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沈荣被克莱尔带着去认了认他属下的脸,其中奥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自家上将的描述中,未婚夫是个爱撒娇喊老公,黏人又娇气的娘娘腔Alpha,奥迪也做好未来将军夫人可能会有一系列的辣眼睛行为了。
那面前这个身高一米九几,长得比上将还高,脸庞英俊至极,整个人锋利又冷漠的强者Alpha究竟是谁?!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克莱尔,奥迪都觉得上将脚踏两条船,家里一个娇弱的Alpha,外面还养着一个了。
“你在看什么?”
奥迪被这声惊回了神,对上自家上将冷漠阴沉的眼神。
奥迪:“……”
他性取向正常,谢谢。
别跟防隔壁老王一样防备着他。
“上将夫人是怎么上来的?”奥迪呵呵笑着,挠了挠头,“军舰的侦查员都没探查到……”
玛德,让一个陌生Alpha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上军舰,幸好是友方,要他妈的是敌人……
奥迪心里翻滚着各种残忍的训练方案,脸上憨厚样儿:“上将夫人,我叫奥迪.可思。”
沈荣淡淡道:“知道,见过。”
奥迪:“啊???见过??”
沈荣淡定道:“刚刚办公室里。”
奥迪:“……”
沈荣笑了笑:“上将给我准备的早餐很不错,尤其是里面有根香肠。”
奥迪:“……”
沈荣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在,更刺激了。”
奥迪:“……”
克莱尔见他这么亲密对待一个陌生人,原本柔和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未婚夫又在他面前勾搭别人了。
上一次是那个beta招待员,现在是自己的下属,难道勃艮第红酒满足不了他吗?
克莱尔走上前,把沈荣抱进自己的怀里,手掌充满占有欲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在沈荣耳边寒声道:“别碰别人。”
勃艮第也愤怒了,小爪子摁着朗姆酒打打打,一边狠狠亲着,一边狠狠打着。
又不三不四的去勾搭别人!
朗姆酒被它打得不疼,但是不妨碍觉得自己受委屈了,伴侣那么粗鲁地对它挥着拳头,那就是不爱了。
它当即掉下眼泪,把自己抱紧缩成一团,开始哇哇大哭。
勃艮第:“……”
它控制了力道,一点都不痛,怎么朗姆酒哭了?
哭泣的朗姆酒是不好哄的,不肯让勃艮第抱,也不肯让它亲,自顾自找到了角落哭,哭得抽抽噎噎,委屈的不行。
勃艮第小心凑近它,伸着小爪子要去抱。
朗姆酒拍开了它的手,滚着去另一个角落哭了。
完了,真的伤心了。
勃艮第连忙跑到它面前开始哄。
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别哭了。
朗姆酒哭哭啼啼不肯停。
你打我,你不爱我了,
两个信息素很快抱成一团,朗姆酒死死抓着勃艮第,在它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实在太委屈了,哄不好的那种。
看它这样,勃艮第愧疚地低下头去亲它,拉着信息素在角落结合,两股信息素汇聚在一起,缠绕着不分开,享受交合的快感,朗姆酒很快就抱着伴侣喘,激荡的忘记了哭泣。
见它不哭了,勃艮第这才放下心,也不敢再吃醋了,乖怂地抱着朗姆酒不放手。
勃艮第,又一次败。
这边的克莱尔让奥迪滚去做工作,然后拉着沈荣进了办公室,面色冷得可怕。
沈荣张口就是:“你抓痛我了。”
克莱尔下意识放手,反应过来这个诡计多端的酒鬼又在插科打诨,抿着唇坐回办公椅上不吭声。
他不跟沈荣生气,也不发脾气,就是闷着。
沈荣看了他两眼,走近办公椅,蹲下之后托着腮半拉着身体去看克莱尔现在的表情。
这个姿势,很像小学或者初中把女同学惹哭之后,心虚偷看的男同学。
克莱尔的怒气一下子被他这个有点可爱的动作给熄了三分之一。
偏偏沈荣还要说:“老公,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克莱尔的怒气熄了三分之二。
沈荣继续:“我吃香肠,你别生气,老公对我最好了。”
克莱尔脸颊泛红,怒气被这几句话彻底熄灭,没出息地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他不甘心地咬了一下,低声道:“撒娇犯规。”
未婚夫可爱又可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荣面色平静:“没撒娇。”
对沈荣来说,这算什么撒娇,说两句软化的事儿而已。
克莱尔抚上他的侧脸,吻住了他的眼睛,说:“以后别动手动脚。”
对他可以,对别人不行。
沈荣心想,占有欲真强,拍个肩膀都醋。
“可以。”他趴在克莱尔的身上,用下巴蹭了蹭,“不碰别人。”
克莱尔心底翻滚的酸涩这才渐渐平歇。
Alpha对于伴侣的占有欲天生强横,大概沈荣是个异类,他没这感觉,但是很乐意满足人形美酒的要求。
不碰就不碰,他有几个月五感禁闭都能适应良好,这才多大点事儿。
沈荣抱着银色长发的男人,从窗口看到了外面湛蓝的大海,看了半天,缓缓问:“大概什么时候能登陆?”
