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大军,令行禁止,对凤璟,完全的服从。对皇家,对于皇家的那份威势…被他们不曾犹豫的给无视了。
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势,比不上凤家百年来,在凤家军心里积攒那份权威。
关于这一点儿,赫连昌,包括赫连珉早就预测过。臆想的结果并不好,也因此对凤家,一直忌惮,并想尽办法,想收回凤家兵权。
只是,大形势使然,注定他们是空余此心,却无力。
好在凤家还算本分,并未因掌权就暗中作乱,无甚不轨迹象。
所以,赫连珉曾想,实在无策,就用熬的。熬死国公爷,熬死凤璟…。凤家不可能代代都出天之骄子,静待凤家无能子孙现,那时,兵权收回指日可待。
可惜…他没等到那日,就先失了帝位。可惜…皇家没等到那日,凤璟先暴走了。然,挥兵入京的原因,却不是因为野心,因想登上大宝,而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因为他最宝贝的东西不见了…
难道一直以来他们都想错了吗?凤璟从来就不是野心勃勃的奸佞之臣,反是至纯至性的纯粹之人?
摇头,不由一笑,叹息…
抬眸,看着驻守在府邸的风家军。不动如松,目不斜视,神色坚定,不动不移,凛然却不凌厉,刚硬却不压人。看着…赫连珉忽然感到心安,他们的存在,比御林军竟更让人感到心安。
几天以来,赫连珉清晰,真切的体会到了凤家军与御林军的不同。
比起凤家军,御林军确是多了一份气势,可却差了气场。
御林军张扬,血气外放,凤家军却是沉稳内敛,铁血心中藏,种种不同,形成一个对比,无需对持,胜负已可见。
在战场上经过千锤百炼的凤家军,胜过御林军太多。
由下人,观主人。同理而论,相比皇家的浮躁,凤家更显稳敛。
褪去那层浮华,屏退自欺欺人,清晰的对比,映现眼前…赫连珉无声叹了口气,也许一直以来,不止是他们皇家在强忍着凤家,同样的,凤家也在忍耐着他们吧!
或许,他们从来就无造反之心,是他们皇家人缺乏心胸,做不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家生性多疑,这是一大弊端。
凤家若想推倒皇家,轻而易举,不需再去猜测,眼下的局势,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凤家军面前,他们手里那点兵力,人力,完全不堪一击。
“到底是谁劫持了蔺芊墨呢?”赫连珉呢喃着,脑海中赫连逸的面容随着映现。
虽然有很多解释不通地方,但,赫连逸还是最为可疑的那个。
赫连珉这一想法,同时也在很多人脑中掠过。只是,均保持沉默。
凤璟,赫连逸对上…。总有一天,他们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对此情势,他们除心惊胆战,却并不感到意外。唯一不同的是,这起争斗的起头,却不是因权利,而是因一个女人!
因蔺芊墨的无踪,引爆了所有!闻之,望之,一阵唏嘘,几番叹息…
英雄难过美人关,多番谋算,这等结局,又是何必!
侯府
“禀主子,宫中现已打开的暗道均已找过,无夫人踪迹。余下知否还有其他密道,属下等会继续查探!”
“禀主子,太子府中至今无发现夫人影踪。”
“三皇子府同无…”
“长公主府无…”
“凤家,无…”
“京城每个出口,必经之道,也无任何发现。”
“主子…。”
随着这一声一声的禀报,凤璟愈发的沉寂,眸色漆黑,沉黑无底,几欲把人淹没!
蔺芊墨突然失踪,蔺毅谨心里所感受到的,也是一个极致,极致的慌乱,极致的担忧,极致的不安…
可这些,相比凤璟心里所承受的,好像还是相去甚远,这一点儿清晰可见。也因此,蔺毅谨对凤璟不想再去问一句‘为什么没看护好看’,‘为什么要让她出事’。
在明知凤璟心情已陷入一个极端,作为哥哥,他要做的不是质问,而是包容,是共担,同守!
