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的父亲,沈常春,当年是能挂帅出征的大将。
十二年前,他却突然自请辞去家主之位,一个人离开了都城......”
一同丢下的,还有年仅十岁的沈戈,和他的母亲。
都城里各种传言,说沈常春当年是被一个女人勾走了魂,那女人还有了身孕。
他不惜丢下世家家主之位,也要跟女人私奔。
连沈家家主都不能轻易迎进门的女人,会是什么人?
都城里流言四起,沈戈的母亲,因此郁郁而终。
大房就此凋零,竟只剩下沈戈一人。
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在沈家寸步难行,便干脆离开沈家。
“十五岁便隐姓埋名投了军,如今已经是左前锋将军了。”
难怪,看着那么温润的人,身上却有一股暗暗的肃杀气息。
他成年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探沈常春的下落。
失去父亲的他,在沈府如履薄冰,连母亲死去,也没有得到父亲的只言片语。
他有些恨沈常春的不负责任。
也好奇是什么样的孩子,夺走了他本该拥有的父爱。
他跟踪了沈常春。
然后,他见到了沈遥。
在沈常春置于边陲之地的小镇宅院里。
那个娇气又任性的小姑娘,一脸好奇地问他是谁。
“我......是你哥哥。”
沈戈鬼使神差地,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这座小小的沈府里,并没有那个女人的痕迹,小丫头没有娘,对于从天而降的哥哥,却是下意识地亲近。
白鹿镇距离都城甚远。
但从那之后,沈戈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派人送些小玩意给她。
这一切,沈常春并非不知情。
沈戈的出色,和大度,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心生了愧疚。
他给皇帝传了一封书信,表明自己有意将沈家托付在这个孩子身上。
“沈戈屡获军功,受到赏识,被皇帝封赏,沈家嫡子的身份,也因此大白于人前。”
从那之后,沈戈在沈家,至少明面上的地位,是水涨船高。
但实际上,从那以后,暗杀沈戈的人就没断过。
因为皇帝有意,将沈家重新交回沈家长房唯一的孩子手里。
哪怕,沈戈并不想要。
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感恩皇帝的看重和信任。
所以,在皇子们夺嫡之争日益激烈的局面中,沈戈依然是忠君的保皇派。
他不愿进入任何一派的阵营。
但也因此,与沈府的利益站在了对立面。
因为沈卿卿的关系,沈府上了九皇子容殷的船。
容殷和太子的夺嫡逼宫之夜,有沈卿卿的提醒,成功弄死了太子。
直接逼入皇宫,请病重的皇帝下诏书传位。
沈戈千里走单骑,一人独闯层层包围的皇宫,赶来护皇帝。
对战之中,他断了容殷一手臂。
“找到当初那个孩子....”
皇帝临终前,拉着沈戈的手,求他帮他找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沈瑶的母亲。
前大学士之女,与沈常春是青梅竹马。
却被微服私访的皇帝一见钟情,两人很快互生情意,就要谈婚论嫁。
但沈遥的母亲得知皇帝的身份时,却选择了拒绝。
“她说,只想要一个寻常百姓家的丈夫,不愿要朕这样三宫六院都不能自己做主的皇帝。”
病床上的皇帝,苦笑着。
愧疚又自责:“她那时已经有了身孕.....朕想用皇权将她接进宫里好好对她,却没想到反倒把她逼得越来越远。”
“她逃跑了,朕彻底地失去了她的消息......”
沈戈听着皇帝的临终之言,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都仿佛得到了答案。
那个传得满城风雨,让他父亲不惜离家消失数年的女人,只怕就是皇帝口中寻找多年的人。
“人人都想争这个位置,但朕自认待他们不薄,朕不欠他们的......”
“朕此生唯一的亏欠,是那个没见过面的孩子。”
皇帝从枕头下,拿出一封诏书,交到沈戈手里。
“这是传位诏书,是朕送给他的礼物......”
“本不该让你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和风险......但偌大一个皇宫无人可信,唯有你破了重重包围,冲到了朕的床前。”
“除了你,朕竟也找不到第二人可以托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