克莱尔说:“还要两天,不喜欢海吗?”
沈荣淡淡道:“还行。”
就是勾起了不太美妙的回忆,让他心情变得不好。
昨天晚上太累,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今天吃饱喝足,居然闲得蛋疼开始回忆往昔了。
真是矫情。
克莱尔把他的脑袋放自己肩膀上,拍了拍他,用跟小孩子对话的口吻说:“不喜欢这里就枕着我睡一觉,醒来就登陆了。”
“不了。”沈荣直起脑袋,站起身整理衣袖,吐出口气,“这里有训练场吧?我去找他们打个架。”
Alpha那么多,不打架可惜了。
克莱尔面色从容,问:“他们会伤着你,为什么想去打架?”
“因为无聊,闷得慌。”沈荣见他不动,踢了一脚桌子腿,“我想去。”
克莱尔拗不过他,只好带人去了训练场。
他知道沈荣实力绝对不弱,但是不妨碍自己的担心。
沈荣直接让他回去继续办公。
“别管我,我不会有什么事。”
克莱尔已经开始明白那些走后门的人是什么感觉了,他现在真想耳提面命的揪着那些Alpha的耳朵,警告他们不要伤着自己的妻子。
沈荣开始不耐烦了,指着门口:“别把我当废物,回去。”
察觉到自己未婚夫不悦的心情,克莱尔退了一步:“好,但你要保证,今晚完好无损。”
沈荣敷衍点头:“嗯。”
那边已经有Alpha知道上将夫人想和他们进行友好切磋,也知道沈荣不属于军队编制里,没接受过正规训练,闻言摇着手朗声笑道:“上将大人,放心吧,我们会悠着点儿的。”
沈荣慢悠悠偏头,盯上了这个Alpha士兵。
002神情复杂。
果然,在确定克莱尔离去之后,沈荣率先步步走上了台,全身肌肉微微隆起,一双锋利冷漠的眼神充满压迫感,赤裸着脚站在台上,高大健壮的身形被衣服完美勾勒。
他随意地卷了卷袖子,说:“谁想上就来。”
朗姆酒信息素战斗欲转瞬间涨高,凶兽似的开始蓄势待发,原本醉醺醺且懒散的信息素成为了刀割锋锐一般的利器,对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属于A和A之间信息素开始激烈碰撞,在强横实力的压制之下,他们的信息素不久就落到下风。
所有人脸色一变,看着台子上那个男人,基因带动着血肉,逐渐热血沸腾,脑子蹦出一个词。
挑衅!
没有雄兽能忍得了另一个雄兽这么直观且放肆的挑衅。
一个四肢粗壮,虎背熊腰的Alpha双目赤红,双手交握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扭动了两圈脖子。
他从台子另一个方向走上去,“咚咚”的声响彰显惊人的体重和肌肉含量,站定在台子上后,粗着嗓子道:“我跟你打!”
