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基地里面早已不见了人影。
刘文辉拄着拐杖,在武松的搀扶下在基地里面晃悠。除了刘文辉,大牛在牛二的陪伴下,躺在茅屋里发呆。张志恒,梅松两个人看上去是在站岗放哨,实际上就是在装装样子,一会在这溜达一下,一会在哪溜达一下,更加显的无所事事。阿榜更狠,坐在一棵大树底下打盹,有时候甚至还有鼾声传出来,听的人心里咬牙切齿。
中午饭是没有的。敌人一般吃两顿,早上十点左右吃一些稀粥,一直到晚上四五点才吃一点干的。自从吃罢了早饭之后,原本熙熙攘攘的基地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那么大一群人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外面肯定是不会去的,想必全都躲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不想被人发现。
中午刚过,也就一点钟的样子,那几个穿着白衣服,打扮的和医生一样的北方蛮夷,嘴里叼着粗大的烟卷,有说有笑的从基地内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其中一个像翻译一样的家伙,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基地里面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紧。
刘文辉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好像是基地里面的异类,完全不在基地所有人的控制之中。虽然他们很少和这些当兵的接触,可是谁看见他们都觉得自己矮人一等,无论说话还是干什么全都是那种骨子里流露出的谄媚。看的刘文辉等人觉得恶心。
几个人走出基地内部的哨卡。其中一个北方人轻轻拍了拍站岗的一个哨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家伙的脸瞬间就变了。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开始往外冒,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晃,双手都在颤抖,手里的枪紧紧攥着,却一点提不起英勇的架势。
看着那名被吓坏敌人的样子,几个北方人哈哈大笑。跟在他们身后的翻译和十几个敌人也一起笑。几个北方人没有理会他们,其他人也没有上前去抓他们的意思,径直走向了关卡外。这才让那个被吓坏的敌人长长出了口气,一个劲的朝着几个北方人鞠躬,嘴里还说着不知道什么。估计是感谢的话。
刘文辉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看似随意,却不断的朝着河道中间移动,移动的轨迹似乎很快就要与那些人重合。眼看就要交汇的时候,刘文辉不知道怎的,身体竟然一个趔趄,整个身子超前摔去。这一下很巧妙,看似随意,实际上摔的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正好扑进领头的那个北方人的怀里。
刘文辉没有收自己的力道,既然要摔倒那就摔的彻底点,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那家伙的身上。虽然那家伙长的人高马大,实际上的却并没有多少力气,被刘文辉一压,整个人竟然往后退了两步,被扑到的趋势依然没有减弱,脚下如捣蒜般,退了两步立刻就摔倒在地。
翻译一看,整个人的都吓傻了,身后的那是几个敌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刘文辉就这么静静的趴在那北上的人上,绷带上的鲜血还各种液体,滴在北方人的身上,脸上。原本干干净净的北方人,立刻变得污秽不堪,地上的泥沙混合着各种液体,将这家伙几乎完全包裹起来。
反应过来的众人急忙拉起刘文辉。翻译冲着刘文辉就开始大吼大叫,刘文辉连忙摆手,嘴里哇哇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翻译依然不依不饶,抬脚就在刘文辉的身上胡乱的踢,两下就将刘文辉踢倒在地。身后涌过来的十几个敌军,冲着刘文辉一阵拳脚,打的刘文辉还是哇哇的叫。
好不容易才将那个一米九的大高个从地上扶起来,全身上下全都是恶臭,嘴角还挂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刘文辉被打,散乱在各处的几个士兵全都涌了过来。有的开始推搡那些殴打伤兵的敌人,有的扯开嗓子叫骂。声音很大,闹得几乎整个营地都听的清清楚楚,立刻招来各处哨兵的侧目。
掏出一块手帕,替那名北方人擦了擦身上的污秽。翻译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几个纷纷不平的走狗,将围上来的几个人全都圈起来,手里的武器已经子弹上膛,看架势,只要那几个北方人不高兴,立刻就有开枪射击的打算。
人的奴性能变成这样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人天生就是给人当狗的料,就好像眼前这几位。看样子,只要他们的主人稍微觉得不对劲,他们就是粉身碎骨,只要主子高兴,他们干什么都行。