“凤璟,墨儿她不会有事,她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而你,一定会找到她的。”
蔺毅谨话出,凤璟缓缓抬眸,满满的不确定,不安满溢,“真的吗?”
蔺毅谨用力点头,心口刺痛,“真的!”
其实,凤璟也是人,他也会受伤,他也会害怕,他也有无助的时候,也有软弱的时候。男人不哭,却不代表他不痛。他不是没泪,只是都埋在心里而已!
“你怎么知道?”
看着凤璟眼中满溢的悔,念,怕,蔺毅谨神色肃穆,正色道,“那人若是想伤墨儿,那么在她掉下去的刹那,在凤竹损亡的瞬间,墨儿就已经出事儿了。所以,那人的目的应该是劫持墨儿,图谋什么。在未达到目的之前,墨儿不会有事,绝对不会!”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去了太子府,告诉赫连珉,只要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所以,我求了赫连逸,只要他要求的,我都可以舍去。蔺毅谨,我说的是真的,我没骗他们,也没玩儿手段…只要他们把墨儿还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他们。”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相信你,所以,我也确信,你一定会找到墨儿。”
凤璟听了,垂下眼帘,“可是…。他们却都告诉我,墨儿不在他们手里。”
“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会放弃寻找墨儿!”蔺毅谨说着,微微一顿,“就如你失踪时,墨儿从来都不曾放弃寻找你一样。”
蔺毅谨话出,凤璟眼帘微动,心口紧缩,“就算凤璟没了,也不要告诉我,要一直对我说没找到,没找到…。直到我牙齿晃动,白发苍苍…。这是墨儿在凤英墓碑前说过的话,也是她给凤和说过的话…。”
话说至此,喉头哽住,痛的窒息,眼中暮然漫过湿意,心口沉痛的让人透不过气…
看到凤璟眼角溢出的那抹水色,蔺毅谨眼眸紧缩,难受的厉害,“凤璟…。”
“曾经,我听到那话,是感动,是幸福,是满足,庆幸今生遇到她,娶了她,成为她的夫…。可直到现在,我却才真正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捂着心口,脸色纯白一片,眼中痛色蔓延,“一辈子的等待,总是比一辈子的绝望好。我要找的人,他安好,只要再等等,只要再坚持坚持,也许下一个转角,就能遇到,她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我们一定能等到,一定能找到,会再次遇到…”然后活刮了伤害她的人。
“蔺毅谨,我好想抱抱她…。”
蔺毅谨听言,嘴角哆嗦,眼睛发胀,酸涩…他也同样想。
想说些什么,凤璟却已起身,抬脚往屋内走去。
那厚重的背影,那种寂寥,孤寂…。望而心痛!
墨儿,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不敢想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样,凤璟该怎么办?
孩子我能全心全意,尽心尽力为你养大。可凤璟呢?他的余生谁来补全…
九皇府
“主子!”
听到声音,赫连逸抬眸,看向影二,“何事?”
“回主子,百官在外求见,请主子一见。”
赫连逸听了,温和也淡漠道,“侯爷夫人被人劫持,人无踪,此事干系重大。所以,告诉他们,若是闲,就帮着去寻人,无需来本王这里耗费时间。”
影二听言,眼帘微动,是侯爷夫人,不再是芊墨郡主!
垂眸,遮住眼底神色,领命离开。
命令传达之后,赫连逸的态度,也随着不少人茫然了。这两人不是对上了吗?怎么…难道说劫持蔺芊墨的那个人,真的不是赫连逸?是他们想多了。可就算如此,九皇爷身为皇家人,对于凤璟如此动作,怎能无动于衷呢?
还是说,赫连逸此刻放纵凤璟肆意妄为,是为了彻底坐实凤璟谋逆的罪名,不过…。眼下真不是等的时候了呀,再等,大瀚帝王的姓氏可就换成姓凤的了。如此,九皇爷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真是让人不懂!
难道是因为,赫连逸也已束手无策了?所以,所谓的放纵不过是不得已。但是,赫连逸怎么看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认输,妥协的人呀!