沈荣挑衅成功,见每个人都用那种恨不能撕碎他的眼神看着他,勾起唇角。
他就喜欢别人想打死他又做不到的样子。
看一次,快乐一次。
沈荣轻佻地竖起一根中指,然后对着这个Alpha勾了勾,笑道:
“来。”
这一时刻,训练场内的怒焰和斗争欲快要冲破了屋檐。
他们要撕碎这个嚣张的Alpha!!!
克莱尔大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待了将近三个小时,他的办公效率奇高,认真严谨地做完手头工作之后,基本就没什么事。
为了消磨时间等未婚夫回来,克莱尔去了军舰的驾驶舱,奥迪也在哪里。
“上将大人,你家娇妻呢?”奥迪笑着往克莱尔身后看了看,嘴里调侃着。
显然对于克莱尔把那个人高马大的Alpha形容成娇妻而心怀不满,正故意找茬调侃。
克莱尔冷淡道:“滚。”
奥迪摸了摸鼻子,滚到一边去了。
两人待了没一会儿,循着消息找过来的一个中等士兵就敲响了门,额上急出了汗,正勉强的维持自己的平静,尽力庄重严肃道:“克莱尔上将,可能有件事需要您去处理一下。”
克莱尔站起身,反问:“什么事?”
中等士兵强忍着去擦自己额头的欲望——因为已经缀满了汗珠。
“您的夫人,把训练场的所有Alpha给打了,现在训练场满地的士兵在地上打滚哭喊,说要给个说法……不然就不起了……”
越说到最后,中等士兵的尾音就渐弱,显然也觉得这事儿真他妈离谱。
克莱尔:“……”
奥迪:“……”
沉寂良久之后,奥迪吹了个口哨,笑道:“哇,好柔弱的娇妻。”
克莱尔把手中的行军图扔到了他脸上,尽力步伐优雅地向外面快走。
奥迪摸了摸下巴,也跟了上去。
两人没多久就赶到了训练场,还没有走近,震天的哭喊就闯进耳朵。
“欺负人啊!!太欺负人了!!”
“你怎么能这么打我们,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是你先挑衅的,我尼玛……疼死老子了……”
克莱尔微微挑眉,浅紫色双眸闪过笑意,抬步走进了训练场。
几乎是立刻,他差点踩到了一个打滚的Alpha。
克莱尔定睛往训练场看去,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和沈荣初见那一天。
那时候是一整条街道的Alpha昏睡不醒,现在是一整个训练场的Alpha在撒泼打滚。
哭喊声阵阵,栏杆上,台子上,观众席上……每隔几步瘫一个Alpha,被打得头破血流,严重的抱着自己的肢体嚎哭,对于A来说,这样的伤势不严重,养几天就好了,但是疼是真疼,屈辱也是真的屈辱。
几百个Alpha的车轮战,台上那个家伙半点事儿都没有,打到一半还去要了一瓶酒,边喝边暴揍他们……真踏马的操蛋!
克莱尔见到了最中央盘腿坐着的男人。
他盘腿率性而坐,修长的腿曲在一起,赤裸着苍白的脚掌,上面沾着不知道谁的血,鲜红刺目。
大概是打架太热,所以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上面的吻痕和抓痕交织,还飞溅着血,充满了荷尔蒙和性的魅力。
沈荣周边躺着几个半死不活的Alpha,他没有管这几个人,也没管对他的哭闹指责,只是仰着头灌酒,喉结性感的滚动着,有几滴顺着流畅的下颔骨滑下。
他锋利浓密的睫毛垂着,遮住自己黝黑冷漠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如刀削,英俊至极的长相,没有任何弱气感,只有悍匪一般的爆发力和凶气。
克莱尔怔然地看着场中央的男人。
奥迪也看愣了,老半天之后,才倒抽冷气,道:“我操,这男人真帅!”
谁看了不迷糊啊?
