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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拿着奶昔过来后,依然有点神游的步清嫣,白莫邪先跟毕利安搭话,由于拉起了屏蔽,所以直奔主题:“我没有邀请过上将吧。”

“是啊,没邀请,可能是将军事忙给忘了,所以我自己过来了啊。这么大的事,作为朋友,自然得捧场的啊。”

“是啊,作朋友的……”白莫邪沉默,把跟你无话可说,表现得很明显——你不讲真正的来意,那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谈的。

毕利安也不接这茬,自顾自继续评价婚礼现场,道:“是星空球、高机大赛的灵感吗?开放式的主赛场,外面一圈圈商业街市,‘九衢三市’,这个新城市名好啊……这边的机动摊位,都是各处商贩过来主持的吧……内场、外场,整个场地外面城区,是更外围的参与者,兄弟你这婚礼场面,比运动会还壮观啊。要是不限制登陆……”

“不限制……不限制,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人就来的更多了!”

“是啊,不太平啊,好多星际海盗都过了,听说还有不少是罪犯来着。”

白莫邪看了一样步清嫣:“罪犯……”

毕利安:“她,她,啊,放出来好几年了,毕竟是我的人嘛,做了点控辩交易。”

白莫邪:“不是因为你‘模因洗脑’?”

“我是自己接受大奥霍兰理念的。”步清嫣见话头扯到自己,于是开口道,“我跟毕利安之间,是雇佣关系。”

熟悉的沉稳语调声线,不由得让白莫邪回想起,当年跟龙女观月四人组见面时的场景……龙女观月给人羞答答大小姐的感觉,杜菲个子还矮却很坏心眼,雅丽莎那会儿还抹着大片眼影,给人阴郁沉默难以接近的感觉,就只有步清嫣给人稳重可靠的感觉。

雅丽莎是在出事后才慢慢成长起来,直到如今独当一面的,当年给人“最有前途的优等生”感觉的,只有步清嫣一人,然而……

世事无常,重逢后物是人非。

所以比起毕利安,白莫邪对步清嫣更感兴趣,虽然跟她在当年就没有什么交集,但正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关系,就给人一种奇妙的,“缘”的感觉。

白莫邪侧过身来,跟步清嫣搭话:“当初你跟龙女观月也雇佣关系吧,银河帝国是募兵制,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的理念吧?你真的确定……”

步清嫣摊摊手:“我们那波人,是跟龙女观月她一起做的模因治疗。”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信任帝国科技力,说处理完毕了模因影响,都把当时可能受影响的那波人放出来了,还不信吗?

毕利安插嘴:“那次的人手都折了。”

白莫邪继续不理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坏心思接近龙女观月的?”

步清嫣眉头一挑,斜眼看过来,嘴角扯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不也是。”

白莫邪:“……”

步清嫣话匣子倒是打了开:“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行动逻辑……被动的家族要求,也不会把人逼到绝对违反自己思想的程度,一开始就不愿意,你为什么一路走下来,最后还上了橙子少女号?

我就想了,事后回过头来看,最终最大的受益者是你,所以你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利用我们旧共和国来达成自我实现是吧,背叛了你的家族,看看——看看现在你的成就,国家、爱情、崇拜什么都有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邪恶的人吗?

没有理念,没有信仰,什么都能利用,谁都可以背叛,黑夜到来谁拿自己胸膛藏住最后的火光……有人这么教过我——看到那边在垃圾堆里乱翻的人了吗,所以你要努力学习,好好成长,将来成为大人物,让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因为暴政而流离失所的人——你为什么能这么邪恶,我这么无能为力?还只能跟你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话?”

说了一堆,看来是太久没怎么跟人交谈了。

白莫邪也不动怒,心平气和,就事论事,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银河帝国真是暴政?真造成了流离失所?都什么年代了,你真见到翻垃圾的人了?而且,具体行政方面,大到星域,小到地区小屋,公民的治理、管理,都是各个地方自己选的人在办吧?治理出了问题,也跟帝国没关系吧,他们只管军事,对外作战,防备抹杀者来着……”

步清嫣抓起奶昔猛吸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对质输了,但风度上不能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什么,但这种放权是不是就是一种逃避责任?底层糜烂,没有强制力犁庭扫穴……不是只管好世界毁灭就行了……每个个体呢?生老病死落在每个人身上都是巨大的危机,就不管吗……”

“你应该知道的,这不可能管得过来……”

“道理都知道,但抽身放权——就不说‘大家’——在我看来就是‘洁身自好’,甩开麻烦包袱的不负责任态度,只想把精力集中在自己兴趣爱好、自我实现上……普通个人这样快乐过一生,管好自己,不涉足公众事务也就算了,但他们掌握着国家啊!这就是在把整个国当成了自己玩具,这就是对全世界的犯罪!”

“……”白莫邪一阵沉默,组织着语言,他的智囊团没有做针对步清嫣诘难的准备。

毕利安插嘴:“系统性犯罪,整个社会制度就是犯罪的工具、手段以及目的,这就是绝对完美的犯罪啊,受害者根本找不出凶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侵害了……没有意识,没有概念……但既然有了‘犯罪’,那么必定存在隐藏在一切后面的受益者。”

步清嫣:“不管这个受益者是故意的,有意识为之,构建出这个系统的,还是平凡工作,善意行动,无意中构筑起的这个体系,都必须对这个制度进行变革。”

“但是——”白莫邪发起进攻,“变革的方法多种多样,无论你们的理念的多么伟大崇高,都不能成为你们危害公共安全的借口,无差别袭击,你们做的事情再正确,就已经不存在任何光与希望了——没有任何一种未来是能建造在暴力与恐惧之上的,就跟摩天大楼不可能建造在淤泥上一样。”

白莫邪心里想着的事情是,只要自己还是团队核心,黄金骑士团的中坚基石,那么无论团队里什么不同意见派系,那么就能建起摩天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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