抓头发,嚎…。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凤璟和赫连逸的想法就那么让人难懂呢?怎么都琢磨不透呢!
一个被皇上那样算计都没发作,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挥手致大军入境,甚至把自己家都给圈了。
而这一位呢?天下那么多美人不要,偏偏对一个已嫁做人妇,连孩子都生下的女人,不依不舍的。真是…。
明明都是男人,为何凤侯爷,九皇爷的想法,就这么与众不同呢?女人如衣服,权势才是手足,这话他们肯定没听过。
可怜的他们,可怜的大瀚,要被他们给玩坏了!
“主子,百官已离开。”
“嗯!下去吧!”
“是!”
影二退下,院中静下,赫连逸坐在亭子中,静静看着眼前已吐露枝芽的花草,老树,看的认真,看的入神。然,眼前景色却是不曾入眼,脑中闪现的总是凤璟的脸,耳中回荡的是他舍弃所有,纯粹祈求的字字句句。
凤璟对蔺芊墨的情,对蔺芊墨极致的爱,赫连逸清晰的看到了,然,他却更加不懂了,怀疑,疑惑,他曾经也跟凤璟一样吗?
因为怀疑,因为不懂,所以更想知道了,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他也曾那样过吗?很是不可思议!
***
时光如梭,如白驹掠过,转眼之间,距离蔺芊墨失踪已半月有余。
半个月的时间,宫中,九皇府,三皇子府,包括太子府的角角落落都已被找遍。侯府几近挖空,可仍无蔺芊墨一丝踪迹。
半个月,凤璟从最初的暴怒,转为沉默,整个人沉寂的厉害。身上那种厚重的暗黑气息,让人望而生切,愈发不敢直视。
半个月来,除却寻找蔺芊墨,其余时间,就是守在两个孩子身边。因为他们是蔺芊墨爱着的人,她必然不希望她不在的时候,他就无视他们的存在,
所以…如蔺芊墨在时一样,凤璟每天都会抱抱他们,每天都会亲亲他们,换衣服,换尿布同样不忘。
如此,致使每次凤璟带过孩子离开后,柴嬷嬷总是要哭一通。
蔺毅谨也那里都不去了,每天待在侯府,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孩子,看着凤璟。
半个月了,京城情况依然,未出现臆想中的厮杀,凤璟自立为帝的局面。虽大局未曾退散,可也就是坚守,坚守着…
他们的突然而至,不是为了为其主谋取帝位。帝王之位从未在凤璟的视线中停留过。原来,凤家军的降临,只是为了寻找蔺芊墨,原来,凤璟会这样,都是因为蔺芊墨不见了!
这一消息,这一情况,比凤璟欲谋反夺位还令人感到震惊,不可思议至极。
为了一个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这偌大的江山,后世的名声,于凤璟来说,又算什么呢?这些,万里河山,青史留名,这些于凤璟来讲,还没一个蔺芊墨来的重要吗?
对此,百官不能理解,百姓想不通,男人唏嘘,女人羡慕!
男人觉,凤璟这样肯定是在故作态,寻找蔺芊墨只是一个名头,一个过程,他最终的目的必然还是帝位。
女人们感叹,下辈子找男人一定要找凤璟,下辈子做女人一定要做蔺芊墨。
半个月的时间,在凤肣,凤胺已快等白头发的时候,国公爷和老夫人终于回来了。
看到凤霆,凤胺简直热泪盈眶,凤肣也难掩激动。两人同一想法,有爹真是好呀!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凤肣纵然心里再急迫,可面上表现的还是挺矜持的。
相比凤肣,凤胺就直接多了,巴巴看着凤霆,“爹呀,你不知道,凤璟他…。”
“我已知道!”
凤胺听言,抬手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真是被吓蠢了,国公爷就是为这些事儿回来的,如何,又怎么不知道呢!
“父亲,那现在…”凤肣提着心,看着凤霆问。
凤霆看着他们,神色平淡又淡然,“凤璟是我凤家的家主,他的决策,服从即可!”
