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明神情复杂地扫视着我们,却不接上施梦娅的话。迟疑了好久,他似下了决心似的,摘下斜挎在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摸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把一件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件不起眼的簪子,看上去灰不溜秋的,而且款式也很陈旧。这簪子会不会就是张子明的母亲遗留给他的?
出乎我的意料,张子明居然指着那簪子道:“这七年多来,我一直无法回家解救母亲的魂魄,都是因为奉师命在修练这根破棺簪。”
破棺簪?我们几个同时惊讶地叫了起来。张子明脸色沉重地道:“凌森,谢谢你帮忙,使得我母亲的魂魄得以从这个水塘中得脱出来。”
我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张子明,不用谢。除妖伏魔,匡扶正义,学道之人份内之事。你母亲做了这么多年冤魂,受了这么多苦,我超度她,让她得以重新投胎做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子明皱了皱眉头道:“凌森,唉,你虽然帮了我的大忙,但我的母亲的魂魄还没得到真正的解脱。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事,我师傅指点过我,说我会遇上贵人,会帮我大忙的。现在看来,我已经遇上贵人了,就是你们四个。”
我惊讶地问他怎么一回事,张子明告诉我,这个西凌村风水看似看好,其实是大凶之地。我只是助他把他母亲的魂魄从湖底释放了出来,但他母亲的魂魄没法脱开这西凌村凶地的控制,不能进入阴司地府再次投胎。
这怎么可能?我得了爷爷的真传,看风水应该也是有一套的。这西凌村我怎么就看不出半点大凶?会不会是我修为浅,不知其中利害,毕竟张子明所说的一切,都是他师傅云梦道长告诉他的。
苏雪好奇地问张子明,为什么一根漂亮的簪子会有那么可怕的名称,张子明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我本以为那根簪子是丢上路上也没人捡的,被苏雪一提醒,我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那根簪子上。
可我瞧了半天,也没看出那簪子有什么好。大概是看到我的神色显得狐疑,死狗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衫,对我挤了挤眼。我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借口上厕所,和死狗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楼下。
死狗眼睛中闪着兴奋的神色,眼见四下无人,立即附到我耳边道:“凌森,张子明似乎很信任你呐,你赶紧想个办法,把那根簪子骗到手,咱们就发大财了。”
这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幅见财忘义的模样。不过,我听到他这么一说,立即心中起了疑心。毕竟死狗是干盗墓这一行的,对于古墓中的宝贝他相当敏感。在我眼中不起眼的一根旧簪子,死狗居然说成是如此值钱的宝贝,莫非这根簪子来自于古墓中?
我鄙视地瞧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死狗,你真应该打自己几个大嘴巴。你忘了我们这次来这儿的目的?目前看来,张子明就是我要找的最后一个人,那么他就应该是我们这个小团队中的兄弟,对自己兄弟,怎么能起这种黑心?”
死狗嘻嘻一笑道:“得了,凌森,你还当真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就是想告诉你,这根发簪肯定大有来头。虽然它上面色泽黯淡,但那做工却是十分精细,我怀疑它的质地是上好的象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搞得这么灰不溜秋。”
我惊讶地道:“死狗,你真的确定这根簪子是文物?应该不会吧?它估计是张子明的母亲留下来的。”
死狗搔了搔头,自言自语地道:“我的眼光是不会看错的,这真的是一根稀少的古董。咦,如果真的是张子明的母亲留传下来的,那他的母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心中也在这样疑问,所以并没有回答死狗。让我感觉怪怪的是,这村子中的人说过,张子明的母亲一个人来到西凌村时,已经饿得快要支持不住了,绝对是赤贫分子,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一根值钱的簪子?
听到施梦娅在呼唤我,我赶紧回到了小木楼上。施梦娅见到我上来,噘着小嘴道:“凌森,你不是常吹牛,男生小便时具有天然的绝对优势吗?怎么刚才去了那么久?哼,你不来,张子明就是不肯说这根簪子的来历!”
我正不知如何开口向张子明询问这根簪子的来历,施梦娅这么一说,正好给了我一个借口,便顺着施梦娅的话问起了张子明。
张子明一脸讶然地道:“你们为什么都要问这根簪子的来历?就这么一件破烂-货,送你你们,你们都不肯收呢!”
死狗刚冒出一句,我立即制止了他,因为我不想死狗说出这根簪子来自古墓中。苏雪在一边嘻嘻笑道:“张子明,你只说对了一半。确实,你这根簪子扔路上,我都没兴趣捡。只是我看到这根簪子虽然没什么光泽,但是做工很精美,只是心中好奇而已。”
死狗眼珠一转,不顾我的阻止,接着苏雪的话道:“对啊,苏小姐说得好。还真是奇了怪了,做簪子的人可能脑子不对了,居然花这么多心思去雕琢一根低劣的材质。”
张子明一脸尴尬地道:“大家别误会,这根簪子不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七年前,我师傅算出我母亲已经死了,魂魄困在西凌村,便把这根簪子交给了我。”
这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赶紧追问道:“张子明,这是你师傅给你的?唉,你师傅是道士,难怪给这根簪子起了个吓人的名字,什么破棺簪,让人一听就觉得晦气。”
张子明摇了摇头,一脸委屈地道:“你们凭什么说这根簪子的质地很差?我师傅可是把它当作宝贝的。七年前,他把簪子交付给我时,那簪子在黑夜中还能隐隐发出光亮的。”
他是不是在吹牛?我们几个互相对望了几眼,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张子明的身上。
本書源自看書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