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听到郑昱的出价,骤然爆发的喧闹声几乎把整个蜀州饭店都顶翻了天,所有人议论纷纷,有的惊讶,有的忧虑,更有的感到兴奋。
也难怪他们如此——本来嘛,虽说今晚的拍卖会带有点恶作剧的性质,但众人过来也不全是为了佛头,就好像很多时候举办宴会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联络感情一样。之前大家提价都不高,一来是遵守上层社会不成文的默契,顺便也露个脸刷下存在感;二来纯粹是凑热闹的,能拍到真佛头固然好,拍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还能在心里笑话那些拍到赝品的大佬,谁想得到拍卖临近尾声会掀起这样的波澜。
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托之前高健不长眼的事情,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郑家传闻中的四少爷——以一介私生子的身份,仅仅只用了短短数个月的时间就在郑家站稳了脚跟,并且还跟李家那位身份显贵的公主定下婚约,不知惹来了多少羡慕妒忌恨的目光,关键是据说还得到了李家的全力支持。或许有人会在私底下故作不屑地骂一句“私生子走了狗屎运”,但不可否认,郑昱的名头在整个燕京的上层社会里已是大名鼎鼎,拥有着不着的分量。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谢芷晴就已经将拍卖的规则讲清楚了——起拍价十万,上限两百万,不可重复竞拍,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毕竟两百万不算多,权当是在抽奖,再怎么说真正的佛头也价值近千万美元,哪怕是拍到了赝品,还不至于会为此拉下脸来,伤了和气。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真有人不按常理出牌,在拍卖已经结束的时候,竟然报出了超出上限的价格来,这摆明了就是要搞事情啊,特别是郑昱点名报价的四号佛头,以两百万拍下来的人是——闫晓峰!!!
“这两位爷怎么对上了啊?”有人小声地嘀咕。
“你难道不清楚郑家跟吴越那边不对付?我听说前不久在李家老太爷的寿宴上,郑家四少可是当众落了卫总理的面子,闫家大少跟卫总理什么关系就不用说了吧?”
“岂止如此,在这之前我还听闻闫家大少的表弟刘坤不知怎么得罪了郑家四少,为此专门在燕京华夏会摆酒赔罪,只是没能谈拢,双方早就是水火不容了。”
………………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二楼包厢窗口处的郑昱身上,一面小声地窃窃私语,一面屏息观望事态的发展。而在戏台上,谢芷晴皱着眉头,对旁边的工作人员做了个手势,对方随即点了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四少,拍卖的规则是上限二百万,你这么做不符合规矩。”谢芷晴开口说道,话说得有些急促,局面失去控制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规矩?”郑昱笑了笑,嘴角带着讥讽的意味,在猜出了俞新民的用意后,他不得不改变自己最初的打算。
原本郑昱今晚过来只是想着打探点情报,遇上周俊凯算是意外之喜,至于佛头最开始郑昱并没有放在心上,价值连城又如何,获得大量的声望点又怎样,触发来自系统的任务郑昱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变数什么的最讨厌了,尤其如今他的任务界面里还积压着那么多任务。
但是在发觉俞新民的意图后,郑昱决定拍下佛头,特别是当他看到闫晓峰也加入到竞拍的行列中时,更是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我只听说过拍卖价格是越高越好,哪有上限的道理。”郑昱说道,“就当是我见猎心喜吧,真正的唐代玉佛头只拍出两百万的话,未免也太明珠蒙尘,暴敛天物了。”
听到郑昱的话,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今晚众人聚集在这里,归根结底主要是因为这四个佛头,大家的心态还是挺简单的,既然有人能拿出一个亿来做局,凑个热闹又何妨,这其中最大的谜底自然是四个佛头之中究竟哪一个是真品。
如今听郑昱话里的意思,莫非四号佛头是真品?
“四少,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委托人交待了只能拍那么多,以免到时伤了大家的和气。”谢芷晴脸色有些苍白,强颜欢笑地望着郑昱说道。
“既然如此,谢小姐你大可把那位委托人请出来跟大伙见个面,开了这么一个玩笑,连面也不露的话,未免太不够意思了。”郑昱说到这里,有些自嘲地摊开手,“还是说我不够这个资格?”
包厢内,听到这里郑婕拍了拍弟弟的手,郑岳也没说什么,两人站起身来走到了郑昱的身后。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郑昱一愣,他原本是想接着说“我不够资格,那郑家够不够资格?”拉大旗扯虎皮的,却没有想到两姐弟竟然会用行动来支持自己。
“别得意,我这么做是因为大家都是郑家子弟。”似乎是想要为自己的举动做解释,郑岳哼哼地说道:“还有你说四号佛头是真的最好不要有错,否则丢了人的话我会杀了你。”
“放心。”郑昱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心中突然感到有些暖洋洋的,声音柔和地说道:“别说本来就是真的,就算不是,假的也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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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俞新民所在的包厢,这位东闽俞家未来的族长同样紧锁眉头望着对面包厢窗口处的三人,沉吟了许久后开口说道:“晓峰孟浪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那位郑家四少眼力倒也不差,竟然能看穿真正的佛头所在。”维塔斯倒是显得很惊讶,眼中有着说不明地意味,“那三个假的佛头,就连索福比的鉴定专家团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分辨得出来,果然有点本事。”
“我不认为他有这个本事。”俞新民冷哼了一声,“晓峰曾经跟这位郑家四少有过一点矛盾,却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睚眦必报,当众来挑衅,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看来我之前评价他争强斗狠倒是轻了,这样的人或许能够凭着些许小聪明得意一时,但这样的性格终究无法长久。”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维塔斯望了一眼站在包厢门口处满头大汗的燕京华夏会工作人员,对方正等候着指示。
“还能怎么办?”俞新民走回椅子上坐下,挥了挥手,说道:“去告诉晓峰,没必要跟这那条疯狗一般见识。”
顿了顿,俞新民又嘲弄地说道:“搞得我现在都有些里外不是人,不好出面了。三个郑家子弟,别说那是一个真佛头,就算是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这就是千年门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