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写的书啊,就是打起我的脸来,也是毫不手软!”
李怀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李慎。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距离他在堂屋里的那一番表现,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
在前院表演完结束之后,送走了便宜岳父之后,李怀软硬兼施的恐吓着李家老幺,等李慎惶恐承诺,今后会通风报信,方才放行。
一天搞了两次事,李怀颇为自得,在随后的时间里,除了熟悉院里摆设和手下仆役外,就是回忆逆转岳父和恐吓兄弟的丰功伟绩,结果晚饭还没开始,李慎就去而复返,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这影响了李怀后面的计划。
“你是说,我识破你们『奸』计的消息,已经泄了?”看着惴惴不安的李慎,李怀不确定的问道,“不是与你说了吗,这事若是泄密了,他们第一个要拿来顶罪的,就是你!你何不保守秘密,帮我好生刺探消息,待我上位后,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叫兄长知晓,弟……弟并未通报,只是回去之后,见了我娘……见了我姨娘,姨娘便道:好个糊涂儿,此事哪还有得隐瞒,早就让老五家的婆娘知道了!”
“你若不说,你那生母如何得知?”李怀满脸怀疑,暗道是不是之前吓唬的不够,以至于这小子当时满口答应,出了门,一转脸就满世界宣扬。
“这……还是弟心惊胆战,面『色』有异,我姨娘对我最是熟悉,只是一看,就知有事,反复盘问,我错漏百出,让她知晓。”李慎越说,头越低,生怕李怀怪罪,将事情捅给刘氏大夫人,那他与生母都要遭殃。
“你当真没想过回去举报?”李怀眯起眼睛,试图用丰富的阅读和码字经验,看破小老弟的心思,要知道,他也是写过女频的人!论宅斗经验,绝非直男可比。
不过,那马甲在太监后就不用了。
李慎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他在李怀的院子里担惊受怕,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回去的路上就反复思量着,是不是告知自己的生母,也好让人出出主意,结果还没拿定想法,就被生母看出神『色』有异,然后就被问出问题了。
见着李慎的模样,李怀索『性』道:“何姨娘怎么说的?”
李慎倒是一愣,准备解释的话都到嘴边了。
“你说若都是真的,但现在又回来了,总不是来消遣于我,”李怀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做出好整以暇的模样,“说吧,此来有何目的。”
“这……”李慎不得不将嘴边的话重新咽下去,“我姨娘让我过来,说是要展现诚意。”
“哦?你要投靠我?不对,是何姨娘要在我身上下注?”李怀顿时明白过来,“只是以我的名声,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何姨娘何故如此?”
“我……”李慎张口欲言,但结结巴巴的。
李怀颇为不耐,摆摆手道:“这样吧,我来问,你来说,省得期期艾艾的,听着不爽利,若是在书里,你这种说话方式,怕是要被人怀疑是我在水字数!”
“自己的招数,自己吐槽,1槽点。”
李怀免疫了系统补刀,就问道:“你回去之后,何姨娘看出有事,但至多是她一人知晓,又如何能说是泄『露』消息了?莫非是因为当时大堂里的仆役、丫鬟?”
“正是,”李慎松了一口气,“我阿娘当时也说,当时堂中有众人看着,根本就瞒不住此事,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五叔府上的眼线,定会传过去的。”
李怀却有些郁闷的道:“我们这府中,居然有他老五府上的眼线,还传的这么广,都是怎么管理的?”
李慎便道:“府中本是嫡母管着,但如今二兄的病重了,也就无心过问了,因此被好些个人收买了府中人手,那些府中都很舍得使钱,府中小厮、女使有些不知轻重,便泄『露』了出去,难以根绝。”
“这事真让人难受,装『逼』都不能装个完整的!”李怀摇摇头,“接着说,那这事既然被知道了,何姨娘又何必让你过来找我?大可去找五叔、五婶他们嘛。”
李慎就道:“我阿娘说了,既是暴『露』了,那咱们娘俩的话,在人家那就不顶用了,也不得信任,或许为了稳住咱们,还会设法约束咱们,便是最后事成了,也是他们吃肉,咱们喝汤,只得边角。”
好嘛,这是直接拿着原话说了,连语气都有几分阴柔味,似是一介宅斗高手啊。
李怀这么想着,参考着记忆里,便宜老爹活着的时候,那位何家姨娘那可很是威风,连侯爵夫人都要让她几分,差点成为宅斗冠军,结果因为老侯爷战场速亡,何姨娘的局势自然一路崩溃,最终蜗居一院,清冷度日。
那肯定是不甘心啊,恨屋及乌之下,怕是对我这位侯爵夫人的嫡子,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吧,怎么会老老实实过来合作?
