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谨盯着这个奇怪的陌生人,一张奇丑无比的脸,满是褶子的脸上都是骨头,看不到一点肉,那蓬起的头发更显得诡异恐惧。
蓝幸没有得到回答,紧张的上前,禾谨感受到周围气氛的紧张。这个出现的陌生人,他不知道心里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去考虑这件事情。
蓝幸深受郑天心重视,不管郑天心干什么,都让他跟在身边。所以,他带来的人没有道理会害郑天心。
这样一想,禾谨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唯一能安慰的就是,要是郑天心此刻除了什么问题,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那么,他忍受了这么多年,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那黑瘦弱小的男子一转头,头上蓬起如钢针的短发跟着软塌塌下来,又恢复了原先肮脏不堪的模样。
禾谨明显感觉到郑天心的身子软塌塌地滑下来。
“睡一觉就好了。”那男子嘴里吐出一句十分晦涩难懂的话来,但因为短,禾谨竟然听懂了。
禾谨不等蓝幸开口,将郑天心放回了床上,看了一眼蓝幸。
“出了什么事?”禾谨突然开口,蓝幸闻言一愣,没想到一向不问任何事情的驸马爷竟然会主动来口问。
蓝幸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这才谨慎的开口。
“回禀驸马爷,长公主前两日遇到了麻烦,此人与乾道寺有些关系。”长公主一离开端王府,就让人去查朝仁郡主身边的那个神秘太监。
消息也回来不少,但是蓝幸不会与眼前的禾谨说,更不会说长公主是看上了这人。
禾谨看了一眼蓝幸,没有再问,对方的话显然有所隐瞒。
烟霞恭敬地接过驸马爷手中的扇子,为自个公主扇着。金萝端着汤羹,驸马爷已经照顾了一天一夜,并未吃多少东西。
禾谨抬手拒绝了,他没有胃口,三生见此,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蓝幸见禾谨不再相问,顿时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已经沉沉睡去的郑天心,估计一时半刻也不会醒来,于是带着那个怪人先退了下去。
“少爷,您还是先在榻上休息一会吧。”三生忍不住开口了,此刻皇后娘娘的人不在,不需要这样扛着。
“不用,你先回去,让三石来换你。”禾谨并没有看床上的郑天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说恨么?谈不上,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无辜。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说不恨么?谁刚开始不是豪情万丈,以为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临到头来,所有看似光明的路,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两个时辰后,郑天心醒了第一时间就传召蓝幸。
蓝幸本就守在殿外,立刻进来,禾谨见此,趁机退了出来,带着三生立刻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主,属下带来了一个人。”蓝幸直接将人带了进来。
郑天心看了一眼与蓝幸一起跪在地上的男子,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意,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作罢。
“此人能制服那个太监?”郑天心还是不放心,不是她不相信蓝幸,这么多年来,蓝幸出手从来没有失手过,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会慌。又想到那太监的样貌,顿时觉得这样的人不在她身边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公主,您放心,这位是奴才的师兄,以我们师兄弟二人,一定能制服他。”蓝幸立刻肯定说道。
“启禀主子,朝仁郡主身边的那个太监的底细,属下也查清楚了。”蓝幸立刻说道,“此人原是二殿下身边的那位神秘的法师,二殿下死后,此人也受了重伤失忆,被朝仁郡主应差阳错之下救了下来,此后就跟了这位郡主。”
郑天心闻言,更觉得是暴殄天物了。
要知道这些消息并不难,宫里遍布着各种势力的眼线,而他要知道这些,根本就不需要去找,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蓝幸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公主,还有一件事情……”
“有话一次性说完,本宫没耐心听你说半句留半句……”
“公主,这位银河法师并不是真的太监,并没有净身……”若是以这个理由从宫里施压,说不定这件事情都不需要他们费多少的力气。
郑天心闻言,先是一愣,顿时神色清明,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早说。
“蓝幸,这事就该第一个说出来。这人本宫要定了。”郑天心当即决定了,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竟然让她遇到这样一个极品的人来。
蓝幸张了张嘴,公主,重点不在这里。
“公主,除了我们之外,四殿下也准备下手,比我们出手更早,已经借机接近朝仁郡主一段时间。”
郑天心顿时将手里的碗扫了出去,哐当当在地上滚了一圈。
“扶恭那毛头小子要这人做什么?他又不是那个活死人。”郑天心很恨地说道,不行,不能再等了,得找个能动手的机会,快速出手才行。
“公主,你放心,此时奴才已经安排妥当,后日游湖,奴才听闻郑皓元请了朝仁郡主一起去,到时候动手,人多眼杂,趁乱动手,到时候,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
居南一被临时派任负责游湖那一日赋诗会的主场,这一场赋诗会是临时加上的,是太后娘娘突发奇想,更压上了一样宝物作为彩头。
可见太后娘娘对这件事情的看重,除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拿出了一样珍宝作为第二名的彩头,这在以往的赋诗会上是没有的。
自然,这一场游湖的目的显而易见,都外的、都中的世家贵女、高官子弟此时都集中在郑都,青年男女如鲜艳正开的花朵,并不是为了太后娘娘的那一只可传世的翡翠镯子去的,翡翠镯子会给谁,在世家大族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人选。
太子殿下至今未婚配,太后娘娘更看重的是始平世家的嫡长女。太子殿下的意思只怕也是如此。
只是,居南一觉得太子殿下行事低调,可是这一次的做法,却出乎他的意料。
居南一今日回去的比较晚,月色晴朗,正适合步行。
“南一哥。”居南一不用回头,就知道的了来人。
“行则。”居南一转身就看到了陆行则,显然是等了他许久的。
“南一哥,后日的赋诗会,听说太子殿下让你主持?”陆行则也不藏着掖着。
“是。”居南一看了一眼陆行则,这小子没有开窍,却也是这次的炮灰,并没有什么损失。
“南一哥,你知不知道,后日我们右春坊的几人也去。”陆行则神秘兮兮地开口,这是一次好机会,能够在这么多世家贵族面前露面。
“哦?端王让你们组队参赛?”居南一表现的很惊讶。
“是四殿下。”陆行则抓了抓头。“南一哥,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你那本祥章诗集借我回去应个急。”
“成,你随我回去取。”居南一应道,嗯,四殿下可以完美避开他与太子殿下的嫌疑,且文赞与郑皓元亲厚,是最佳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