唯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她呆了呆,目光突然很忧伤:“你说得对,如果当时我去了普通学院,我肯定也会怨的。”
我和雅雅都同时一呆,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我爹娘是因为战争走投无路才把我卖进来的,像我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哎,无论到哪里,这样的情况都不可避免的吧,即使在我的时代,也有这样的人,不过制度相对开化一些,不会买卖人口罢了,但是私下里,又有谁知道?
我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小时候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了,因此自暴自弃,不学无术,就是渴望凭着点儿什么反抗世界,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自从来了这个地方,看看那些天使,看看普通学院的女人,看看贵族学院的女人,我忽然后悔没有学好了。
“你看你们俩,都是怎么了?”雅雅出来调节气氛,“是不是都忘了明天的考核了?许其亿,你虽然老早就学会了,可是不能骄傲哦,还要好好练习啊!瑶瑶,不是我说你……。”
我立马举白旗投降:“好好好!我立刻练习,蒙娜丽莎!”
接下来的几天,高幽就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随时可能会出现在我面前,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每天早晨,打开宿舍门就会看到他雕塑地坐在厅堂沙发上,端一杯红茶,雾气袅绕。
除了接送我上学放学,短短的下课时间他也会来我们班探视,如果我不在上课,立即动用学生会长的权利派卡门全校“搜索”我的踪迹……直到把我逮去上课为止。
“追踪教师”干涉的未免也太多了吧!很多次抗议,都被他理所当然的说辞给顶回去。
不知道是他每天追得太紧导致我精神错乱出现幻觉,还是出现了灵异事件——?
有天半夜我低烧醒来,迷糊中看见房里的台灯亮着,高幽坐在床边。像网纱笼罩的光线,他半边脸被阴影笼罩,窄挺的鼻梁更显漂亮。他的手里拿着一面手帕,轻轻搭在我额上给我捂汗。
“大黑树……?”我一定在做梦。
“嗯。”
“大……黑树?”好真实的梦。
“我在,一直都在。”
第二天醒来一切如常,而我试探地问高幽他昨晚在哪?他说很早就睡了。一个男生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出现在女生宿舍!应该是我烧糊涂产生了幻觉!如此真实而又耐人寻味的幻觉,很奇特……
第三章:她、他和他的命运开启(the fatethree open)
1.诡异的相片
半夜,我身心疲惫地睡下,想想明天的五十鞭子,睡意全无。坐起来,脑中翩然地出现一张面孔。
绝世独立。
哎,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揉揉脑袋,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
可是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起床,沿着墙角的阴影,走到那个狗洞,想了想,还是爬出去。
清风吹拂,暗香浮动,荷叶田田。
可是那人不在。
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对,是失落……
正待回去,忽然看见前面火光大盛,一排宫灯渐次亮起来,是往绯叶学院方向的。我暗道:不好!赶紧爬回去,还没进房间,就被巡视的红衣女子逮到了。
“你去哪里!?”
我停住脚步,捂着肚子转过头:“怎么啦?肚子痛上茅厕不可以啊!?”
“半夜三更,你房里有马桶!”
“马桶?”我看着她,“大姐姐,马桶很臭的好不好,那是人睡觉的地方,不是猪圈哦!”
“你!”她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暗自得意,反正你没抓到我逃跑,上茅厕天经地义,你能奈我何?
然而下一秒,她整个人脸色都白了。
我估计我也白了。
因为绯叶学院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长长的尾音在夜空下低回。
皇上?半夜三更皇上吃饱撑着了?跑绯叶学院做什么?狩猎美女?
按照提绯叶学院规定,所有女奴必须等到七月的那一天,有资格参加竞选的,集体集合到广场,现场表演,睿王和皇族们一一挑选。
其实说这样,还不是要礼让,睿王先挑完,然后皇帝挑,皇帝完了到皇亲,最后剩下的,贵族拿着。
这一声通报非同小可,皇帝还没到,整个绯叶学院倒沸腾了,不到片刻,齐刷刷地站了一院子美女,个个都精心打扮过。
看来这个机会谁都不愿意放过啊。
可是我,我还和那个红衣姐姐耗着呐,素面朝天不说,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衣……外面加了一件胡乱拿的外衣,还是大绿色的,这下子够抢眼了!
