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
窦奶娘摇摇头，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每一年都是如此，家家户户凡有科考之人，都多送老爷礼物，期望得老爷指点……”
绿萝抿了抿唇，忍不住道：“但是老爷现在，他也想当个凡人。”
窦奶娘猛地拔高声音：“老爷是神仙一样人物，怎会想当凡人？”
顿了顿，她这才轻哼一声，“你下去吧，去跟红萝摘些花枝，也好摆在屋里。”
绿萝欲言又止。
最后触及唐双儿那安抚的目光，绿萝这才丧了气，乖顺的退了下去。
直到绿萝走后，窦奶娘才平和的道：“让你们见笑了。”
这还是她入屋以来，第一次把苏轻舟提在嘴上。
饶是唐双儿，此时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明白，窦奶娘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无声攥紧拳头，唐双儿首先开了口：“奶娘，我要跟我相公成亲。爹那边也同意了，他让我们留在乌山镇，还要给我们置办房屋。”
言下之意。
没人能拆散她和她相公。
但窦奶娘却不以为然。
她平静的捧起手边的大红袍，轻轻吹了口气，吹起茶面上的茶叶花后，她这才敛下眉眼，喝了一口茶。
“你的心情，我明白。”窦奶娘淡淡的道：“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到大，不疼爱嫡小姐，反而是一直对你另眼相看吗？”
唐双儿摇头，“承蒙厚爱。”
窦奶娘目光如箭，钉在唐双儿的身上，“因为你身上，自始至终都有着一股倔，也是这股倔，让我觉得，你跟年轻的我十分相同。”
唐双儿哂笑。
这时接近中午，下人慢慢上来，替换桌面上的糕点。
唐府的厨子手艺巧。
这些糕点的形状，都被捏成了小鸡小鸭，还有小兔子的模样，看起来如白玉做成似的，更显得好看。
苏轻舟心智浅，原先就喜欢这些精巧的小玩意。
此时见到了，更是忍不住捏了几个去尝。
他没发觉到此时气氛的诡异，尝到好吃后，还迫不及待的抬头，“娘子，这些糕点好吃，你也尝尝看。”
唐双儿摸了摸他的头，“我不爱吃，这些都给相公。”
苏轻舟弯起眼牙。
窦奶娘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不由嗤笑，“但是双儿，你必须承认一点，你物色相公的能力，可比我当年差多了。”
唐双儿眉头微挑，嗤笑：“说完了？”
窦奶娘皱起眉头。
唐双儿继续道：“那就轮到我说了。奶娘，就算你当初跟我有多像，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一点：我不是你。”
她平时可以软弱。
她平时也可以低头。
但只要事情触及了她相公，她就能抡起狼牙棒直接冲过去打架。
眼看着窦奶娘怔住的模样，唐双儿淡笑一声，继续道：“我不是你，所以我也不会混成跟你一样的结局。奶娘，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你把你自己的冬冷夏热安在我的身上，可没先得到我的同意呢。”
“你……”
窦奶娘瞳孔一缩，浑身气得哆嗦，“我这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