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您?”
战谦言终于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他记得在父亲被害后那段时间,他每周都要去看望父亲。
除了他之外,也只有爷爷去过。
可半个月后爷爷病倒了,他可以确定爷爷没去过。
但在一个周末去看父亲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坟前已经摆上了花束。
那花束很新鲜,每片花瓣都像是刚摘下来的样子。
他去问墓地管理员,却被告知近期没人来过。
那男人愣了一下,微微点头,“因为不方便暴露身份,我是偷进的墓园。你去的时候我还没走,只是躲在了附近一块墓碑后面。”
当时他看那个少年站在父亲墓前,一言不发,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父亲七分风骨。
战谦言目光微瞬,半晌无言。
他想起了当初父亲去世那段时间。
他逃课一周,天天去墓园探望父亲。
什么也不说,大冷的天一坐就是一整天。
后来爷爷去的时候看到他,才知道他竟一直这样。
当时爷爷说,“谦言,别怕。你爸不在了,还有爷爷。在你走出来之前,爷爷是不会死的。”
那是爸爸死后他第一次哭,也是唯一一次。
那次他哭了一下午,爷爷也陪了他一下午。
还是他担心爷爷的身体,才收了哭声和爷爷一起回家。
“医院到了。”
男人的车开的又快又稳,没多久就到了最近的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正有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医院离开。
到了急救科,医生检查了凌琦的伤口,表示他们医院无法处理,建议把她送去市中心医院。
然后重新给她处理过。
“这是什么?”
看到医生拿着一个注射器过来,木依问。
“病人虽然失去意识了,但疼痛感知还在。我先给她打一针镇痛剂。”
医生说着,已经准备把针头刺向凌琦锁骨下皮肤。
战谦言蓦的抬手抓住他手腕,制止他的举动。
那医生皱眉,对上战谦言阴鸷的脸色时心里慌了一瞬,到了嘴边的质问生生降了音调,“这位先生,如果不镇痛的话,她会承受不住的。”
战谦言抿唇,手下非但不松,反而收紧了力道,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
“她前两被人注射了过量麻醉,昨天才出院。医生叮嘱过,近期不能再用类似药物。”
知道她疼,可他却不敢冒险。
那医生了然,微微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了。我让护士给你们拿两个胶棒,你给她咬在嘴里,避免疼得厉害的时候咬到舌头。”
过度疼痛会让人身体肌肉发生痉挛,尤其是牙关咬肌。
战谦言松开他的手腕,沉着脸点头,“谢谢。”
救护车很快安排好了,战谦言忽然问,“之前你们救护车送走一个车祸病人是去的哪个医院?”
被问到的护士愣了一下,答道。“也是中心医院,就在你们来之前不久才送走。那个人伤的太严重了,全身多处骨折,还有大出血。本来不宜移动,但我们医院的医疗设施实在太差,留在这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