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三姐......”周甜甜可怜巴巴地打着招呼,微低着头,还时不时偷偷打量孔千羽的脸色,仿佛是害怕再被伤害。
真的够茶的,偏偏周聿林十分吃这一套,推了孔千羽一下,干巴巴地道:“给甜甜道歉!不然你休想平平安安离开周家!”
听到周聿林说离开周家,周甜甜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嘴里说的却是:“什么?要让三姐姐离开周家?这怎么可以?”
“我、我不该回来的,这也是三姐姐的家啊,毕竟她在家里生活了二十年了。外面的生活有多清苦,我最清楚了。大哥,你去跟爸爸好好说说,就说是我求的,让三姐姐留下吧。”
周甜甜咬着的下嘴唇都没了血色,急得眼睛里流出泪花,要多楚楚可怜,有多楚楚可怜,实在是把茶艺拿捏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孔千羽一直盯着她,恐怕也看不到她刚刚的窃喜与怨恨。
这么能装,属塑料袋的吗?
不过孔千羽什么也没说,她虽然不知道要怎么以茶治茶,但是现在的情景,不说话才是上策,不然只要开口,无论说什么,都可能被曲解被埋怨。
毕竟一家人讲的不是理,是心,人家的心不在你这边,道理自然也不在。
“甜甜......”听了这番话,周聿林不禁想起了,当初他们去那家里,把甜甜接出来时的场景。
小小的一间屋子,七八十平,甜甜住的还是次卧,又窄又潮,小姑娘怯生生的问,他们是不是他的亲人,是不是来接她的,迫不及待要跟他们走的模样,显见是受了委屈!
相比之下,周渺渺自小就有自己专属的佣人,带衣帽间与卫浴的卧室,车接车送,衣服首饰,享受着大小姐的生活,鸠占鹊巢。
周聿林只要想想,心都碎了。
孔千羽只想无奈地摇摇头,这滤镜可是够厚的。当初接周甜甜回来的时候,周渺渺也跟着去的,哪里有周聿林想的那么惨。
不过是普通人的生活罢了,在寸土寸金的京市,有一套七十多平的位于三环的房子,已经是小康人家,那对普通却善良的老人家,给了周甜甜他们力所能及最好的一切。
从小吃得饱穿得暖,学得一手好钢琴,考上理想的大学,家里生活费也足够过普通的生活。
如果这样还叫惨,那全国至少有八亿人,比这惨多了。
周渺渺不理解的是,周甜甜想找亲生父母,无可厚非,发现亲生父母家境优渥,落差太大,心有怨怼,也实属正常,但是她为什么要害死辛苦养大她的那对老人家,同时也是周渺渺的亲生父母。
以至于现在让周渺渺无处可去,周家一开始并不想送她离开,毕竟养了二十年,周渺渺本身也很无辜。
可周甜甜表面说着以后就多了一个哥哥两个姐姐疼她爱她,背地里极尽恶毒之能是,让周渺渺有苦说不出,让周家人以为周渺渺是自私自利的坏人。
众叛亲离,不外如是。
小聪明都没用在正道上,孔千羽是极看不起这种人的。
她没有多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那对鬼父母跟着,周甜甜早晚会出事,与其等着她到时候又拉自己下水,说自己害她,还不如早日远离定时炸弹来得安全。
“你、谁让你走的?周渺渺,你以前学的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周聿林还想拉住孔千羽,被后者冷冷的一眼吓到,愣在当场。
这还是她那个开朗乐观的三妹吗?怎么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
周渺渺自己手里有余钱,能够她舒舒服服上完大学的,因此她直接搬回寝室居住,周家的东西,除了几套换洗衣服,她都没拿,房本和银行卡,也放在了客厅里。
室友还不知道周渺渺家里发生的事,好在她原也不是个大小姐脾气的人,在学校十分低调,以前就曾长住寝室,因此没人知道她的家世背景,现在回来,自然也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于是孔千羽像其他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每天早八晚六,很是当了回好学生,虽然教授们讲的东西,她大多听不懂。
今天是周末,她得去买点生活必需品了,出了校门,一时间还有些茫然,身边的人来去匆匆,她站在校门口,不知该往哪走。
“同学,借过。”身后传来了声音,孔千羽这才发现,她堵住了去路,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旁边让了让,在男人擦肩而过时,一把抓住了对方。
“有事?”男人转过头来,孔千羽再次仔细看了看对方的面相,皱起了眉头。
可是男人却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是傅鸣鸿,京市顶级豪门的嫡长孙,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经常会遇到女同学送情书当众表白等等一系列或明或暗的示好。
但是公然在校门口拉拉扯扯的,还是第一次。他好看的眉眼不带一丝笑意,仿佛腊月的天气一般冻人,但是孔千羽没有松手。
他认识这个女孩,周家的三小姐,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真假千金的主角之一。
就凭这么点手段?想要攀附他?呵呵~
“放手。”久居上位,傅鸣鸿气势十足,原本以为震慑这样的小姑娘毫无压力,没想到,她松手是松手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含情脉脉的意思都没有。
只听她朱唇微启:“你爸爸的身体没事,来接你的车,你最好不要上。不然,有血光之灾,易死于非命。”
这个男人的脸上,死气已经浓得化不开了,这是一个人的将死之兆,他本应是荣华一生,寿终正寝的命格。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原主可是认识他的,有权有势的校草,平时总带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
这种性格的人,不太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尤其还是像孔千羽这种,多少带着点玄幻的。
正常人会当她是个疯子,何况傅鸣鸿这样身份的人。
罢了,自己不过是心怀不忍,遇到即是有缘,好言相劝一二,至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