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的师门同仁!”打揆二话音未落,焦十一便在一旁鄙夷的打起岔来:“都安静,下面请听村长讲话!”
打揆二闻声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焦十一一眼,同时也立刻将重点放在了焦十一身上:“我讨厌村长这个词,很村儿!”
“不是和你们的道众一样吗!”焦十一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
打揆二尖细的声音显得极其厌恶:“我不管,我可是长老!”
二师叔的较真水平让焦十一很无语,只得耸耸肩道:“好吧,你继续!”
“各位道众,我这个师侄太调皮了,总是喜欢跑来跑去得!”打揆二像是捡到了宝一样美不胜收的向村中居民们分享着自己的功绩成果,在话的末尾,这位稍显痴迷的小老头着重强调了一下那个贼字。
“我不是!”面对莫名奇妙的冤枉焦十一自然不会承认。谁知话音未落,周围的二十多个年轻汉子便对焦十一来了个群起而攻之:“师父说你是你就是!”
“不是,你们太赖了吧……”焦十一正要反驳,却被打揆二抬手制止。
就见这个小老头从一个青年的手里接过那个麻布包袱,攥在手里朝焦十一晃了晃,问道:“那它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
“它现在在你那里!”焦十一表示的很无辜,这句话险些让小老头噎的背过气去。
不过师叔就是师叔,永远不会甘于处在下风,更不会用寻常的方法处理问题。在稍事调整后,打揆二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继而对众人说道:“那好,我们让师祖来裁定这件事!”
焦十一简直无话可说,在心中暗骂着:就这么点屁事还要惊动你们走了几个世纪的老祖宗,你们这群孙子真不让老子省心!
打揆二欢蹦乱跳地来到了神像面前,两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抬过了一方香案,焦十一从来没见过来回移动的香案,不禁又在心中汗颜地想着一个问题:“连个麻布包都当作宝贝,这张桌子该不会也是租来的吧?”
小老头儿自一个男童手里接过香火,插进香炉后拜了一通,其间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念叨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对另外几个青年吩咐道:“把那小子带过来,注意一定要绑紧点!”
两个青年应诺前去,将焦十一从柱子上解了下来,押到了打揆二身边。
神经明显不太好的打揆二瞥了焦十一一眼,确认他被绑缚的结结实实之后,这才憨容一敛,正冠革面地跪在了地上:“师祖张诲叔宁公在上,师兄爱徒李蝉辛冥顽不灵,我等后人将其擒获,无奈该人言辞凿凿,不肯服罪,揆二这才惊动先祖,望先祖不吝赐教,严惩狂徒,玄孙弟子打揆二拜上!”
一番陈辞说的焦十一差点笑出声来,他早就知道这个小老头的名字不会太正常,但没想到会这么犀利,心中也不禁再次开始了自我品评:“二师叔,你打揆二这么霸气侧漏的名字不取给他简直有些天理难容。”
打揆二跪拜完毕后站起身,叫人群中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拿过了一只外观极其精美的锦盒,焦十一这次开始有些期待了,他一直期待阿三公会在里边拿出类似于龟甲、玉石之类的占卜神器,最次也应该是几枚古代钱币。
但当他老人家将锦盒打开后,焦十一顿时石化了,只见打揆二探手进去,片刻之后,手掌上赫然多出了三枚一元钱面值的硬币,焦十一只觉心中的万只神兽再次奔腾起来:这是什么特喵情况,那么大一个锦盒您老居然只装了三块钱硬币,你好意思嘛,再说用这几个东西来裁决眼下这件事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
某喜剧片里那句“如果白痴会飞的话,这里简直就是飞机场了!”在焦十一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他已经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搭理这一群极品了。接下来的情形焦十一早在一分钟前就想到了,打揆二选择了最传统的裁判方法,那方法与掷骰子极其相似:掷硬币!
焦十一根本不想去看这个老正太自娱自乐,无奈被两个大汉牢牢将目光的方向固定在了二师叔的手上。
打揆二向焦十一交代了裁判方法:投掷三次,如果每次数字居多,就证明焦十一是自己冤枉了他,反之,焦十一一定是偷窃未遂的贼人。小焦真的很想冲上去暴揍这个老没正形的一顿,这哪是裁判,分明就是看运气!
见打揆二如此胡搅蛮缠,气头上的焦十一也提出了一个要求:给他弄副眼镜过来,理由很简单,怕这个老小子作弊!打揆二倒是很公平,很爽快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万般无奈的焦十一已经准备好遭受陷害,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打揆二一阵鼓弄玄虚之后,抛出了三枚硬币,很快结果便公诸于世:两字一花,也就是说,焦十一赢了!
打揆二眉心紧锁,但马上开始了下一轮投掷,三轮过后,焦十一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从结果上来看,他获得了全胜。
获胜后的焦十一佯作可怜巴巴地看着二师叔。其实焦十一心中相当忐忑,虽然自己没做,但他真的害怕师叔大人会出尔反尔。
小老头儿果真没让焦十一和众人失望,沉吟片刻之后,只见他面容一改,依旧那么有成就感地宣布道:“好吧,师祖作证,我这个当师叔的错怪他了,给他松绑!”
焦十一唏嘘不已,自己什么都还没干,居然就这么突兀的赢了。
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焦十一不禁想要对眼前这位家事繁忙的六爻门师祖表达一下谢意,是以双手合十,连鞠三躬。
拜谢完毕,焦十一取下了眼镜,偶然抬眼一看,不禁整个为之一怔!难怪这座石像那么熟悉,那副尊严的轮廓与一个人如出一辙,除了头发长短和身高比例不同之外,几乎没有太大区别。
方眉虎目,大眼长耳,这位祖宗不就是自己视作兄长的雷神哥吗!
“老板!”焦十一看的目瞪口呆,竟忍俊不禁地叫出声来,他实在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为他立生祠。
焦十一这一叫很平常,却让一旁的打揆二如临大敌。这个小老头再次显露出了不淡定的一面,操着尖细的嗓子厉声吼道:“住嘴,你怎么可以直呼我家师祖的民间称呼!”
“什么呀,他根本没死!”焦十一叹息不止道:“我跟他太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