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杰罗姆和从远处走来的蝙蝠侠身上的时候。
只有戈登还记得那个被杰罗姆强行留下来一起断后的倒霉鬼身上。
戈登响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这个倒霉鬼的作用，可是按照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于杰罗姆的了解，杰罗姆虽然是个疯子，但是根据他的猜测，杰罗姆将这个倒霉鬼留下来，想必一定有对应的作用。
不过这个疑问也并没有在戈登的心中失去太久，因为他接下来，马上就能看到那个倒霉鬼的作用了！
……
一身漆黑装甲的蝙蝠侠从远处走来。
漆黑的装甲不止掩盖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同样也让他的气势看起来十分凶悍。
或许是因为近些天在哥谭流传着关于他逐渐神化的传说，场上的这些警员们和媒体记者一时之间竟然被蝙蝠侠的气势所摄，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丝毫声音。
唯独只有这些媒体记者手中的长枪短炮，忠实的记录下了这历史性的一幕！
这是蝙蝠侠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公开露面，同样也是蝙蝠侠和杰罗姆这对宿敌第一次面对面。
戈登同样也在一旁默默观看着这一幕。
按照戈登的性格，本应该上前抓捕蝙蝠侠的。
毕竟蝙蝠侠最近虽然所做的事情是打击犯罪，但是严格来说却并不合法，甚至与现有的法律相悖。
虽然听起来十分可笑，但是这就是戈登的准则！
可是现在戈登却并没有动。
不过他倒不是被蝙蝠侠的气势所摄，他刚刚也只是在蝙蝠侠出现之后愣了一瞬间而已。
只是因为他觉得，现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看看杰罗姆和蝙蝠侠这两个人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而且，如果要一定在杰罗姆和蝙蝠侠之间选择一方的话，那他一定会选择蝙蝠侠。
至少与杰罗姆这个疯子相比，蝙蝠侠的行为虽然同样并不合法，但却能遏制犯罪，而杰罗姆却只会助长犯罪！
……
当然，现在可是在新闻媒体记者的直播下，虽然戈登已经决定了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他可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为了避免落下话柄，所以在眼看着蝙蝠侠一步步走向医院园区大门的时候，戈登主动开口向蝙蝠侠喊道。
“蝙蝠侠，你涉嫌故意伤害与非法持有武器罪，我现在正式传唤你前往哥谭警局配合调查，只是现在犯罪分子手中持有大量炸药，所以，对你的传唤延后……”
听到戈登的喊声，在场的其他警员们全都露出了一脸了然的神色。
作为一名警员，他们在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戈登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现在哥谭警局的警员们已经不再收取保护费或者与黑帮达成某些交易，但是他们依旧清楚该怎么“合理”利用规则。
将真实面目隐藏在装甲下的布鲁斯，在听到戈登的喊声之后，顿时也是一愣。
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明白，戈登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戈登警长也算的上是老熟人了。
传唤自己？
这不是搞笑么？
他恐怕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就想通缉自己？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李维院长！
布鲁斯在这几天中也搞清楚了，虽然他不知道李维院长是怎么得知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布鲁斯却可以确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李维院长有属于他自己独特的消息来源，这种消息来源几乎就是独一份！
而且，如果戈登真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恐怕他喊的名字就不应该是蝙蝠侠这个外号了，而是布鲁斯·韦恩了！
在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之后，布鲁斯转念一想，才恍然大悟，理解了戈登的意思。
戈登警长恐怕只是为了防止落下话柄。
这句话也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那些媒体记者和电视观众听的。
在想通这一点之后，布鲁斯只是扭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戈登警长，随后并没有说任何话，又继续向医院园区中走去。
……
此时，杰罗姆现在大门内，看着逐步走近的布鲁斯·韦恩，脸上癫狂的笑容更盛了。
他就这样看着布鲁斯一步步越走越近，并未阻止对方。
直到布鲁斯有道医院园区大门门前的时候，杰罗姆才采取行动！