皇帝的御撵缓缓抬进来,太监宫女一大排,前呼后拥伺候着。
我睁大眼睛朝御撵里看,想看看这偌大皇朝的统治者究竟是什么鬼样子,许其亿说还年轻,才十八岁。
“陛下,陛下,到了。”一个太监凑到御撵的纱帐旁,轻轻喊了一声。
我靠,这么多人陪着他晃悠,他居然一个人在里面睡大头觉!
纱帐微微动了动,灯光照耀下,隐约看见里面一抹身影动一下,看起来纤弱消瘦,应该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雅雅和许其亿一起悄悄站在我身边,雅雅看着我一身大绿色的衣服,诧异道:“瑶瑶,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她们的精心打扮,故作老成地说:“这样才抢眼!你懂什么?”
她和许其亿一起给我一个蒙娜丽莎,我忍不住,差点儿上去掐住她们的脖子晃悠:少在老子面前炫耀!
今晚蓝乔乔据说去天宫伺候睿王了,所以管事的是蓝乔乔身边一个叫牡丹的美女,她带领众人盈盈一拜,身姿绰约:“妾身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我们也跟着喊,我热泪盈眶,看这么多年皇帝戏,如今终于亲眼见着一回了。
皇帝的架势确实够大,不过他此刻正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忘了来这里是为着怎么的一回事。
太监低声在纱帐外说了一句什么,里面的少年懒懒地又动了一下。
我兴奋地都要冲上去掀开纱帐看个清楚了,那边太监却慢悠悠地说:“陛下想找个伴陪着玩玩,你们谁跟陛下回去?”
这一问,众美女立刻蠢蠢欲动,我暗叹皇帝的作风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跑贵族学院来说找个伴玩玩,这玩玩不就是跑床上去玩玩么?
太监看人数众多,又在纱帐前说了几句,然后又说:“陛下吩咐了,各位佳丽全都站好,皇上点着谁了,就报一个名字。”
于是我们所有人都像晒死鱼一样干晾出来,排排站好,等到被抽到。
雅雅刻意拉着我往角落里缩,我想想也是,我们两个是燕国天使,怎么说,都要有些气节,虽然我完全不能理解。
许其亿看了看我们,没有说话。
然后隔着帘子,皇帝的点名游戏就开始了!说游戏,果然是游戏,太监按照纱帘里的动静,随手一指,指到谁就报名字。
我偷偷瞧着纱帘里,半天都没动一下,估计里面的人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了,我咬牙切齿,真想冲过去把他拉出来狠狠踹一脚!
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美女们紧张的呼吸和心跳。
然后指着指着,没动静了,太监站在纱帐前,侧耳听着,等下一步指示,可是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把我们全都当猴子耍了啊!
d太过分了!
大约站了大半个时辰,夏天的蚊子可是疯狂肆虐啊,可怜我们在天子面前必须保持端庄安静,用那个太监的话来说,就是不能惊扰了圣驾!然后我们就直挺挺地站着,让蚊子一口一口吸血。
我估计我已经变成佛祖的头顶了。
然后蚊子大概看我比较像佛祖,觉得特别有感召力,全都奔我来了,我哭,原来肖瑶瑶是o型血啊!
左一口,右一口,上一口,下一口……
脸颊上遭到致命一击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惨叫一声,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抱着脑袋不停地抓。
痒啊痒痒痒痒…….
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我气喘如牛地停下来,去死的心早就猖狂地唱着歌了!
纱帐后如愿以偿的有了动静,我大绿色的衣裳在红灯笼的映照下,分外的妖异。
“就你了!来陪朕玩儿!”
我一听那尾字的儿化音,心里就咯噔一声,想着这位十八岁的少年皇帝果然很少年啊!那声音也稚嫩得跟小姑娘似的。
雅雅扯着我的手,脸色苍白,苍白的皮肤上有几个红色的疹子,她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只能无奈地笑一笑:“果然今天很抢眼。”然后觉得整张脸都是肿的,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许其亿悄悄睇我一眼,我这才发现浩浩荡荡的皇帝队伍在等着我了。
“小姑娘,快点儿啊,万岁爷在等你呢。”
听着太监尖细的声音,我就觉得自己进窑子了,现在正被逼着接客去。
从来没有哪个时候,这么痛恨蚊子!
