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淙元看向居南一,如今郑淙元可以相信的也只有他了。
居南一心思烦躁,可是此刻却不能表现出来。居南一点了点头,只是试试,那小子若是这么点法子就被人破解了,那也不足为惧了。
郑淙元也只是问一问,在看到钢环的效果那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问只是潜意识的,想要居南一也参与进来。
毕竟,他若有什么差池,郑念如能托付的就只有眼前的居南一了。
“好。”郑淙元看了一眼居南一,跟着看向眼前的男子,对于结果,他有心理准备去承受,与其生不如死地活着,让郑念如委屈,不如……
只是,他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郑念如陷入更加不堪的境地。
“贵人,小的觉得还是挑一个……”男子却有些犹豫,他心里没底啊。
“就现在——”郑淙元一刻也等不得,如今的境地逼迫着他必须改变,他没有时间再准备,只有任何时候都全力以赴。
……
“第几天了?”郑念如突然开口问道,眼前是一片祥和的气氛,难得的暖阳,冰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晨得宫与端王府原先的院子一样,有着宽宽的廊檐,也铺上了木板,与屋内的地龙相通。
阳光更温暖,眼前的绣架上绣的是鲜艳的牡丹,雍容大气,花开正艳,已经出现雏形。
云娘微微一愣,好像刚才娘娘问了自己什么?
只是郑念如问的没头没尾,让云娘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肯定,什么多少天了?娘娘的月事走了有几天了。
下一刻,云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郑念如问的是什么了,立刻站起身。
这件事情谁也有默契地不提,是怕提起来,整个宫里都陷入担心之中,惹娘娘伤心。所以都强作欢颜,伺候的也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触碰了这一根敏感的神经。
“娘娘,已经……二十二日了。”这个月是小月,所以还有八天,这么快?
郑念如点点头,是二十二日了,瞧着郑淙元的模样,郑念如不确定,再过八天会是怎样的光影。
不管怎么样,她觉得有必要和郑淙元好好地谈一谈了,这么多天,郑淙元不甘也好,怨恨也好,此时也应该该想的都想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好好地说一说她的想法了。
如果一个银河能换回南郑国的安稳,换回郑淙元平安无事,就权当养了一个逗自己开心的在身边就行了。
毕竟,上辈子,她嫁了居南一,郑淙元的反应好像也并没有……
“汤熬好了吗?去晨元殿把。”郑念如站起身,云娘立刻让浮冬她们停下手里的活,这些天她们提心吊胆,可是,娘娘的心情似乎比她们想象地更加平静。
云娘示意拂冬她们去准备汤食,亲自跟了郑念如进了大殿,取了一件披风为郑念如披上。
郑念如不提,云娘自然不敢开口,可是如今郑念如问了,而且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开口直接问这个问题,云娘不知道会不会再听到,错过这个时机,她想要说的话就怕没时间说了。
“娘娘,有些话,老奴想与娘娘说一说。”云娘开口,那言语立刻温和了下来,念如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用命保护下来的如娘的孩子,如果此刻让她去九泉之下去见如娘,她也可以说问心无愧了,她已经尽力了。
郑念如坐在了椅子上,示意云娘也坐下。
云娘也不推辞,坐在了一侧的圈椅之上。
“娘娘,老奴还是那句话,男人嘛,就是天上的那月亮,能看到,能摸到,你想要拽紧手里却不能的,我们能用就那暖都不暖的月光。”云娘说着,其实她很想说,男人都那个样子,不能当真,郑淙元不能,那银河也不能,现在吵着闹着,无非是男人的自尊心。
所以,不要把他们当回事,那种事情,说开了,也就那回事。
郑念如点点头,她明白云娘的意思,也感叹,正因为从小在云娘的影响下,这种事,对她来说,就算不愿意,也没到那种要死要活的地步,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走到后来被世人垢弊的那一步。
就算如此,郑念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不能,规矩向来是人定的,祖训尚且可以打破,人生苦短在世几十年,上辈子她才三十余年的年岁,有什么想不开的。
“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郑念如难得十分温和地开口,更感谢云娘从小对她的影响,没有让她困在身为女子的局限之中。
所以,得失参半,荣枯与否,只有她才有答案。
云娘依旧有些不放心地抬起头,她当初让郑念如接近郑淙元的目的,是为了能让她们脱离启顺楼那苦海,那是她们能抓住的唯一机会,郑淙元是唯一能与延平太后对抗的人,也是唯一能够救端王的人。所以一开始,她不惜强调男人只是用来利用的,不让郑念如动心,明知不可能而痴心妄想。
可是渐渐的,连云娘也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就算是被世人鄙弃,她们关上门过好自己的日子的就行了,守着端王,守着一门还算相安的婚约,云娘一直这样盘算的,端王也一直这样盘算的。
可是事与愿违,如今的这一切,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她怕,云娘很怕……
“云娘,时间不早了,走吧——”郑念如看到门外等候的拂冬等人,站起身。
云娘赶紧站起身,跟着郑念如朝着门外走去。
郑念如觉得她能相通的东西,不代表郑淙元能相通,就比如郑淙元,上辈子就困在那祖训之中,一辈子都没走出来,就算是他当不了皇上了,也依旧自责,依旧自暴自弃。
但知道这辈子,郑念如才发现,郑淙元的用情之深比她想象的更深,如果他想不通,剩下的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郑念如走进晨元殿,这才发现殿内一片寂静,有些不对劲。
等郑念如的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升起的时候,只听到殿后传来一声嘶吼,就像是有人忍受着极致的痛苦却忍不住的嘶吼。
而那声音,郑念如听的清清楚楚,正是郑淙元。
郑念如立刻就往里走,其竹匆匆迎来出来。
“娘娘,娘娘,你不能进去,”其竹要拦,郑念如已经一把推开其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