克莱尔情不自禁的上前,他越过了几个Alpha,眼里只有最中间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
沈荣正灌着酒,他打上兴头就忘了之前克莱尔的警告,下意识找酒灌进嘴里。
那抹银色太亮眼,一上台沈荣就注意到了,喝得醉晕的脑子瞬间吓清醒了一半,举着酒瓶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喝。
完了……
沈荣看了看自己的酒瓶,再看看神色不明的克莱尔,究竟是继续喝还是扔掉?
克莱尔没去管他手中的酒,他突然大踏步走上前,把沈荣拉怀里像翻小动物一样的翻看着。
“你有没有受伤?”
沈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没有。”
克莱尔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一沉,指向他的胳膊肘:“那这是什么?”
原本完好的胳膊肘上,擦出了一大片的血痕,就连手指骨结都有血丝渗出,破皮翻卷。
沈荣喝得迟钝,酒止痛效果不错,他打到一半就去喝酒,喝到现在连身上哪儿疼都忘了,看了自己胳膊肘老半天,这才后知后觉——
这次真完了。
果然,上将冷着脸从地上捡起外套,三下五除二地给他裹住赤裸精壮的上半身,然后俯下身把胳膊伸到沈荣的膝盖处,就这么轻巧的把这么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公主抱了。
沈荣:“……”
他觉得自己今晚屁股要遭殃。
上将这幅气得冷脸失去理智的样子,要是今晚真要又一次强攻他……沈荣决定躺平。
无所谓,反正他没节操和自尊,随便压。
克莱尔没这么做,他回去之后就小心翼翼拿湿布擦去他身上的血液,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好像对方不是暴打几百个Alpha的强者,而是什么易碎的、需要呵护的瓷器。
他单膝跪在沙发面前,轻轻地在沈荣破损的膝盖上吹气,想要把这伤痛给吹走。
“痛不痛?”
沈荣表情奇怪,想抽出自己的腿:“还好。”
疼不疼无所谓,就是能不能别用这态度对他,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克莱尔心疼地不得了,在膝盖没有破损的地方落下一个吻,这个吻烫得惊人,本来觉得不疼的沈荣瞬间觉得这个地方席卷上难以忍受的疼痛,在刺刺地戳着自己的心。
“……别亲了。”沈荣强硬地抽出自己的腿,拿起药粗暴地撒上伤口,用纱布几层绕起来,娴熟地包扎好。
他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做这种事熟练地可怕,甚至如果不是克莱尔强制要求,这种破皮的小伤口沈荣看都不会看一眼。
克莱尔抬起上半身,干净精致的服装衬得这张冷艳俊美的脸更加耀眼。
他捧起沈荣的脸,深深地吻住他的唇,把所有爱意和疼痛都用吻传了过去,温热柔软的吻,让沈荣觉得自己整个人也被烫软了。
心脏在扑通扑通跳,是熟悉的心动。
两人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做,都沉默着不说话,沈荣擦好药之后,克莱尔去洗个了澡,出来后把人抱到床上。
沈荣白天黏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很独,没有抱着东西或者人睡觉的喜好,基本上一闭眼就沉沉睡了过去。
相反,克莱尔很喜欢抱着他睡。
可能是手,也可以是胳膊,或者睡着睡着,把沈荣的脑袋抱进怀里,总归要抱着沈荣。
所以如果抱不到人,克莱尔会惊醒。
他被空荡荡的怀抱惊醒,只伸手摸索了半天,只感受到冰凉的温度,另一半床铺是冷的,可以知晓主人已经走了很久。
克莱尔瞬间清醒了。
沈荣去哪儿了?!
“他在主甲板。”002突然开口。
克莱尔这才发现有一个小光团在桌子上。
“他怎么了?”
克莱尔赶紧下床,甚至不去想换睡衣,就要往外面冲。
“他白天就不开心。”002跳到克莱尔上将的肩膀上,语气平静,“晚上更不开心。”
“他为什么难过?”克莱尔打开了房门,往主甲板那里快步走。
“很正常。”002用小胳膊往后伸,撑着自己的小身体,回忆似的,“亲眼见队友被丑陋恶心的人鱼拉进海里撕成血渣啃食殆尽,谁也不开心。”
——“更何况,他还被溺亡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