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百十米的山路,每一步都仿佛无限延伸着,马蹄声叮叮咚咚踏在石头上,然而,等文晟走出这段山路,直到走到了尽头,尽管汗流浃背,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直到队伍里的所有人都走出了山谷,任何事情也没有,阳光透过山的缝隙射在了士兵们的脸上,憔悴不安、疲惫不堪。
文晟陷入了沉思,此时再去想那些带路的东疆军,已经于事无补,对方能有这般大的本事,就算那是真的东疆军,是不是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文晟当即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疆,由东疆的人通知所有文家的势力,要当心这突然出现的敌方势力。
文晟可以肯定,这一定是郑淙元的人,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郑淙元有这样一个势力,又怎么会憋屈地这么多年都不动手,任由他们文家疯涨势力。
可如果不是郑淙元的人,那么还有谁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实力恐怖的势力,文晟不敢再想下去,难道除了他们,还有人窥觊着皇位?
“将军——”心腹微微一愣,这个时候就出发,他们的人已经整整奔波一个昼夜,再不休息,只怕……
“休息两个时辰,安排人手巡逻,两个时辰后即刻出发。”文晟此时心再急,也知道不是休息的时候,但是对方也一定疲惫,所以他还有时间。
两个时辰后,队伍很快就出发,骑兵一队,文晟亲自带着骑兵直接朝着东疆的阵营疾驰而去,此处与东疆已经相隔不远的距离,文晟想着文群不可能将手下的士兵都带走,总要留一些人,这是他们原先一早就计划好的。
傍晚时分,文晟已经赶到了东疆的军营,从军营外看过去,见军营内士兵操练有序,文晟松了一口气,立刻让人去通传。
跟着出来的耿副将,一看到文晟,立刻小跑了过来,亲自牵了马绳。
“将军怎么提前到了?”耿副将看了看文晟将军身后,所带的骑兵只有近百人,想必大部队还在后面,这么大的部分行军,自然粮草休整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留在此处。
“军营里还留有多少人?”文晟立刻开口问道,他虽然不肯定对方的身份,但是对方知道耿副将,更知道东疆军营里的事情,只要一问,就知道对方是真的知道,还是编造的,那么,东疆军营的细作就浮出水面了。
耿副将一愣,但东疆军原本就是从东南疆分出来的,耿副将更是文晟原先的部下,立刻回答道。
“将军,军营里留有八千人。”
文晟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了耿副将。
“将这些日子没出军营的笼在一处,出了军营的也笼在一处,耿良,我且有事问你。”文晟立刻说道。
耿副将见文晟神色不对,立刻将文晟引入了主营帐之中,让守卫退了下去,这才跟了进去,片刻之后,耿副将神色怪异地从主营帐之内出来。
出事了?而且,他们军营里有细作?
的确,知道他们的人去世家的并不多,如今在军营里知道的也只有几个心腹的副将,而出去的也只剩下了两人,如今一人在军营,另一人还没有回来。
只是,他们东疆一向团结,怎么会出现细作,而且,文晟将军说,东南军有损伤,至于多少损伤并没有细说,可是耿副将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耿副将很快将那一队出去的士兵的底细都调了出来,虽是新兵,但也在东疆军内一向十分不错的小队,耿副将不太相信对方是细作。
只是现在,文群将军也不在,文晟将军的命令他们自然要遵从,耿副将立刻传令下去,将士兵分作了几波,直说是给东南军的弟兄们腾地方。
文晟亲自等在主营帐之内,虽说,被他这样等到的机会十分小,但是文晟坚信,对方绝对不会只是针对他们东南军,而且东疆军与他们本就一体,那么第二个目标很有可能是东疆军。
而且,这几日东疆军营里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就让文晟隐隐觉得,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军营里的东疆军。
耿副将的眼皮子直直地跳了一个下午,东南军的举动让他更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跟着文晟将军的骑兵很快被安置了下来,若是以往,他们定会各自寻以往的弟兄们,好好地絮叨,可是这些骑兵却直接在帐篷中,根本不出来,就连找过来的弟兄们,也根本进不去,理由是一路赶来,累了。
这很不合常理,耿副将是亲眼见过他们之间身后的弟兄情,甚之,几次,他看到骑兵中有些士兵再偷偷地抹眼泪,耿副将心绪更加烦躁了,对文晟将军交代的事情更加的认真起来,立刻又将文晟问的那些人再排查了一遍。
下一刻,耿副将竟然看出了些问题来,那些士兵竟然诡异的是同一天入伍,家乡也是同一个地方,就连名字,此刻,耿副将甚至觉得这些名字都有些怪异。
因为十分的工整。
“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文晟将军沉声说道,下意识地已经捏紧了拳头,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要先发制人,在这些人布下那样的迷阵之前动手,这样或许能挽救东疆军。
耿副将立刻暗中召集了许多衷心的部下,悄悄地带至主营帐,天色渐渐地开始暗下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然而,没有让他们等多久,营地外很快就出现了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很快有士兵来报,回来的正是那一批人,十余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文晟立刻站起身,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对方想让他们信服,最好的法子就是弄一队真正的东疆军,因为东疆军与东南军太熟,轻易是骗不了的,当初他们毫不犹豫地相信,到现在,文晟也确定,这些人就是真正的东疆军。
文晟将军立刻站在了了望塔上,只见为首的那人正极速朝着军营而来,这张脸文晟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正是昨夜在天堑里接应他们的那一群人,那张脸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文晟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