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有自主意识?
凃夫惊愕地接过封印榭寄生瓶子,绿油油的草根对着祂便是一阵张牙舞爪,分裂出一张诡异的嘴不断尖叫。
毫不怀疑,如果祂将瓶子打开,里面的东西第一反应便是跳脸。
凛冬已至。
凃夫发挥白日梦想家的力量,瓶中顿时吹去一股冷风,刚才还在跳腾的榭寄生顿时安静下来,
患有多动症的小草就此陷入了冬眠状态。
女士,你们就这样轻易就把它交付给我,真的好吗?
凃夫还是不敢置信地询问。
榭寄生光是存在便被众生所厌恶,对我们而言不具有任何价值,一位被神灵所下注的人有所需要。
我们看守它本来也要耗费力气,正好借着机会赠予你。
贝尔纳黛院长语气轻飘飘的,因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宝贝,封印在教堂最底部也只是不想让这东西无限繁殖蔓延而已。
有人要最好,予以永久性处理便是对母神交付给他们的最好交代。
了解对方心意,凃夫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榭寄生草连同瓶子一并守好,再次向对方道谢,
赞美母神!
女士,能否向您请教几个问题。
既然来都来了,还是七神教会顶层人物,要是不借机打听点什么也不是凃夫的作风。
贝尔纳黛的回答倒也干脆:
你是想问我有关神灵们的下落?曾经毁灭南北大陆两大强国的元凶?还是有关极地的事。
您都知道?而且都愿意告诉我。凃夫惊讶地挑眉。
镜子告诉了我所有。
祂手指面前那面光洁干净的镜子,仿佛它有通天的能力。
无论在过往因加索的文明遗迹中,还是通过我本体的信息,都透露着七神并不在神殿的消息,更不在封地范围。
不知您可否告知,神灵们去向了哪里。
凃夫思考过后,看着修女的眼睛态度诚恳地问。
贝尔纳黛院长并没有言语,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上空,这个答案可能是神殿,但凃夫更倾向于是穹顶之上,
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
修女院长喃喃自语地给出答案:
早在第一纪时,便有许多发现这片土地的天外来客,一度有统治这片土地的生命,或许是比祂们更早到来的本土神灵们有所作为。
经历漫长的战争后,那些天外来客都被逐渐清理,流放深渊,被逐出星外……但你必须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并不像兰蒂斯跟拜亚。
从最初之日始便没有结束,自然需要神灵们有所作为。
贝尔纳黛女士的话不难理解,以宇宙的尺度来比较,这样的小打小闹虽然称不上是战争,可架不住频率过多,一拨又一拨客人到访,到今天都未结束。
祂们形态大多诡异、混乱,无善无恶。
所以也就有了守门人这最后一道关隘,在诸神的庇佑下,禁止所有天外生物进入这个世界,也禁止里面的人出去。
而天外生命的顶点,正是你所知的‘月亮,。
或者说‘月神,。
祂不可被观测,在很久前注意到这颗星球的特殊性后,便一直驻留于此,与诸神共存到现今。
果然是月神。
这番话一出,算是证明了凃夫的猜想。
月神是个极为恐怖的存在,轻易就吞噬掉了原先世界的月亮,因为兴趣使然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暂时
停靠在此,
化身月亮成为这世界构成的一部分。
所以无论是亚述帝国,亦或是因加索文明发现了祂的存在,注定都会被消灭,无论是月神还是七神,至少在这一点的都相同。
凃夫下意识开口回答。
当文明发展到一定高度,探索更广袤的世界成了理所应当,但这并不符合这个星球生存的原则,当无可避免时便会迎来‘重启,。
贝尔纳黛女士的声音很冷。
包括我们现在的世界吗?凃夫感到心头一凉。
是的。
对方仍然给予肯定的答案。这下可让凃夫彻底慌了。
所谓重启就相当于将一个成年人重新便回婴幼儿状态,将文明已经成型的世界,全数毁掉又重新建立。
大概要花上几百上千年,才可能拥有同等的文明水平。
现在北大陆强国在自己的推动下,已经开启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离探索太空又会又多远呢?
几十年,一百年,或者更早一些。
凃夫听后只觉得内心发凉,这是每个正常文明发展到一定规模时的必经之路,探索宇宙也是为了获取更大生存空间。
可在这个世界对宇宙的好奇与探索,只能换来宇宙深处无穷无尽的恶意。
祂的出现为全人类带来了一次科技爆炸,无外乎离死也更近了一步。
凃夫从一股没来由的恐惧中慢慢抬头:
最后一个问题,极地代表什么?
神灵们留在世上最后的手笔,在那里记录了一切,有连我们都不知道的真相,去向那里你将解开一切。
贝尔纳黛院长悠悠地开口,同样保持了一贯的神秘。
又是七神的手笔。
凃夫感觉绕了一大圈仿佛又回到了原地。神话话本上的故事,跟祂知道的真相倒是很贴切。
很感谢你,女士,我要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凃夫缓缓起身又向贝尔纳黛女士鞠躬。
我必须像你申明,等战争彻底结束后,我会亲自去一趟极地,解开所有秘密,尽力阻止这个世界的‘重启,。
凃夫眉头翘得很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文明的怪圈,始终在原地打转。
你也要学狮心王吗?
看来狮心王也是为了避免亚述帝国的覆灭,才外出寻找方法,祂失败了,反而变成了‘重启,文明的一份子。
狮心王从来都不是特殊的那一个,就像过往发现‘重启文明,的人,都曾想方设法地永久性解决这个问题,义无反顾地奔赴深空。
结果呢。
越靠近月亮,只会越容易遭到深度污染,再也没法回头。贝尔纳黛女士的话中似乎有某种暗示的意思。
屠龙的勇士,一向逃不过这种命运。
祂发出一声悲怆,默默起身企图离开修道院的会场。
屠龙勇士?修女不解询问。
凃夫往回走时低声吟唱,
我听过一个故事,在村庄附近住一条恶龙,每年在村庄中无恶不作,于是村中少年每年都会组成屠龙小队去往龙穴刺杀恶龙,但无一成功。
后来终于有村民瞧瞧跟去一探究竟,终于发现了其中奥秘。
屠龙的英雄用剑刺死了恶龙,
恶龙横尸于铺满金银的龙血,
勇者疲倦地坐上龙尸上,
闪烁的财宝如此夺目,
瞳孔中的得意分崩离析,
曾经爬满全身
的伤痕,本该是英雄此生的荣耀。
却慢慢长出了龙鳞,唱出了锋利的爪牙、长出了尾巴和触角、唱出了宽阔的骨翼,长出了再也不死从前的深色心脏,成了龙穴新的主人。
真是凄惨的故事。
该说是勇气的故事,不管之前有多少勇者陨落在龙穴,却从不妨碍后来的少年抱着必死之心前往龙穴。
人类的勇气,一向如此伟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