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溪奉命下山,与秋白一起查看。
如今栖霞山的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他二人了。
随着一天一夜的查探,凉溪与秋白心中都有了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
不过是短短半个月,这镇子上竟然已是连死了十人,而且每一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从事各类不同的活计。
有打渔的,有做小买卖的,还有种田的。
两人在查看第二个人的尸体时,便曾不约而同地想到过,会不会是凤函?
可是在将所有的尸体都看了一遍,又得知这等离奇的死亡事件是自半个月前开始的,他们便不相信这会是凤函所为了。
半个月前,凤函尚困在了鼠洞之中,而且,当时秋白就住在了镇子上的客栈中,若是凤函这等低级修为的人出来伤人,他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同样,这也是最让秋白担心的一个问题。
既然当时他并不曾察觉到,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这其一,便是那人的修为极高,甚至是已经到了可以掩藏自己身上妖气的地步。可若是果真如此,有这样修为的妖,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去吸食男人的精血了,除非,她本身练就的,就是一种离不开男人的媚功。
其二,那就是对方不是妖,身上并无妖气。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目前来看,似乎是都有些棘手。
整整十具尸体,被人安置在了义庄之内。
其中有六具尸体因为早已腐坏,不得不被单独安置在一旁。
起初,这些村民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的,毕竟只是死一两个青壮年,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之事,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因为本就患有喘鸣之症,所以死了两三个的时候,村民们还没有想到会是妖孽作祟。
如今一看到这么多的尸体,最终栖霞山大弟子给出的结论,他们都是死于一种原因,顿时,人们便慌了。
若说早先他们觉得村子里接连死人,是透着古怪,以为是有妖魔在此横行霸道,这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测,其实从心底里来讲,多少还是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与妖魔无关的。
现在得到了确认,他们感觉头顶上的天,似乎是更阴沉了些。
“秋寒,你带上流晶,再多带些人手。以这条街为界,你们负责东,我和凉溪负责西。”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她今晚仍会出来作案?”
“极有可能,根本死人的时间来判断,对方定然是在修炼一种魔功,一连五日,每天一人,今天晚上,必然也不会就此错过。她是晚上出来寻觅合适的男子下手,此时或许正在调息,我们分头行事,晚上大家都尽量隐藏得隐蔽些。一旦有所发现,你们要尽快地放出消息。”
秋寒亦是一脸的凝重,从目前来看,他们这些人能不能收服那个妖孽,还真是个未知数。
“要不要请师父下山?”
“先看看情况吧。我们这些人留在镇子上,就已经让村民们都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若是师叔再下来,只怕他们就会人心惶惶,夜里连觉也不敢睡了。”
这倒也是,清风真人多年来不曾下过栖霞山,便是外出访友,也是直接就御剑走了,何曾步行下山,穿过这个村子?
夜里的风,明显比白天经凉了许多,今天晚上是上弦月,月光并不是很明亮,时不时地还有几声鸦啼传来,更给这样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的恐怖。
凉溪并不害怕,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事实上,就算是修仙者,也没有哪个会真的喜欢这种诡异且透着几分死气的场景。
就算是那些专门以猎杀妖魔为生的道人,也不会喜欢整天都活在这样的气氛中。
【凉溪,你小心一些,我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不低,你们应该是遇上高手了。】
【她出来了?】
东皇摇摇头,脸上似有疲惫,早先被生生将女娲石给抽离出身体,现在的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整个躯干都不再是透明状的了,实在是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关注其它的。
不过因为刚刚一瞬间的预感,他还是要提醒一下这位宿主,免得她死了,他又得等上千年,方能彻底地凝成人形。
凉溪看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想到之前他在魔尊手上受的罪,或许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抿了抿唇,决定还是不去招惹这位脾气大的东皇了。
“凉溪,有状况!”
凉溪猛地一下子心神回笼,同时将自己的神识也散了出去,不过因为秋白的提醒,她散开神识的速度较慢。
果然,村子最外围的一家农舍的屋顶,似乎是蒙照上一层白色的雾气。
“走!”
两人御剑而行,瞬间,便到了那家农舍的院内。
秋白念动咒语,只见数道黄色的符咒,便错落有致地粘贴在了那屋舍的屋顶和门窗上!
“啊!救命!”
只听一声男子的惨叫,二人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回应,就听砰地一声,有人破门而出,跌跌撞撞地跑向他们。
与此同时,秋白立马再次挥出一道符咒,将那道门再紧紧地封死,避免让那妖孽逃遁。
男子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抬起头来,惊慌失措道:“妖怪!里面有妖怪!”
话落,男子看到了两人是栖霞山的弟子,不知是不是便松懈了,直接两眼儿一翻,晕过去了。
凉溪无语地看了一眼那男子,并未多做理会。
秋白则是御剑围着那屋舍转了一圈儿,随后双手结印,一张巨大的白色气罩,便凭空而降,将整座农舍,给紧紧地包裹起来。
凉溪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法印她是认识的,若是千年以下的小妖,根本就不可能在里面存活半个时辰,最多待上一刻钟,便会开口求饶,如今见师兄稳稳地控制住了局面,也算是心安了。
只是,一刻钟过去了,那农舍内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凉溪微诧,难不成是里头的那妖孽遁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