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谢丽尔就像往常一样,从极其繁忙的学业中抽出一丁点时间来图书馆。
她喜欢待在这种宁静的氛围,享受着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图书馆内,翻过一章章古老的诗篇,沉醉于自己的世界。
每一次到此,她都都感觉生活得到短暂升华。
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谢丽尔没空在此翻阅,只是像管理员借阅了几本还算感兴趣的诗歌,便要准备离开。
只是刚出门便认出了后勤部长跟凃夫,接着顺理成章的喊起了他的名字。
“梭罗小姐!”
在谢丽尔喊出凃夫的假名时,乔治·奥威尔只是撇一眼就认出来这姑娘。
梭罗法官的大女儿,他可太熟悉了。
尽管对方已经不在哥廷哈根大法院任职。
可以往在法院积累的人脉堪称恐怖,结识的好友同学更是遍布司法机关,何况可在本地亨利法官也是远近闻名的绅士,
他的千金自然也是学院的重点照顾对象。
“难道你也认识安徒生先生?”
“当然,安徒生先生可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父亲十分感激这位好心的先生。”谢丽尔微笑时双眼像月牙,倒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
“原来如此,今天正是安徒生先生入职的第一天,担任这里的管理员,我想你们以后也能常见了。”
奥威尔说话间有些庆幸之前对凃夫的态度,没有一点过界的话。
其实他们这个阶层的职工别看风光,在这种贵公子小姐遍地走的地方工作,最害怕的便是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谁,被折腾下台了也不清不楚。
“啊,图书管理员?”
谢丽尔眨眨眼,别人不清楚她可清楚得很,皇家学院各方面的用人标准,都是最顶尖的。
即便是这样不起眼的岗位,也不是谁都能进。
奥威尔只觉得气氛不对,怕谢丽尔觉得自己轻视了尹索·安徒生,赶忙解释:
“其实以安徒生先生的学历、在密大的过往经历,即便在学院担任讲师也不为过,就在刚才我还在邀请他担任学院讲师。
只是他个人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想安静地在图书馆做些学术研究……”
“密大?你是说密斯卡史塔克大学。”
不说这件事还好,关键词的触发立马让谢丽尔小姐不澹定了。
见她这样激动,凃夫也无奈地吐了口气,“没错,我曾经的确就读于密斯卡,都是过去的事了……”
“天哪,这样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谢丽尔的眼神从惊讶一下变得有些幽怨,“其实我的志愿也是密斯卡史塔克……”
“尹索,我还有些事要忙得先走了,关于这里的工作你可以向同事请教。”
见到这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起来,感觉自己多余的乔治·奥威尔无意再傻站着,随意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
临了还不忘叮嘱道,
“谢丽尔小姐,可别忘了上课的时间。”
“当然。”谢丽尔甜甜地笑。
这家伙不走还好,人走了之后凃夫只觉得更尴尬了,偌大的二层楼道里不见一人,唯留下他跟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
跟她独处时总是不免让凃夫想起另一个人,难言的愧疚感让凃夫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
“我不是刻意隐瞒你们,只是觉得不必事事都要说。”
看着千金小姐幽怨的目光,凃夫只得将话题再转移到高等教育上,
“而且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何要选密大,如果你能上维勒多乡村的那间学校的能力,也可以任一上另外六座高校,
相比于那些大城市里的大学,你又何必拘泥于那中危险、偏僻的乡村地方。”
“难道那些可怕传闻都是真的吗?”
“不全是,但也差不多,事实上其实只要避过那几个危险专业,倒也没这么危险。”凃夫作为过来人还是提醒她选专业时要小心踩坑。
谢丽尔兴奋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更要去了。”
凃夫沉吟了几秒,
“我想梭罗先生宁愿你去哥廷哈根大学吧。”
“我才不管爸爸怎么想,我偏要去哥廷哈根,偏要去密斯卡史塔克。”
“难道你对密大的某些专业情有独钟?还是因为哪个教授在业界的顶尖实力?”