“我娘说,兄长过去荒唐,但今日崭『露』头角,未来更是要大权在握,况且按着规矩,若是二哥……二哥哥去了,本就该您来掌权袭爵,旁人冥顽不灵,那是他们蠢笨,却正是咱们投靠的好时候。”李慎抬起头,小心的打量李怀表情。
“过去也不见你们投靠。”李怀无情吐槽,但也知道,自己过去那样子,投靠了八成也没啥效果。
李慎尴尬一笑,说道:“您这边人手不多,未来肯定是要帮手的,咱们是兄弟,有什么事,弟服其劳!况且,我等之前与五叔他们多有接触,您午时不还嘱咐,让我回去之后,多多留意,通风报信吗?”
李怀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道:“这话也是何姨娘教你的吧,但我虽不知五叔等人筹谋的细节,但也能猜到他们所求何事,无非就是看二哥身子骨不行了,又不乐意爵位落到我的手上,为此必然禅精竭虑,早有准备,如今你们暴『露』,价值不大,必有防范,那还要什么可以通风报信的?”
李慎点头道:“好觉兄长得知,我亦这般询问阿娘,阿娘便道:老娘早有……不,是她早有准备。”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本小册子,便递了过来。
李怀满脸古怪的接过来,心里丰富着那位何姨娘的人设,这位在原文中并未出场,具体有何特『性』,他也无从得知。
不过拿过小册子一翻,顿时瞪大了眼睛,再看李慎,便不由疑『惑』起来:“这册子上记载的事,足以让五叔等家百口难辩,你们这同阵营的也这么能勾心斗角,真是失敬失敬。”
李慎脸上依旧保持着尴尬笑容。
李怀并不追究,将册子一合,说道:“何姨娘有这般准备,可见心思缜密,你为他子,莫非也学会了扮猪吃虎之术,却装作不善言辞的样子,来我这里投奔?”
李慎不明那扮猪吃虎之词,但能听出大意,慌忙摆手说道:“兄长莫要误会,我阿娘也说了,若是我能有得她三分心思,她也不用这版『操』心了,更无须为旁人筹谋爵位!”
“这话如此『露』骨,你都说得出来,不是太过憨厚,就是大忠似『奸』啊。”李怀有感而发,摆摆手,止住了李慎后面的分辨,只问,“这册子上所写,明显还有后续。”
“我阿娘说了,”李慎小心措辞,“这些先用以取信七哥,待两边说成,日后慢慢送来。”
“果然好算计。”李怀笑了起来,将小册子收起,“既如此,你便回去转告何姨娘,只要她精诚合作,我李怀不吝厚报!”
“多谢兄长!”李慎松了口气,继而信息起来,“那我这就回去禀报阿娘。”
“别忙,”李怀指了指边上的桌子,“时候不早了,在这吃了再走,我还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李慎有心推脱,但一见李怀那充满了讽刺之意的笑容,顿时心中一寒,这话是不敢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这似笑非笑的表情,还真好用。”
李怀心里暗道,招呼李屋,让他通知府中仆役,准备上菜。
这一顿饭,吃的李怀和李慎都不甚舒畅,后者是因为被李怀反复盘问,有些难以招架,不知什么话当说,什么不当说,而前者,却是不满于厨师的料理水平,觉得饭菜奇淡无比,毫无味道可言!
等酒足饭饱,李怀拍着李慎的肩膀,说道:“今日既然结盟,那自是要互通有无,你回去告诉何姨娘,便是她现在还脚踏两船,或者背后对我也有防备,那也无妨,只要能按着约定提供消息,事后我都念着她的好。”
“我与阿娘,都是诚心归附兄长!”李慎心惊肉跳的拱拱手,得了准许之后,急急而去,宛如落荒而逃。
看着老幺背影,李怀摇摇头,随后拿着那本册子,沉『吟』不语。
这宅斗看起来正是火热时,但只要婚结了,那魏家老头子,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再加上有何姨娘这样的资深人士作为顾问,配合外挂,没理由会输,不过……
“除了那位便宜五叔,还有什么人?而且,我记得,原文中,就有一位李怀的叔父,得罪了郑兴业这位主角,是谁来着?时间太久,记不清细节了啊,真叫人头疼!”
无意间,他的目光略过桌上铜镜,不由一愣。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