许其亿把雅雅拉开,我甩了甩汗湿的手掌,在美女们极度羡慕的目光中走到御撵旁。
“参见皇上。”我颤巍巍地行了个礼,想到今天晚上要陪皇帝玩儿去了,眼前一黑,差点儿栽倒,幸而一旁的太监扶了我一下。
“进来吧。”御撵内的皇帝声音懒懒的,显然就是没睡好。
我依言爬上御撵,掀开帘子的缝隙,一看,灯光隔着重重纱帘,里面依然昏暗,看不清楚,只见一个少年的身子躺在软垫上,一条薄毯盖在身上,呼吸均匀。
回头望一眼雅雅和许其亿,两个人的目光在夜晚的灯光下格外晶亮。咬咬牙,钻进御撵中,什么都不看了!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说什么都给保护好,否则就真对不起雅雅了。
偷偷看一眼皇帝,他偏瘦一些,枕着锦缎绣枕的脸蛋很是漂亮,长长的黑发散碎地落在枕头上。
看起来是个可爱的孩子呢,我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笑起来。
借着一些灯光,看得见他有很长很卷的睫毛,微微颤了下,我正好低头去看,他朦朦胧胧就把眼睛睁开。
我心里一慌,正想躲开,他的手就缠上我的脖子,搂着我低下头去,用脸蹭着我的脸,还是迷迷糊糊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心跳得绝对比打字机快多了!这小子想干什么?‘我’可十二岁还不到呢!幼童啊,他心里不觉得愧疚吗?人家绯叶学院出去竞选的都要十六岁呢!
“夜夜……肖瑶瑶。”我抖着声音,大汗都给逼出来了。
“夜……。”他低声笑起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传递过来,带着他孩子气的稚嫩声音,“瑶瑶……。”
我当场昏厥过去!皇帝您智商在50以上?或者,您确实十八岁了?
不带滥竽充数的啊!
“瑶瑶!”他笑眯眯地又叫了一遍,显得很是兴奋,“以后你就是朕的瑶瑶了!”
我身体上冒出的小疙瘩掉了一地,皮笑肉不笑:“皇上取的好名字啊!”
他被我夸得飞上了天:“我一看到你,你的绿衣服,就知道是瑶瑶!”
太嫩芽了,这声音嫩的能挤出水来!可是他的身体是十七八岁的,绝对没错。我估计着吧,他要不是还在做梦,就是一整个智障!
他搂着我,在我脸上一直蹭一直蹭,像只小狗一样,可是进一步的动作真的没有了,蹭得高兴了,还用舌头舔舔我的脸,然后咋咋嘴巴,很天真地说:“瑶瑶的味道。”
我阿富汗,我睡觉的时候没洗脸啊!还被蚊子咬得满头包,他就不嫌有细菌!
可是他就是舔得开心,两条腿一蹬一蹬,时不时,还爆发出一声一声兴奋的声音。
我直觉就是……变态啊……
在后来,每一次我想到这样的高幽,总觉得很幸福,这些时光,成了我最愿意永久收藏的记忆。
御撵慢慢走了很长时间,我估计外面的太监宫女们听到里面的声音,一定都是满脸黑线,他们的皇帝如此变态。
我哭丧着脸坐着,等待着御撵到了皇上的寝宫。
未央宫
长夜未央,我盯着巨大的门上,那块金质的匾额。
太奢侈了,这里的一切,都是绯叶学院超英赶美都赶不上的!地上的金砖亮堂堂的,倒映着我……和皇帝的影子。
从御撵上下来,才发现他高了我整整一个头,身体虽然瘦了些,可是正好符合我哈韩的标准,标准的一只美男,那五官,那身高,啧啧。
忽然想起二十一世纪的bdj娃娃,纯净的面孔,深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略微凌乱的头发。
如果他不是这么变态的话,我会两眼冒红心地拉着他的手说:“皇上,人家好喜欢你嘛~~~~~”恶心死我了~~~
那天荷花池畔的绝色虽然绝色,但是太遥远了,眼前的小皇帝更符合我幻想的标准。
(ˉ﹃ˉ)
他拉着我的手,欢快地像一只出笼的小鸟,先在宫殿里转了一圈,再停下来,把我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洋娃娃。
“瑶瑶,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毫不犹豫就说出来!这里谁不喜欢,金碧辉煌,跟博物馆似的。
“太好了!”他又凑上来舔我的脸,我汗毛倒数,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他的表情顿时有些委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瑶瑶……。”
天哪!太变态了,我的小宇宙要爆发了!