凤霆话出,凤肣眉心猛跳,凤胺傻眼,好…。好豁然的爹呀!
“凤璟只是找自己的媳妇儿,只是动静大了点儿,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凤霆风轻云淡道,“还有你们,若是闲着没事儿,也出去找找,杵在家里做什么?”
凤胺:…。这个时候出门,百官还不得把他吃了?爹,您老真会大言不惭。
凤肣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放缓心跳,含蓄而别有深意道,“父亲,皇上他驾崩了!”
凤霆听了,点头,愈发淡然道,“皇上在天之灵,定会庇佑新帝登基再创盛世,大瀚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的。”
凤胺…。还庇佑?爹,你真会开玩笑。
凤肣垂眸,“父…父亲说的是!”
凤胺吞了口口水,学着凤肣说话的方式,隐晦而含蓄道,“父亲,大哥他病倒了!”
凤霆听言,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稍纵即逝,恢复如常,淡淡道,“你大哥身体自来不好,现在他倒下了,你们就多照应些吧!”
凤胺:…。爹回来了,教给他一道理,凡是要淡定,凡是都要学会避重就轻,要懂得歪曲事实!好嘛,娘,儿子我又长见识了。
简短的几句话,凤肣已清楚,确定了凤霆的态度。凤家与凤璟一体,凤璟若不得安好,他们也别想安宁。所以,心里那些小九九都给舍了,无条件随同就好。
“凤玿!”
“在!”
“带上人,前往边关一趟,告知二皇子,近期之内,禁止任何凤家人入大瀚!”
“是,孙儿这就去!”凤玿领命,疾步离开。
眼前局势,凤家族人过来,只是会情况变得更加杂乱。
同为凤家人,头上一个祖宗,凤霆不想弄死他们。但,若是他们想借机谋取什么,那,凤霆也绝不能容。因为他们比不得他的孙儿凤璟。
凤璟眼下,心最为艰,他们却欲趁机谋算,那么,只能是仁不仁我不义。
同一时间,凤老夫人在后院做着交代,看着张氏,江氏两人,道,“府内下人,近期不得外出,府内采买一事,交由府中护卫来做。还有,凤璟此举只为了寻找墨儿,你们不用多做他想,稳住自己,稳住你们身边人。”
“是…。”这种情势之下,不说是还能说什么呢?
凤肣,凤胺都束手无策,她们一女眷,认知有限,心无大谋,唯有听命,只求眼前风暴赶紧过去,还她们往日安稳。
“另外,等下让护卫送你们回娘家一趟,告诉你们娘家人,少动口,别动手,深居简出。不然,出了什么乱子,凤家可是护不了他们。”
张氏,江氏闻言,低头,遮掩眼中不安,“媳妇儿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们就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
“是!”
张氏,江氏一前一后离开,一路两人均是沉默不言。这个时候就算有再多的话也得藏着,皮也要绷紧了,不然,没好果子吃。男人们都要疯了,她们只能老实了。
“老夫人,大奶奶和孙姨娘来了。”
凤老夫人听了,淡淡道,“让她们进来。”
“是!”
“母亲!”肖氏屈膝请安,揪着帕子,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不安。
孙姨娘俯身,“老夫人!”
“都起来吧!”
“是!”
两人起身,孙姨娘看着老夫人,眼底带着关切,“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凤老夫人点头,“我还好!”
孙姨娘听了,笑了笑,然后道,“老夫人安好就好。那奴婢在外面等着大奶奶。”说完,转身离开。
为人要守住自己的本分,现在她的任务就是看好肖氏。至于其他,不需要她过问,也不需要她知道。她跟着过来,只是想看看,对她有恩的老夫人是否安好,就此而已!
