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晨好奇地来回转悠着,湘南大学的校园里到处都是各个学院的新生接待处和社团招新处,一些热门的社团周围围满了稚嫩的脸庞,就连一些很冷门的社团招新处,也都聚集了一些新生。
林毅晨边走边看,一路按照指示牌来到医学院的办公楼,来来回回进出地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林毅晨迈步走上三楼,按照门牌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笃笃笃。”
“请进。”
林毅晨推门而入,就看到曾有数面之缘的李清台院长正坐在办公桌后办公。
“李院长,我是林毅晨,今天来找您报道地。”林毅晨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迈步走向李清台的办公桌前。
“哎呀,是小林医生,哈哈,刚刚我还跟周老通电话呢,他还问起你来呢,坐,坐下。”李清台笑呵呵地站起身来,请林毅晨坐下。
林毅晨轻轻拉开椅子坐下,笑道:“我没有打扰您办公吧?”
李清台坐下,手指点着面前的卷宗说道:“都是一些积压下来的文件,你来得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一下。这人老了,精力就不如以前了,时不时就得活动一下身子骨,要不我这颈椎可受不了。”
林毅晨坐直身子,笑着毛遂自荐道:“我也懂得一些按摩的手法,以后要是院长您的颈椎不舒服,我也可以帮您按摩一下。”
“那敢情好啊。”李清台闻言一乐,指着自己的脖颈说道:“要不你现在就来试一试?”
林毅晨面露尴尬的表情,看了看办公室说道:“这里……不方便吧?这是您的办公场所,现在给您按摩不太好看吧?”
李清台活动着脖颈,摆手道:“没事,这里就咱们俩人,有啥不好看地,这就是你的入学考试了!”
李清台这话说地半真半假,当初林毅晨选择湘南大学来学习,他是举双手欢迎地,他见识过林毅晨的医术,也知道周老甚至已经邀请了林毅晨去首都就学,林毅晨是因为私人原因选择留在了湘南市。
周老都争取的人,他当然欢迎,只不过再次见到林毅晨后,还是惊讶于他的年轻,于是忍不住又生出了试一试的念头。哪怕录取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毅晨也不是拖沓之人,见李清台有考究的意思,他也不客气,起身就走到了李清台的身后。
林毅晨双手轻柔地摸到李清台的颈部枕骨之下的风池穴,双手从后插入头发之中,双手大拇指轻轻地揉捏风池穴。开始时林毅晨并未使太大力,而是循序渐进地加重手劲,不多时,李清台忽然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声。
“好舒服。对了,你这是两个大拇指一起按摩风池穴,一般的手法不都是一只手扶住前额,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按摩风池穴吗?你的手法很不同啊。”李清台闭着眼睛享受着脑后的酸胀感,可大脑却轻松了许多,没了之前的昏沉感。
“这样多是无法固定患者的头部,为了能够施准力道和位置,所以才用那样的手法。我自幼学习都是现在的手法,另外八指足以固定住头部,所以就一直使用这样的手法。只是方法不同罢了,效果还是一样的效果,殊途同归。”林毅晨边按摩,边对李清台解释道。
李清台不敢轻易点头,鼻中应了一声,接着又道:“你这手法很老道啊,比那些老家伙还要轻柔,但是效果却很好。”
林毅晨笑着说道:“按摩说起来很平常,可实际上是很难的手艺。找准穴位是所有的基础,光是这一块儿就能淘汰许多人,找准穴位后,其实不用使太大的力气,就足以刺激穴位,达到效果。大多数使力很重的手法其实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瘫痪地都不在少数。”
李清台长长地应了一声:“确实如此啊,平时看新闻,没少注意到类似的事件,什么‘按摩不慎导致高位截瘫’,‘按摩不当导致腰部重伤’,这类事件实在是太多了,搞得连带中医也受到了很多误解和攻击,哎,良莠不齐,后患无穷啊。”
林毅晨松开双手,换到肩井穴继续为李清台按摩,接着说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大家总是对‘恶’的事关注甚多,好的事情很容易忘却,坏的事情总是能够记忆深刻。”
李清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似乎对此深有体会。
两人正在说着话,房门忽然被敲响,不等李清台回答,门外的人就推门而入进来。
“院长,你看这是……”来人是个中年女性,很知性的打扮,抬头看到林毅晨和李清台两人的架势,顿时就愣住了。
“是苏老师啊,坐。”李清台示意林毅晨停下,跟女老师打声招呼。
林毅晨从办公室后走出来,与苏老师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站到了旁边。
“你坐啊,你看你不坐,搞得小林也不敢坐。”李清台活动着自己的颈部,果然感觉轻松了许多,整个人好像刚刚大睡一觉后醒来,充满了精神。
苏老师连忙坐到一张椅子上,扭过头来,好奇地打量着林毅晨。刚刚似乎他是在给李院长按摩,这关系似乎很亲近啊。
“这是咱们学院这一届的新生,林毅晨,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啊,手上很有本事地。”李清台大概地介绍了一下林毅晨的身份,然后接过了苏老师递上来的资料。
林毅晨见两人似乎要长谈,便主动告辞道:“院长,您先忙,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去报道吧。”
李清台一挥手,说道:“没事,要不你先在我这里看看书什么地,等会儿让苏老师直接带你去报道。对了,这里我还存有周老之前编写的书,要不你去看看。”
苏老师听到这话,更加惊讶了。李清台的藏书可是轻易不外借地,这些大多是他个人阅读的藏本,里面大多是李清台阅读的笔记,有时甚至这些笔记比原着还要珍贵,除了李清台的那些老朋友,几乎没人能从这里借走书,现在他竟然让林毅晨在这里随便翻阅,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周老编写的书?那我可要好好地学习一番。”林毅晨兴致勃勃地走到书柜前,按照李清台的指挥,很快就抽出了一部大块头书。
“《中医临床新编》。”林毅晨轻声地念了出来。
李清台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跟林毅晨说道:“《中医临床》的教科书可不是谁都能出书地,尤其能被注以‘新编’,就更难了。也只有是周老这样的大师,才有资格领衔编写一部‘新编’,这么多年来可只有这一位啊。”
“周老是大师,自然有这样的资格,也撑得起这样的重担。”林毅晨说起周老,语气恭恭敬敬地,就好像周老此时就在他面前。
苏老师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在谈论地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大师,而是一位熟识的老友。
办完公事,李清台对苏老师说道:“苏老师,麻烦你带小林去一趟办公室,找许婕办理入学手续。麻烦你了。”
“没什么,正好我也要回办公室,顺道的事儿。”苏老师笑着答应下来,转身对已经放好书籍的林毅晨说道:“小林,我们走吧。”
林毅晨礼貌地跟李清台告别,走到苏老师身边对她说道:“苏老师,麻烦您了。”
“不客气。”苏老师看着面前这个背景可能不简单的年轻人,温和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