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南一见面前黑暗中还有几个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显然,这些人出了行动僵硬之外,并不是没有脑子。
又或者,脑子也像跟着有些僵硬,但并不是一点没有。
在居南一连续扔出两块石头之后,居南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看来,想要引开这些人,只有想别的办法了,不然,刚刚离开的那一群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想要再吸引他们离开,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在居南一也有些着急的时候,黑暗之中,一个细小微弱的声音从居南一的另外一边传了过来,那声音细微地若不是黑暗中这些人突然一动,居南一都察觉不到。
下一刻,果然有细微的声响,这声音……,就像是十分小的动物发出来的。
“吱吱吱——”一只十分小的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自从生下来没有出过几次洞的小老鼠,一不小心走岔了路,此时在地牢里走的十分慌乱,叫声唤着母老鼠。
可就是这样细小到微弱的声音,站在中间看守的鬼灵壑的人似乎十分关注,不仅全神贯注,下一刻,恨不得上身前倾成一个大大的弧度,朝着那小老鼠声音的方向。
这种场景说不出来的诡异,居南一暂时按下心中的焦急,且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这些人中突然一人忍不住了,飞快地扑了出去。扑向老鼠的方向。
黑暗之中,居南一虽然看不到老鼠在哪里,但是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十分清晰的,但凡行动迅速一些的人都会听声辨位,想要抓住也不是什么难事,下一刻,那鬼灵壑的弟子已经抓住那只小老鼠。
如果,先前这些人对出现的一只小老鼠十分关注的情形让居南一觉得诡异、头皮发麻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一幕,这种感觉几乎让人作呕。
那捉到老鼠的弟子下一刻直接将老鼠塞进了嘴里,咔擦一声,是牙齿咬碎老鼠脊骨的断裂声,鲜血喷满口腔的声音,昏暗的灯光下,那老鼠黑色的尾巴在那男子嘴角挣扎了几下,跟着一下子被男子塞进了嘴里。
咔擦、咔擦——
居南一恨不得吐出来,然而其他鬼灵壑的底子,看着吃老鼠的同伙,目光紧紧盯着,恨不得留下口水来。
可那鬼灵壑弟子从扑出去到抓到老鼠,再塞进口中,一气呵成,没有给旁人一丝机会,等众人回过神来,那只老鼠已经吞进了肚子里。
跟着,其他鬼灵壑弟子又看向黑暗中,似乎在等老鼠的声音继续想起。
居南一忍住强烈地作呕的反应,一个主意在脑海里升起,事不宜迟,居南一片刻不耽搁,直接出了地牢,出了地牢,居南一就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压下了刚才不断地作呕。
跟着,居南一消失在黑暗之中。
居南一知道哪里才能找到更多的老鼠,这是取决于他十分贫穷的少年生活,而不二法寺就在山腰,这种老鼠就会更加的多,只要找对了地方。
不到一会,居南一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立刻又返回了地牢,这一次,他事先将自己的口鼻都遮住了,不是怕被人看见,而是那气味实在太难闻。
刚刚的那一群鬼灵壑弟子依旧在站在远处,身形笔直,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但下一刻,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居南一能够捉到老鼠,但控制不了让做这些老鼠不叫,因此,出手十分迅速,一见这些“人”的头颅转过来,已经飞快地将手中的布袋子扔了出去,下一刻,老鼠立刻满地跑了起来,老鼠的叫声以及四处散开逃窜立刻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下一刻,一个两个鬼灵壑弟子冲了出去,扑向那些老鼠。
居南一立刻穿了过去,走到最深一层的地牢,此时地牢里已经满是老鼠的叫声,那最深的地牢之中,果然还有看守的弟子。
居南一又将手里的另一个黑布袋扔了出去,里面仅剩的两只老鼠立刻窜了出来,那些看守的鬼灵壑弟子立刻两眼放光,有外面的一样。
居南一终于见到了那个失踪了一个月多的火奕法师。
灯光下,火奕法师一身白色的衣袍在地牢中已经污渍不堪,但男子依旧静静地坐在地上,闭着双眼,仿佛没有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处境一般。
“火奕法师——”居南一事不宜迟,直接打开地牢的门,钻了进去。居南一进来就发现,地牢的门根本没关,然而,带在地牢里的人却根本出不去。
火奕法师似乎已经知道居南一的到来,睁眼看了一眼居南一,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
“皇上让微臣来找法师,微臣终于不负重托——”居南一直接开口说道。
“皇上?”火奕法师开口了,有些意外,又有些……
“他到底还是当了皇上,到底没有听本尊的劝诫。”火奕法师开口说道。
居南一微微一顿,但男子是极其聪明的人,想起上一辈子,乾道寺的反应。
“难道,法师还是觉得,天象命数都是一层不变的么?那么多年前的预测,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居南一冷冷说道。
有些事情已经是秘史,上一辈子也是,他收到乾道寺秘密叛乱消息的密报时,想到的乾道寺想要趁乱谋叛,毕竟那个时候的南郑就像是一块没有主人的肥肉。
火奕法师看了一眼居南一,并不置可否。
“运道就是运道,就算郑淙元坐在皇位上,也一样做不长,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火奕法师说着,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任何斗志。
居南一静静地看着火奕法师,他不相信,上辈子没有乾道寺,没有鬼灵壑,同样是南郑皇族的血脉登上了那个位置,与如今郑淙元又有什么区别,南郑国不照样……
还是说,上辈子就算是他的子嗣坐上了那个位置,到最后也改变不了南郑国灭亡的命运?
居南一慢慢地意识到,那么多年,他不是一次意识到南郑国要灭亡,但又在他一次一次地力往狂澜之中才苟延残喘,对,就如同火奕法师所说的一般。
火奕法师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就击垮了居南一堆垒的自信和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