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瞳自我介绍自己为祝由宗一名普通的弟子。
仓人寿不觉得祝由宗高层会如此蠢,以至于忽略了古寒天妙器,这种传说级别的眼睛,没有被供起来,而是放任逐流?
并且,这人看着也不像阴险狡诈的恶人——
想到薛礼,仓人寿的脸上浮现了和李亭瞳如出一辙的落寞。
算了,她阅历见识还太少,怎么能妄下断语。
在此前,仓人寿去过那座庙,因此由她来带路。
跪拜着,呼告着,男女老少形态各异,面目却是如出一辙的真挚恳求。
……陵光也会举行年度的祭祀大典,她作为皇帝,由她和摄政王共同祈福。
当时只觉得仪式繁复而吵闹,哪怕在祀堂也觉得吵闹。
当时的陵光百姓,也会表现的如同他们一样吗?
作为土生土长的陵光人,她自然对祖先及其供奉的火神天然地带了些许敬意。
可是看到百姓如此痴狂地膜拜,她却不能共情。
与之相反,她心情很复杂。
而李亭瞳看到这个壮阔的景象,也不由得被震惊。
仓人寿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在萌发,她下意识询问身旁人的意见,企图获得灵感,“你怎么看?”
“神的伟力——”李亭瞳抬头仰望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神,“当真如此恐怖。”
不知道李亭瞳此时看到的景象,不过此时仓人寿也没心情再去探究,听到李亭瞳的答案,她无疑明白这是个正确的答案。
可是她却在感到烦躁,这是为什么?
她自幼聪明绝顶,顺风顺水,前有陵光气运加身,归还陵光气运后,她本身的福运深厚。
哪怕是离开陵光,到达人界,自创心法这些事她都胸有成竹,无所畏惧。
这种像给真实的事物蒙上一层浓雾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当前拨不开,往后也未必有机会。
“没有关系的。”脑中浮现况安的声音。
当时她正在为失败了百次的心法构想而烦躁,况安虽然不解,但她很贴心地安排了许多仓人寿喜欢吃的饭菜,采下几朵小花为烦闷的屋子做装饰,诸如此类种种只为她舒心。
刻意去遗忘,不提及的人骤然出现,仓人寿清晰地记得,况安握住她的手的温度,“没有关系的,慢慢来就好,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当时她嗤笑于况安提及的还有很多时间,却不自觉听取况安的意见,放慢脚步,开始一点点梳理思路。
心法构造成功,她也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现在才惊觉,原来她一直念着这件事。
没有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答案。
行走在爬上山的台阶上,明明没有风,仓人寿却觉得此时心情如此畅快。
一直闷着,躲避着,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有人能倾诉就好了。
仓人寿首先想到了易问,不过她很快排除,她的想法之中不乏恶念,虽然知道易问不在意,可她却会莫名感到羞耻。
她想在易问面前维护良好的形象。
可是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更适合的人选。
嗯……这种事还是要看运气。
这也没关系,毕竟她运气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