一只造型奇异的短枪忽然出现在了杰罗姆的手上，然后杰罗姆的反应极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用这只短枪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倒霉鬼挟持了。
他一只手仍旧握着引爆器引而不发，而另一只手上才握着那只短枪。
然后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杰罗姆挟持着这个倒霉鬼，隔空对蝙蝠侠说道。
“蝙蝠侠，我知道你，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自杀，当然，你也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拒绝的话，那我就干掉他！”
这下，所有人都绷不住了。
拿着一个犯罪分子威胁逼迫蝙蝠侠自杀？
包括在场这些警员在内，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当然，再次同时，他们也非常怀疑杰罗姆的精神状态。
除非蝙蝠侠也疯了，不然的话，用屁股想想，蝙蝠侠也绝对不可能会同意杰罗姆的提议吧！
而被杰罗姆挟持在手中的那个倒霉鬼，此时他的想法与其他人的想法一样。
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除非蝙蝠侠的脑子被门夹了，不！
就算是蝙蝠侠的脑子被门夹了，恐怕也绝对不会同意杰罗姆的提议！
这个倒霉鬼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颤抖着对杰罗姆问道。
“杰罗姆老大，你是来玩的吧？”
杰罗姆灿然一笑，“不是哦，如果他不自杀，我真的会干掉伱的哦。”
这个倒霉鬼顿时如同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样，一股寒气直接从他的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整个人也如同瘫痪了一般，失去了浑身上下所有力气。
他很清楚，杰罗姆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布鲁斯不按杰罗姆说的做，他真的会干掉自己的！
至于布鲁斯会不会自杀……
他觉得，只要布鲁斯不傻，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杀的，更不用说杰罗姆挟持的还是自己这个犯罪分子了。
这么推断起来之后的结果便是，自己死定了！
他曾经想过自己的死法，被炸弹炸死，被哥谭警局用枪打死，甚至是死于就流弹的结局，他都也曾经想想过！
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杰罗姆用那把造型奇特的枪打死！
而此时其他旁观者的想法无一例外，全都觉得杰罗姆疯了。
唯独只有戈登隐约间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仓促之间，他又想不太详细。
杰罗姆疯么？
肯定疯，这是哥谭所有人毫无疑问的共识。
但是要说杰罗姆傻？
恐怕说这句话的人才是真的傻子，杰罗姆简直就是天生的犯罪大师！
戈登虽然还没有理清杰罗姆话语中具体的问题。
……
就在其余人都仿佛看傻子一般目光的注视下，杰罗姆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异样，就这样静静的盯着与自己仅仅只有一门之隔的蝙蝠侠。
原本他们都以为杰罗姆的“疯话”，根本没办法影响到蝙蝠侠分毫。
但是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听到杰罗姆的话之后，医院园区大门外的蝙蝠侠居然真的停下了脚步。
布鲁斯的视线透过装甲的眼睛，冷冷的看向杰罗姆。
他自然是不可能为了救那个同样是罪犯的倒霉鬼而自杀。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想让那个倒霉鬼死的这么痛快。
他应该接受法律和正义的审判！
可是现在，杰罗姆手中可不止有枪，还有一个引爆器。
虽然原本医院中的患者们因为有了自己的提前通知，已经撤离了这里面，但是如果能避免这座私人医院被炸毁的话，布鲁斯还是要尽量避免。
这可都是自己的产业！
布鲁斯思索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杰罗姆，我来了，我的命就在这里，你如果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
这也是蝙蝠侠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低沉，沙哑，仿佛如同来自地狱的深渊恶魔一样充满压迫感。
当然，这只是那些观众们自认为的。
如果他们真的听过来自地狱的恶魔的声音，他们的这种猜想便会不攻自破。
而对于布鲁斯来讲，他现在可没心情去关注那些观众们的想法。
原本布鲁斯打的主意是想要对杰罗姆激将一下，如果能借此机会让杰罗姆与自己单独战斗的话，那自己就可以借此机会报仇，狠狠的揍他一顿，然后将他抓进监狱！
就算杰罗姆没中计，也可以避免杰罗姆将那个倒霉鬼干掉，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布鲁斯打的主意很好，但是他还是不了解杰罗姆。
杰罗姆接下来的反应，让布鲁斯和其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叫油盐不进。
杰罗姆完全没有在意布鲁斯的话。