孙姨娘走出屋子,肖氏抬头看着凤老夫人,紧声道,“母亲,儿媳实在没想到凤璟竟然做出此等大不韪之事,都是媳妇儿不好没教导好他…。”说完,话锋一转,急声道,“不过,您老也知道,凤璟他从来不听我的,所以…”
啪…。
肖氏话未说完,凤老夫人干脆抬手,一个巴掌落在肖氏脸上,眸色冷凝,沉戾。
齐嬷嬷本能低头。
肖氏捂着脸颊,即刻跪下,带着惶恐,带着不安,急声道,“母亲,凤璟的谋反的事儿,儿媳真的完全不…”
“给我闭嘴!”沉戾打断肖氏的话,凤老夫人眼神冰冷,心底发寒,死死盯着肖氏,面色紧绷,沉沉,冷冷,“畜生尚且知道护犊子。你,身为人母,不如畜。陵城一年,吃了苦,受了难,只让你学会了贪恋安逸,懂得了富贵,身份的重要。可,却没让你学会如何做一个母亲。齐嬷嬷。”
“在!”
“带她去家庙,让几个会武的婆子守着,没我命令,不许她踏出院门一步。”
“是…”
“母亲…。”
“滚…”
肖氏闻言,低头,不敢再多言,捂着脸颊,随着齐嬷嬷走了出去。她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凤老夫人为何还要护着。难道说,在他们的心里,凤璟真的比整个凤家还重要吗?
想着,抿嘴,看来她又赌错了。本以为,国公爷和凤老夫人再疼爱凤璟,对于他这次做下的事必然难容,所以,她才向着先请罪,求个同情,博的宽恕,毕竟,她可是无辜的。凤璟做下的事,跟她可没多大关系。然,没曾想…又适得其反了。
肖氏在经历那么多事儿后,也学会耍心眼了,同时,却让人更加厌恶了。经历了苦难,变得更加自私了。她现在所求,就是再也不要吃苦,至于其他,没所谓。
侯府
“国公爷,老夫人…”看到凤老夫人,柴嬷嬷瞬时红了眼圈,“侯爷他,还有夫人她…”真是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凤老夫人面色沉重,“我都知道了!璟儿呢?”
柴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珠,一丝哽咽道,“侯爷他出门了,好像凤卫有了新的发现。”
国公爷听了,看着柴嬷嬷,还有凤青手里的孩子,道,“孩子可都好?”
“两个小主子平日都很乖,就是夫人刚失踪的那几日闹的厉害,现在必须侯爷抱着才肯入睡。”
小孩子不会说话,可对气味却是特别的敏感。蔺芊墨失踪,两个孩子不懂事,什么都不明白,却也能感觉到好似抱他们的人少了一个,那个馨香,温暖的怀抱没了。
如是,变得特别黏凤璟,哪怕凤璟抱着他们,什么都不说,也不用特别的哄,只要他抱着,他们就会特别安生,这或许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
国公爷听了,叹了口气,“来,孩子给我。”
“是!”
凤青轻轻把孩子递给国公爷。
凤老夫人随着抱过柴嬷嬷怀里的孩子,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脸,还有跟蔺芊墨完全如出一辙的眉眼,水灵,漆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看着她,纯净又懵懂。
凤老夫人看着,心生怜惜,心疼,“小猫儿,我是曾祖母。”
两个孩子,女娃儿长的像蔺芊墨,男娃儿长的像凤璟。分外讨人喜欢,若是蔺芊墨没出事儿,那该有多好。凤老夫人叹息。
国公爷抱孩子的动作很僵硬,很生疏,却很慎重,小心,“孩子取正名了吗?”
柴嬷嬷点头,回禀道,“前几日侯爷刚给取了名字。”
“叫什么?”
说到名字,柴嬷嬷眼睛发涩,“小少爷叫凤墨安,小姐叫凤念墨!”
国公爷,老夫人听此,沉默。
孩子的名字,已代表所有。
国公爷扯了扯嘴角,心里不是滋味,难受,“看来,回去该叫凤胺改名字了。”
凤老夫人伸手碰了碰孩子柔嫩的脸颊,道,“安儿,这名字我小曾孙叫出来更好听。”
国公爷听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道,“安儿,我是曾祖父!”
