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道长悄悄混在人群中,爬到了玄武塔第七层。当太阳刚下山,人群渐渐离开玄武公园时,下手的机会来到了。
那个时候,也是‘出尸表’上记载的祈求神灵保佑的时间。无心道长点上了香,正虔诚祷告时,见到塔上第七层已经没了游人,云梦道长故意弄出了一些怪声。
无心道长为怪声所惊,急回头看时,云梦道长或许借助化妆和道具,把自己扮成了一具可怕的尸体。
本就被‘恶梦’纠缠得神情恍惚的无心道长,一直心忧他的师傅化作鬼来找他索命,此刻毫无准备之下,突然见到他师傅面目狰狞的鬼魂,立即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宝塔。
只是七层上的栏杆很矮小,无心道长心智不清,一失足就摔下了塔。这一切,都是经过了云梦道长精心的算计,至此,一桩完美的杀人案便终结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内心激动不已,车子很快便来到了那个哄停我停车的修车铺。可奇怪的是,在我假装不甘心被宰客要进店理论的时候,却压根就没见到那个所谓的老板和工人。
修车铺里的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一外逃出精神病院的患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他们瞧得双颊绯红,狼狈地逃离了修车铺。
车子终于到了竹山观,可大门上的封条让我心中不禁一凉。无心道长出事了,他的竹山观也随即被封,以便公安对竹山观进行搜索,以调查他的真正死因。
难道云梦道长已被公安带走?要是他在竹山观内,决不可能把道观封上啊!带着这个疑惑,我赶紧联系了小六子。
可结果令我更为失望,警方压根就没发现竹山观内还有其他人。云梦道长到哪去了?是不是他完成了杀人计划,怕我事后悟出,所以提前逃跑了呢?
我不能把我心中的怀疑告诉警方!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如果我脑子一冲动这么做了,万一没发现云梦道长的踪迹,那我对云梦道长杀人的动机和方式推断,警方同样可以怀疑到我身上。
此事只能暂时放一放,我下个目标,就是迅速赶回县城,去幸福小区去找一个叫方伟的人。这个方伟,正是阴阳七煞棺上的天玑星。
正在我刚做出这个决定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却给我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给我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听他口音也应该是我们本地人。他告诉我,他叫施明,是施梦娅的父亲。
我心中觉得奇怪极了,施梦娅只和我说普通话,她的父亲为什么和我用我们这的方言说话?
或许是我短暂的沉默,让施明猜到了我的心思。他爽朗地告诉我,他确实是我们这儿人,只是后来去了外市,并在那儿安了家,生下了施梦娅。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我想到了初识施梦娅时,她告诉我是因为她听说我们这儿有许多灵异事,这才赶来这儿采风的。或许这些事,是她的父亲施明告诉她的。
至于他能拔通我的电话,这也不奇怪,因为施梦娅曾经拔打过我手机。她的采风日记中,可能记到了与我的相遇,所以她的父亲才会找上了我。
得知了施梦娅的下落,我沮丧的心情立即转好,恨不得一步飞到施梦娅的身边。可是,当我车子发动后,一个不祥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施明为什么要找我?如果说是施梦娅要联系我,那还说得通,可她的父亲找我,这就有点颇让人费解了。
我的心猛地一抽:不好,莫非是施梦娅真的出事了?她的父亲心忧女儿,才会从施梦娅的笔记中想寻到女儿出事的答案,这才会联系上我。
一路上我都没好好休息,长途开车后,疲惫不堪的我,神情焦虑地来到了施家门口。令我吃惊的是,在我老家时,几乎身无分文的施梦娅,她的家竟然是如此豪华的山间小别墅。
我按响门铃后,一个穿着打扮时尚的漂亮女孩打开了门。她疑惑地看着我,我报上名字后,那女孩立即热情地说道:“原来是凌先生,快请进,我家老板已在客厅等你好久了。”
听到她称呼施明是老板,那想必她就是这小别墅中的佣人或者叫保姆,这让我不再怀疑,施梦娅居然是一个富二代。
宽大气派的客厅中,一个衣着整洁,相貌堂堂却神情萎靡的中年男子,坐在真皮沙发上,对着我点点头问道:“你就是凌森?”
我被他家的气派和那个中年男人的气度震摄了,有点拘束地道:“嗯,我就是凌森。伯父,您就是施小姐的爸爸吧?”
他居然没回答我,而是淡淡地对着刚才领我小楼的小保姆道:“小梅,你先带凌先生去看看小姐!”
小梅‘嗯’了一声,对我作了个请的手势,把我领上了三楼。来到一间房间门口,我讶然地发现,房间门上居然贴了几张黄色的符纸。
我不由得暗暗心惊:莫非云梦道长所说的阴阳七煞棺并不是瞎编的?若非施梦娅像中了邪,医院也无奈,她家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门口贴上符纸?
我紧张地问道:“小梅,梦娅就住在这个房间中?”
小梅的脸色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带着微笑了,她也是神情紧张,把食指压住嘴唇,对我轻轻‘嘘’了一声。
房间门被轻轻打开,我一眼就看到了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大床。让我吃惊的是,不是那张床的典雅,而是床的摆放实在是太诡异了。
圆床上,一个少女全身穿着洁白的连衣裙,静静在安卧在床。床的四周,居然点了四盏油灯。
我心中惊骇极了,生怕自己还是晚了一步,施梦娅已经死去,没能与她见上最后一面。
小梅做了做手势,暗示我不要弄出声音,小心翼翼地领着我走到了圆床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