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安排了许多课程给小皇帝,并且换掉了徐太傅,任命内阁大学士为新的天子之师。
这个消息,早朝之后,便传遍了皇城。
“摄政王也是说一不二,徐太傅居然真被关进了牢狱,还连带了一大批官员。”
“摄政王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能早日独当一面,徐太傅虽是三朝元老,可他教导了皇上那么久,你们也知道皇上如今那样子.....”
“都知道徐太傅是皇上的人,这可是断了皇上的臂膀,以后估计得跟摄政王越发水火不容!”
“别的不说,徐太傅家的那位千金,可是燕都第一美人,又是出了名的才女,跟皇上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要我说,皇上指不定为了红颜怒发冲冠,跟摄政王闹上呢!”
“嘘,你们小点声,皇家的事,我们小老百姓还是别瞎掺和。”
“就是,反正只要有摄政王在,这大端就太平,咱们只管好好做咱的生意!”
一身灰布粗衫的少年,正皱着眉头,坐在街道边的茶馆里,听着众人议论此事。
一个十七八岁的胖子,坐在他的对面,小声问他:
“元弟,看样子摄政王开始对小皇帝开刀了,嘿嘿,这可是好事,你咋还这么丧气呢?”
少年眉目英俊,目光清朗,闻言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
“不太对,摄政王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别想这么多,这事儿也急不得,不管摄政王到底什么打算,那徐从文下了狱,小皇帝的势力肯定更加不稳,也算是个好消息。”
胖子挠了挠头,给元祁倒了杯茶。
少年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只是我没想到,摄政王会追究徐从文的过失,还将桐城之事重提,要为冤死的桐城百姓讨公道。”
元祁低头,坚毅的眉眼闪过一丝犹豫。
胖子看了四周一眼,凑过来小声道:
“元弟,你可别心怀愧疚,他现在做再多也是枉然,咱们死去的那些亲人都回不来了。”
元祁叹了口气,握了握道:“没错,既然咱们活下来的人,决定走这条路,就没法再回头了!”
眼看天色渐暗,元祁掏出几个铜板,放在茶桌上。
“时候不早,燕都不宜久留,咱们今晚就赶回桐城去。”
“成,我去把货装着,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两人起身离开茶馆,刚走出没多远,街上便起了一阵骚动。
“快,快让让!”
一辆失控的马车,疾驰而来。
马夫的神情慌张,一边嚷着,一边拼命去拉扯马匹。
但马却因此跑得更快了。
“啊——救命!”
女子惊呼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街上来往的人们,顿时四散奔逃,元祁被冲撞了好几次,刚稳住身形,便看到马车的车帘被揭开了。
女子面色有些微惶,鬓发凌乱。
一手紧紧握着马车门,女子呼吸急促,咬着唇,明明很害怕,但却强作镇定地往外挪,像是打算跳下马车。
马车疾驰,一个柔弱女子此时跳车,定会重伤。
“不可!”
元祁见状,忙喊了一声。
人已经快步奔了上去,猛地将马拽住,马匹猛然受力,前蹄高抬,发出一阵嘶鸣。
徐嫣然被吓了一跳,手里没抓稳,人便直直地坠了下去。
“啊——”
猛地闭眼,徐嫣然想要护住脸,但恐惧让她压根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
糟了!
徐嫣然惊惶不已,这么摔下来,只怕是要半残。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揪住了她的袖子。
徐嫣然心头一喜,得救了?
撕拉——
袖袍破碎的声音传来,徐嫣然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便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面部一瞬传来的痛意和麻木感,让她差点昏厥过去。
“姑.....娘....”
看着眼前直直坠下,脸着地的女子,元祁愣愣地看了眼手里半片衣角,整个人都懵逼了。
“对不起,对不起!”
元祁忙俯身,想要将地上的女子扶起,对方却狠狠地摔开了他的手。
“你个登徒子,别碰我!”
徐嫣然浑身疼的厉害,心里也气怒不已,挣扎着起身,瞪向面前穿得破破烂烂的元祁。
“哪里来的难民......”
徐嫣然眼睛肿得厉害,看不清元祁的长相,只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犹如乞儿,一想到这样的人要碰她,她就一阵恶心。
她抬起袖子,捂住疼的厉害的脸,往后退了退。
即使面前的姑娘鼻青脸肿,但眸光里的嫌弃还是一清二楚,元祁也有些尴尬地后退了一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徐府的丫鬟匆匆赶到徐嫣然身旁,将人扶起。
“小姐,你的脸!”
丫鬟倒吸了一口凉气,徐嫣然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难堪,低喝了一声:
“闭嘴,赶快带我回去!”
丫鬟连忙替徐嫣然遮挡,两人走得十分快,有些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元祁转头,看向狼藉一片的马车,上面刻着的‘徐’字,默默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