看来,凤胺只能改名字了!跟侄孙重字不合适。
“侯爷…。”
听到声音,国公爷和老夫人同时抬头,向门口看去,少卿,凤璟身影出现在眼前。
曾经的寡淡,变为冰冷!
过去的清淡,转为暗黑!
凤璟还是那个沉默少言的凤璟,只是,却已没了过去的风轻云淡,身上的嗜血之气,极力隐忍,却仍旧外泄。
“璟儿…。”
看着两位老人,凤璟点头,收敛身上戾气,自然伸手抱起念墨,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国公爷看着眼神微闪,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墨安,暗腹;这小子在凤璟这里,好像排第二。
“墨墨今天可好?”
“回侯爷,小姐今天上午哭了两次,其他时候都很乖。”
“要睡觉时哭的吗?”
“是!应该是想侯爷了。”
凤璟听了,看着孩子那肖似蔺芊墨的小脸,脸上神色难得的染上一抹柔和,“等爹爹找到你娘亲,就能天天哄墨墨睡觉觉了。”
“咿呀呀…。”熟悉的气味,让孩子喜欢,挥着小手,本能表达着自己的开心,扭动着,往凤璟怀里钻。
凤璟看着,眼帘微颤,伸手轻抚孩子的眉眼,而后抬眸,看向墨安。
柴嬷嬷看了,赶紧道,“小少爷今天很乖,没怎么哭。”
“嗯!”凤璟点头。
凤老夫人在一边看着,心里难受的厉害。这哪里两个孩子没了娘,分明就是三个…蔺芊墨不见了,于凤璟好似塌了天。
“凤璟,可有什么发现吗?”国公爷开口问。
凤璟平静道,“沐浴间最后一条通道已找到,打开,通道直达宫外…”
凤璟话出,国公爷惊,“直通宫外,这么说,蔺芊墨很有可能已经出京了?”若是这样,那可就难办了。大瀚这么大地界之上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对于国公爷的话,凤璟不作答,只道,“在墨儿出事的前几日,赫连珏人已从皇陵失踪了。”
国公爷闻言,眉心一跳,“你是说…。?”是赫连珏干的?
凤璟抬眸,看着国公爷,淡淡道,“他有嫌疑,不过可能性不大。”
“为何?”
“他武功已废!”
国公爷听言,心头一跳,直直看着凤璟,而后沉默了。
如此,就算有得力的属下想护,想做到来无影去无踪,也分外艰难。因为他本身已是累赘。
最重要的是,赫连珏武功被废一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或许连赫连逸都不知道,所以…。
是谁想误导他?是谁在铺局谋划?凤璟几乎已肯定,只是…为什么仍旧没有墨儿的踪迹呢?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那人,他到底做了什么?
九皇府
凤家军依旧不曾撤离,赫连逸一切如常,对于凤家军的驻守,不曾说过什么,也不曾避讳什么,并时常问起关于寻找蔺芊墨的进展。
每当这个时候,凤和几乎要在赫连逸身上盯出一个洞出来。
对此,赫连逸神色温和依然,却也无奈,但也不曾说什么。
“九爷,九皇妃醒了!”
九皇妃身体自来不好,前几天又病倒了,这几反反复复,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着。对此,赫连逸也不免关心几分,毕竟是夫妻,就算没刻骨铭心的爱,对她却也不讨厌。
赫连逸听了,抬脚往主院走去。
凤和看了,未曾跟过去。因为夏如墨的院子,他已全面查看过,并未有什么发现。
赫连逸走入房中,看着屋的下人道,“留两个人伺候就好,其余都退下吧!”
“是!”
下人离开。
少卿,床上的人,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眼前的景物有些陌生,让她眼中溢出一抹恍惚。
“醒了!”声音温和如初。
听到声音,穿上的人儿转眸,随着微微一怔,“赫连逸…?”声音有些干涩。
听到这称呼,赫连逸眉头微扬,温和却也疏离道,“过去,你也是这么叫我的吗?”这么的没规矩,这么的大胆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