幸好,刚才一直跟随的小太监走过来,连哄带骗地把他带进寝宫里睡觉去,他还拉着我的手不放,一直到坐在床上,他还不依不饶地说:“朕要瑶瑶陪朕睡觉!”
我暗地里猛翻白眼,tm的如果你不是皇帝老子,我早就一拳把你打飞了!
臭小子!
老太监忙哄他:“陛下,先让老奴带肖小姐沐浴更衣,才能伺候陛下就寝啊。”
皇帝抬眼看着我,忽然伸出一只手,摸摸我脸上肿起的包,蹙着眉头说:“疼不疼?”
我后退一步,太可怕了!比真让我和他睡觉还可怕!他干脆就直接说:朕要你和朕上床!我都没有这么害怕。
“皇上在问你话!”老太监提醒我一句。
我连忙说:“不疼不疼,皇上保佑,一点儿都不疼!”
我看到老太监抽搐了一下。这个世界上,能保佑人的只有两种,一种是神,一种是鬼。
明显小皇帝是后者……
皇上还是把眉头蹙得紧紧的:“真的不疼吗?”
我猛地点头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那好!”他站起来,宽衣解带,我后退,双手护胸。
“你要沐浴,朕也去!”
鸳鸯浴?!原来变态的皇帝陛下喜欢这么刺激的玩意儿!我虽然没亲身体验过,不过在人渣堆里,多少还是听过的。
据说很happy啊!
“老奴这就去准备!”老太监匆忙下去。
我目瞪口呆,真要洗?如果我拒绝会不会被扔出午门斩首?
果然是统治阶级vs奴隶阶级。
他又抱着我,凑过脑袋又要舔,我忍无可忍,终于大吼一声:“不准动!”
他呆了,果然不动,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这小样……我拉下脸:“皇上,男女有别,我们……。”
“男女有别?”他思量着我的话,一脸纯真的不解,“你是男的……。”
我吐血!狂吐血!他这是在人身攻击,绝对是!
我正色道:“陛下,我是女的,您是男的,所以我们不能一起洗澡!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他惊骇,那样子似乎是相信我了:“什么后果?”
“被雷劈!”我随便扯的理由,不过不指望他能相信,只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和你鸳鸯浴啊~~~~~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把抱紧了我,身体有些颤抖:“打雷,打雷,瑶瑶,朕怕打雷,打雷……。”
我一颤,难不成这皇帝……真的弱智?惊骇地望着他,发现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全是恐慌和迷惑。
到底真的假的?
我才迷惑。
这时,老太监也进来了,躬身说道:“陛下,准备好沐浴了。”
“朕和瑶瑶分开沐浴!”他的脸微微泛着白色,稚气地吩咐着,转头看着我:“瑶瑶,我能抱着你睡觉么?”
我在迷惑中,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只知道点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雀跃地飞奔着去沐浴了。
我连后悔都来不及,就这样呆在那里变呆头鹅。
老太监走到我身边,叹一口气:“哎,皇上难得这么喜欢你,是你的福气,好好伺候好皇上,少不得你的荣华富贵。”
“公公。”我咬咬牙,还是问,“皇上他……。”
他皱纹满布的脸上隐隐流淌着一种悲伤:“皇上六岁的时候发烧,退烧后就这样了……虽然皇上这样,可你也最好守好自己的本分!若是你敢做什么事,睿王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智障都能做皇帝,看来大周也不像表面的那么平静。
我点头,脚步沉重,一步一步走向浴室。
水汽蒸腾,湿热地扑在脸上,热水漫过胸部,一种全身心解脱的舒服感袭遍全身,我满足地叹息。可是心中仍是郁郁的,像堵了一团东西,想着在御撵上,皇帝的举动,我竟没发现,那些举动中全都透着一种不谙世事,没有任何心机单纯的就想和我接近的高兴,想着自己却给他冷冷的回应,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到他?
哎……
“瑶瑶……。”
我一惊,回过头,皇上已经沐浴完,湿着头发,披了一件黄色的袍子,蹲在浴池边,巴巴的等着我。
“我很快就好。”我回头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抱抱。”他伸出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双手绕到我腋下,把我从水里抱出来。
我惊叫一声,虽然他是智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想抱抱我,可是他始终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我还没有随性到能光溜溜被他抱在怀里乱蹭的!