他满脸疯狂的笑容。
“小蝙蝠，看来你是拒绝了。”杰罗姆没有丝毫废话，直接扣动手中短枪的扳机。
“咻！”
伴随着一声近乎微不可查的轻响。
随后，那个倒霉鬼甚至都来不及露出惊恐的神色。
直接被从杰罗姆手中的短枪中射出的子弹打穿了脑袋！
然后直接化作了一朵绚烂的血肉之花！
那个倒霉鬼成员，至死都没有想到，杰罗姆的动作如此干净利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愣住了神。
实在是杰罗姆的反应太果断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他们本以为杰罗姆至少会和布鲁斯在语言上纠缠一番。
布鲁斯也是一愣，随后从他心中猛的涌起一股怒气，他也没想到杰罗姆会是这样的反应。
但是，还不等布鲁斯将怒气发泄出去，杰罗姆接下来说的话，便又一次火上浇油！
“小蝙蝠，你记住，他是因为你而死的，你已经背上了一条人命！”
杰罗姆疯狂的大笑着。
“你本来是可以救他的！”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杰罗姆在强词夺理，强行将这条人命安在蝙蝠侠的头上。
但是，在布鲁斯听到他的话之后，心中难免还是产生了些许的波动。
只不过，却不是愧疚，而是怒意！
怒不可遏！
杰罗姆只要还存在一天，他能造成危害和影响，就无法想象！
杰罗姆的行事风格实在太肆无忌惮了！
布鲁斯原本还能抑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但是在亲眼目睹了杰罗姆毫不犹豫的将那个倒霉鬼击杀之后，又将黑锅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盛怒之下，布鲁斯的情绪微微有些失控。
“杰罗姆，他不是你的手下么？你就这样把他干掉了？你就不怕让其他手下寒心？”
布鲁斯对杰罗姆逼问道。
一方面他确实是因为心中的怒火，而另一方面也有挑拨离间的想法在内。
如果能让这些犯罪联盟成员之间反目成仇，那么或许对哥谭的局势有很大益处。
但是，布鲁斯这一次出招，面对的同样还是失败的结果。
疯子之所以是疯子，就是因为他们不按常理出牌。
而那些罪犯在法律干涉不到的范围内，更是遵从丛林法则。
赢家通吃！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
杰罗姆在听到布鲁斯的话之后，毫不在意。
他只是笑了笑。
“小蝙蝠，我想你恐怕误会了，他原本也是要负责断后的，就算我不杀他的话，那他也活不下来！”
“无论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因你而死，你已经背负上了一条人命。”
杰罗姆在疯狂的大笑中为蝙蝠侠的行为下了定论。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丝毫没有给布鲁斯反驳的机会，直接在狂笑声中对着医院园区大门外的方向晃了晃手中的引爆器作为警告。
随后，杰罗姆便坦然的走向了医院园区之内。
虽然没有其他人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是布鲁斯，但是布鲁斯自然也不是那种甘心背黑锅的人。
他有心追上去。
但是当他看到杰罗姆站在医院大楼门前，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向他晃动着手中的引爆器的时候，布鲁斯马上停下了脚步。
“小心！有爆炸！”
布鲁斯一边向后撤去，一边朝着那些哥谭警局的警员们喊道。
因为他刚刚凭借着装甲上的黑科技，非常清晰的看到了杰罗姆松开了一直按在引爆器上的手！
虽然布鲁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杰罗姆会亲自进入爆炸范围之后再引爆炸弹，但是他知道，按照杰罗姆他们是制造的高爆炸药的规模，杀伤力会非常强大！
“轰！”
一团浓烈的火光在医院大楼上绽放！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已经卧倒在地的布鲁斯，亲眼看到了杰罗姆的身形被彻底淹没在了爆炸的火光当中！
杰罗姆死了！
布鲁斯不相信在这种规模的爆炸下，杰罗姆还有什么能活下来的可能性！
不光是布鲁斯没想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在电视机前观看电视直播的观众们，都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居然会如此出乎意料！
更加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爆炸的规模虽然十分猛烈，但是覆盖范围也仅仅只有整个私人医院的园区范围之内！
甚至爆炸的余波也仅仅只是摧毁了医院园区的大门之后，便后继无力，戛然而止了！
丝毫没有波及到站在医院园区大门之外的警员们和蝙蝠侠！
站在那些电视机前观众们的视角上，这一幕就如同影视特效一样不可思议！
而此时，布鲁斯·韦恩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件事上。
那就是在刚刚杰罗姆的身影被爆炸的火光彻底吞没之前，仍旧对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虽然杰罗姆的声音被爆炸的巨响所掩盖，但是布鲁斯仍旧在隐约之间听到了杰罗姆的那句话。
“记住，小蝙蝠，现在你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