想当初,日本鬼子在我国横行的时候,也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抛弃了做人的尊人,忘记了祖宗,宁愿被人指着脊梁骨,也使劲的将自己的热脸贴在鬼子的屁股上。但是我们有更多人选择了抗争,才让鬼子的计谋没有得逞,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我们的国家。而现在,敌人正用他们的奴性来伺候另外一伙人。从根子上就觉得只要自己卑躬屈膝就能换会安乐的蠢蛋,在这个国家应该不会少,这也就可以解释,他们长期以来被人控制却不知反抗的原因。如果不是我们的慷慨付出,或许现在依然是某个国家的殖民地。忘恩负义,也是这种奴性的一个特点。
那个摔倒的北方人很生气,一双深邃的蓝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刘文辉,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嘴里的粗口从来就没有停过。翻译叽里呱啦想他的主人献计,似乎在说要将刘文辉等这么一伙弄进基地内部,给他们一些颜色。这句话说到了北方人的心坎里,当即表示同意,然后他们就笑了,笑的诡异而高兴。
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敌军押解着刘文辉几人朝着虎跳涧的内部走。路过哨卡的时候,那些站岗的士兵用一种同情和奸笑的表情看着他们。他们应该高兴,因为这几个倒霉蛋,其他人又能多活一天。有些人甚至在想,如果天天有这么一群倒霉蛋该多好,那自己就完全不用在乎,吃饱了睡,睡醒了再吃,这样的日子那才是人过的。
虎跳涧的内部并不复杂,溪水到了这里,大部分已经重新转移到了地下。窄窄的一条溪流从一线天的中间穿过。两边的石头就变成了往里走的台阶。一个石头接着另一个石头,虽然是上坡路,却也缓缓而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走。溪流的两边,全都是坚硬的岩石,最大有几层楼高,浑然一体,大部分嵌在山体之中,应该十分巨大。
几乎已经走到了虎跳涧的劲头,才有一个小小的洞口。门口两名士兵站的笔直,一脚踏进山洞,立刻就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口径很大,正对着这一道小门。这东子摆在这里可不是样子,他的后面两个士兵就站在那里,旁边放着整箱整箱的子弹。谁见了都会吸一口凉气。
山洞里面并不大的,一边的墙壁是岩石,另一边却是一个接一个小门。都用铁打造,全都死死关着,门外面连个把守都没有,应该是从里面开的。这里既没有大门也没有窗户,只有门上的一个门铃静静的挂在那里。刘文辉听的很清楚,那名翻译在门铃上轻轻摁了几下,三长一短,这应该是开门的讯号。
大铁门打开,阵阵的冷风从房间里面吹出来,冷的人瑟瑟发抖。两个带着防毒面具的大个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几个北方人看了看后面跟着的刘文辉几人,信步走了进去,对于后面他们不管不顾。
翻译和那几个士兵没有进去,他们如同赶鸭子一样将刘文辉几人赶进了山洞。随着最后一个人进入,大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便轻轻的关了起来。能清楚听见皮垫子和坚硬石块之间摩擦发出的声响,这时候连外面的任何声音都听不到了。
刚才还病怏怏的刘文辉,忽然之间眼睛里放出精光。走在最后的阿榜和梅松,猛然后仰,用自己的身体抵住站在门口的两个哨兵,双手搂住哨兵的后脖颈,使劲往前一拉,轻轻的骨折声,虽然很轻,在这静悄悄的山洞里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何况还有那一声闷哼,跟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凄惨。
前面得意洋洋的三个北方人似乎发现了问题不对,最后那个家伙刚刚转过脸,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大手的力气很大,没有任何停留,只用了一下五根手指已经刺破皮肉,插进了他的身体,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舌头想要缩进去都办不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绑着绷带的家伙,那北方人的眼神由趾高气昂变成了害怕。
杀了两个,挟持一个。大门是从里面开的,不担心有闯进来。押着一个人质,继续往里走。刘文辉觉得这里不是敌人藏匿秘密武器的地方,看上去更像一个实验室。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摆的密密麻麻。那些先前被带进来的伤兵早已经变成了尸体,他们或被解刨,或被冷冻。阴森恐怖的感觉绝不亚于地狱。
所有人都对自己的猜测感到佩服,这几个文质彬彬的家伙真的是恶魔,杀了他们只会让世间更加美好,全然没有半分的罪恶感。随意,最后一个家伙在屎尿流了一地之后,还是内人扭断了脖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