“放我下来!”我厉声呵斥,他乖乖地放了我,眼睛盯着我的脸,确实纯净透彻,不带任何邪恶感情。我心里一软,又后悔用那么严厉的声音和他说话了,他的表情似乎很受伤,我咬咬牙,柔声说:“你把身子转过去好吗?我说可以了再转过来。”
他乖乖地转过去,我迅速拿起衣服穿上,是宫女准备的睡袍,很柔软,穿在身上也很舒适。穿戴好后,我再次看向他,他还背对着我,宽大的袍子罩着他瘦弱的身体,显出一根脊椎的轮廓,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似乎等得有些急了,微微晃了晃脑袋。
我笑着说:“可以了。”
他刷的把头转过来,笑得眼睛弯成两个小小的月亮:“我们睡觉觉!”说罢一把抱起我,往寝宫的大床走去。
我觉得这样很暧昧,虽然这个啥都不知道的臭小子什么都不懂,但是我可是正常的很那……
他把我放在床上,动作很轻很小心,然后自己也躺上来,手臂把我搂进怀里,又开始蹭我的脸,蹭完了又舔舔,这一次很高兴了:“没有咸咸的味道了!”
我黑线,原来他所谓的‘瑶瑶的味道’是咸咸的……汗味。
“皇上,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哦。”我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哄他,没真的哄过孩子,把看到听到的全都来实践一遍。
谁知道他非但不睡,反而睁大眼睛看着我:“瑶瑶的声音真好听。”
我说:“皇上,闭上眼睛睡觉。”
“朕有名字的!”他看着我,很像个撒娇的孩子,“瑶瑶,你叫朕的名字!朕叫高幽,你叫朕的名字!”
我看着他清澈地没有一丝杂尘的眼睛,心中大受触动:“高幽。”
他彻底乐坏了,低下头在我脸上又是一阵乱舔,我哀嚎不已,这小子的舌头滑滑的,舔过的地方都是冰凉冰凉的……口水。
谁让他长得好看又天真无邪还是堂堂皇帝老子,但是皇帝的口水也是口水!都是嘴巴里分泌出的唾液!
我一震,他也一震,瞪大了眼睛。
冷静冷静!虽然这具身体不是我的,也不知道这具身体上的这张嘴巴是不是过其他人,可是这身体里住着的这位……灵魂……可是正儿八经的啊!即使肖瑶瑶她不是了!我肖瑶瑶也是一精神女孩!
我忍着把他掀飞的冲动,拍拍他表情呆愣的脸蛋,笑着说:“高幽,不睡觉的话明天瑶瑶就不见了。”
他瞪大了眼,这次比较害怕:“瑶瑶,你会不见了吗?”
“高幽听话的话,瑶瑶就会永远留在高幽身边,除非高幽不要我了。”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自己佩服自己。
“不会不会!”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高幽永远都要瑶瑶的!”
这句话,我权当他痴傻说出来的,并不希望他会记在心里,可是后来,当他忘记的时候,我心里又是那么难过,那么……痛。
“那我们一起睡吧!”我摸摸他的脸,皮肤很好,滑得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她盯着我的脸,慢慢地,在我突然明白他想做什么之后,躲已经来不及了,他低下头,。
我想尖叫!想怒吼!想呐喊!
瞪了一双牛眼瞪着他,他许是被我犀利的眼神吓着了,然后抱着我的脑袋,靠在他胸口上:“瑶瑶乖乖,睡觉。”
我欲哭无泪…….但是这个臭小子睡眠极好,很快的,均匀的呼吸声就传来。
而我,凄惨地想着我的初吻,一夜无眠。
看似平静的校园生活在继续,可却处处透着古怪……我总感觉自己被纠缠在一个纵横交错的谜团中,逃不出去,又解不开来。
这天的体育课,对运动深恶痛绝的我偷偷爬上天台,刚走进玄关口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护栏上,单腿屈膝,手里夹着根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上。
蓝色的火焰微晃,风挫着他的刘海,他点烟的动作几近完美。
如果说端木玉的fans哪天还要为他出写真,我强烈推荐他这个点烟动作,这会令全世界的女生痴迷疯狂,因为就连我……都觉得帅呆了!
呆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呸呸!这混蛋有什么好帅的,猪鼻子插葱!
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想:凭什么是我走?来天台吹风是我的想法!
我又倒回去,找了个角度好的地方,靠在护栏上吹风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