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让胃里泛起一阵恶心,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一拧,俯身弯腰,来了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一声闷响,沈斯御仰面躺在地上,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眼前冒着蓝色的星点,看什么都变成了晦暗的蓝,耳膜阵阵嗡鸣。
一时间,他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一下子变得漫长。
过了几秒钟,却仿佛死寂了很久。
沈斯御皱眉睁开眼,看到夏让冷漠的面容,浑身的剧痛才逐渐清晰深刻,冲击着他的大脑。
“你——”沈斯御想要起身,脑袋一片空白,又躺了回去,差点想不起自己是谁。
夏让揪起他的衣领往上提,掼在灯柱上,“我再说最后一次,别再招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斯御低垂着头,抬手摸了一下发热的后脑,指尖染着血。
“少爷,你可真是个少爷。”沈斯御低声笑起来,被他更加用力地抵在冰冷的铁艺灯杆上。
看着夏让俊美的脸,他满不在乎地说完这句话,就重新垂下眼,忍受着脑壳上的疼痛,生生忍受着没疼晕过去。
夏让什么时候松开他的,沈斯御一点都没发觉,倒在地上好一阵才感觉到冰凉,沙哑地笑了几声,翻了个身,仰面望着天。
“要是和老三一样,失个忆也不错。”
“夏让,你可真狠啊。”
“老子再理你,就是彻彻底底的傻比!”
夏让黑着脸回到前院,让人把花园里散落一地的树枝和花瓣清理掉,松了松被抓皱的领口。
胸里的郁气还未消散,甚至越来越浓郁。
“少爷。”在茶房打杂的平头跑过来,见他冷着脸和修罗阎王似的,没敢靠近,欲言又止地挠着后脑勺。
夏让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有什么事,说吧。”
“昨晚上,苏荷那姑娘梦游,把您的花全剪掉了。”平头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夏让猛然看着他,“你说谁干的?”
“苏荷,女孩子胆子小,怕您惩罚她,所以让我来跟您说一声。”
夏让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苍白。
“她说是小时候的毛病,这么多年一直犯,就没当回事,昨晚上又犯了。”平头絮絮叨叨地解释。
闹了乌龙,夏让的表情一时有些怔忡:“不是沈斯御干的?”
“六少爷?当然不是了,他昨晚上不在,今晌午才回的沈家。”平头凑到他跟前,悄声说,“少爷特意吩咐了,让园丁好好照料您的花呢!”
夏让按了按太阳穴,垂下眼睫,掩住眸内的懊悔和诧异。
平头眼皮一跳,忽然看向远处:“六少爷,您要出去?”
夏让侧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沈斯御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就跟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伤患,脸上擦破了一块皮,裤子上还染着灰。
他表情冷漠,看也没看旁边细皮白肉的少爷,拿着车钥匙朝地下车库的方向走。
不一会儿,绿色的跑车嚣张地冲出了车库。
驾驶座上的沈斯御不要命地轰着油门,沿途的佣人惊慌失措地避开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