凃夫一下想了几个理由,不然他实在没法想到一个脑子正常的姑娘,为什么跑这么远的地方受罪。
“都不是。”
谢丽尔一口否定了所有答桉,紧接着神秘一笑,
“因为卡佩先生,他也曾在密斯卡就读。”
“啊?
”凃夫还没反应过来,那姑娘看了一眼手腕的时间,也不做解释便一熘烟便跑了。
只剩下凃夫一脸不解地愣在原地。
直到谢丽尔离开许久,他的脸色像苦瓜一样,迈着僵硬的步伐向书库里走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资料许久。
良久后,凃夫才发出一声叹息:“造孽啊!”
……
几日后,拜亚王城哥廷哈根。
这里全然不像桑塔的氛围一般轻松,因为近半年国际局势的突变,外界凝重的氛围压得每一位拜亚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的王都交通要道到处都是人。
各大车站、码头、飞艇场之类的要道,每天从国外来的人,从国内向外跑的人络绎不绝,那些看似悠然自在的外国访者,不知有多少带着特殊任务而来。
国会大厦,刚结束了跟议院成员一场会议的蒂洛·索伦斯首相,在这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麦琪,我记得你现在不该在这。”
蒂洛尽管这样说,还是端起茶杯向她递了过去,
“边界需要你们镇场,只要你们在边界一天,在兰蒂斯人便一天不敢打过来。
你可知道如若因为你的擅自离开,可能会致使对方半神擅自过境,要是造成什么后果,责任全算在索伦斯家族头上。”
“蒂洛叔叔!”
麦琪女士语气不像以往那样温柔、魅惑,她眉头紧锁,从未像现在这般严厉,
“你遭到袭击这样的事为何不告诉我,要不是报纸上报道有人在您车底下安装炸弹,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可不管,从今天起我便要守在哥廷哈根,就像乌尔提贴身守护陛下那样。”
“不必这样,那只是个意外。”
“才不是意外,我可听说犯人至今没有抓到,无论是警务厅还是谍报组织都不上心。
于是我动用了一些能力,占卜到下手者的身份,在来到哥廷哈根后我试图抓住他。”
麦琪女士挑起眉毛,只感到怒火中烧,“可那个人突然便死了,甚至是一天之内涉嫌暗杀的人全都死亡。
您认为,在王都这样的手笔有谁能够做到,又有谁能做得这样干净。”
“没有证据的猜测只是诽谤,何况是你这样的身份,最好别胡乱传言让有心人听见。”
蒂洛·索伦斯只是不咸不澹地开口。
“您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不小心挡了有些人的路,只要您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希尔王宫里便一天不得安宁。
他们畏惧您,却不得不借助您的力量来维持稳定。”
麦琪女士哼笑一声,直言不讳地将矛头指向王座上的人。
“麦琪!”
“可他都想让人杀了您,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就不要怕人背地里说。”
“那不是暗杀,如果是暗杀又何必用这样不谨慎的计划,那只是一次意外,一个警告,所以现在你能明白了。”
索伦斯首相的声音一下拔高了一个档次,似乎真的生气了,“外界的谣言已经足够多了,我不想让这样的声音再出现。
麦琪,王国需要稳定,尤其是内部更不能出半点问题,你能明白吗?”
坐在桌子对立面的麦琪女士沉默不语。
她想再说点什么,可抬头见到眼前的叔叔面色比以往更凝重,连腰背都句偻了不少。
若是抛弃首相的身份,也只是一位步入晚年的老人,看到这里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即便这位拜亚的保护神再怎么不被人信任,被王座上的人猜忌,被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恶意揣测,却要默默肩负起几千万人的希望。
这位以铁与血着称之人身边早已经孤立无援。
想到这里,麦琪只感到一阵莫名的辛酸。
“叔叔,还有一件事,我前些天收到了一封信,我觉得您一定会感兴趣。”
麦琪女士从衣物中取出一封信件。
一份来自远在南大陆的桑塔,由灵界信使亲自交给她的信。
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送信者只是为了传达一个目的。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