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伟被他看到的一切震惊了,他终于相信了我。我们俩赶紧离开了那个小屋子,因为我告诉过他,如果我们仍在这屋子中,快要子夜时分,阴气一重,只怕我俩都会遭遇可怕的事,对我俩都不利。
他带着我到了附近的镇子上,开了一间房,晚上还特意用一张笨重的沙发,抵在了门上,生怕我趁他睡着逃走似的。
天亮时,我侧转身看向方伟的床,没想到他也在看着我。我们俩谁也没多说话,因为我知道他还防范着我。要是我在没向他证明前,我贸然和他说起其他事,势必会引起他的疑惑。
直到快要午饭时,我俩才出了旅馆。我跟着方伟,让他去药店买了一副针灸工具,还有称了几两雄黄和朱砂。
他这次居然没问我原因,只是开着车,带我到了昨天夜里那个地方。到了后,我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让方伟把雄黄和朱砂研磨在一起,用水调和,装在一只瓷碗中。
方伟一脸惊讶之色,只是好奇地看着我,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我让方伟帮忙,扶老太坐好,因为这时老太已经舒醒了过来。
老太太也在得知我是方伟请来的朋友后,也不多问什么,安然凭我摆布。看样子,这个老太太在久病不医后,应该请过和尚或道士来看过了,所以她对这一套已经麻木。
我心中暗暗得意,要是我治好了这老太,她称赞不称赞我并不重要,关键是我在取信了方伟后,更是证实了这本来路诡异的‘出尸表’是有多么的厉害了。
我怕他俩生疑,张口就来,把爷爷教过我的那些道家咒语,胡乱地背了几篇。接下来,我屏住了呼吸,心开始狂跳不已。能不能成,就看我手中这一针了。
我让方伟托起老太太的手臂,果然发现她手臂上那条暗青色的东西,起了一点变化。昨天夜里见到这个暗青色块时,它还是像一条蠕动的虫子,可现在,它居然成了一个圈圈样的形状。
我把银针浸在雄黄朱砂水中,左手食指和拇指按住那个怪圈,右手执针,对着那个圈圈轻轻一戳。
没想到,这一针下去,老太太的手臂上立即起了很大的变化。那个怪圈突然散了开来,似乎在左曲右扭,把老太太痛得直叫唤。
好一会后,那条暗青色块才停止了扭动,颜色也慢慢变淡,最终完全消失,老太太的手臂上,好象从来就没有过这件东西一般。
一丝暗红色的淤血从我扎针处慢慢滴下来,屋子中弥漫了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味。
我把碗中的朱砂雄黄水用棉纱蘸了蘸,帮老太太擦拭干净后,然后微笑着向方伟道:“方伟,你现在赶紧到屋子西北角那边,看看有什么东西。”
方伟疑惑地看了看我,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他又折了回来,疑惑地问我道:“凌森,你搞什么鬼?那儿什么东西也没啊?只有一截落水管。”
我心中一动,立即很有把握地对他道:“方伟,那个作祟的东西,就藏在那落水管中。你现在把碗中的朱砂雄黄水,端去倒在落水管中,然后把那落水管捅下来看看。”
方伟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水。我跟在他身后,见到院子中墙边有一把铁锹,顺手抄在了手中。
我俩来到屋子的西北角,方伟找来了梯子,爬上去把那碗朱砂雄黄水灌进了落水管。当他刚灌进去后,落水管中居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方伟吓得一下子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怔了好一会,他才翻身揉了揉摔痛的屁股。方伟一脸惊骇地问我道:“凌森,真的是闹鬼?难道那只鬼白天就躲在落水管中?”
我狡黠地笑了笑道:“给,方伟,你用这把铁锹把落水管捅下来,一切自见分晓。”
方伟迟疑了一下,接过我手中的铁锹,神情紧张地向那根落水管靠近。做了好几回势头后,他终于奋力一铁锹敲在了落水管上,然后扔下铁锹,远远地跑开。
落水管断裂处,露出了一个狰狞的三角头。我捡起地下的铁锹,剁在那三角头上,把那条东西从落水管中拖了出来。
一条半米多长的蛇皮出现在我俩面前,方伟惊骇地问道:“凌森,难道这条蛇就是鬼?”
我嘲弄地道:“方伟,你胆子怎么突然变小了?你看看清楚,这是蛇吗?只是蜕掉的蛇皮而已,你用得着这样怕吗?”
方伟盯着地上那件恶心的东西看了一会,尴尬地笑了笑,走到了我身边。他盯着那蛇皮看了好一会,惊奇地问道:“凌森,这还真是怪事了,一件蛇皮,也能变成鬼?”
我不以为然地道:“方伟,人死了能变成鬼,那蛇死了,出现蛇鬼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方伟一脸惊奇地看着我,我告诉他,这条蛇其实就是农村人家常见的烈蛇,传说中死去的祖先,经常会附在蛇身上回家看看的。
不知是这户人家的哪一代祖宗,那天回到老家时,刚附上蛇身,却正好碰到这条蛇在蜕皮。烈蛇蜕皮时,经常会伴随电闪雷鸣,这户人家的祖宗亡灵太不幸了,从此就被封在了这条蜕去的蛇皮中。
这个鬼魂想要对抗这具满是土腥气的蛇皮,重新回到阴间,那它就必须借助人的血肉之气来完成。
或许是方伟的朋友阳气很旺,这个鬼魂始终得不到任何机会,因此他只能盯住了方伟朋友的老母亲。
它就靠方伟朋友母亲的血肉之气,来拼命对抗蛇皮的土腥味。由于鬼魂害怕白天,所以方伟朋友的母亲白天安然无恙,而一到晚上,这鬼魂就能借助蛇形附到了她身上。
如果这暗青色的蛇形标志移到了老太太的手腕上,鬼魂就能挣脱蛇皮的束缚,而老太太也会因此丧失了性命。
幸好女人本就体阴,加上老太太年龄大了,气血虚弱,所以这鬼魂吸食的血肉之气也极为有限,老太太的生命才能支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