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滴滴声仍在继续,床上的两个人生命都在不断的流逝。
文哥轻轻的笑了,轻蔑冷酷的弧度,下一秒,他从衣服里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锃亮的手枪,瞬间就顶在了陆晙的脑袋上。
尽管陆晙从来没有接触过枪,可对枪他却很熟悉,林语刚进警局得到佩枪的时候,天天抓着他一起去警局练习。
陆晙在犹豫,对方掏出枪之后他很震惊,可过后就是镇定。陆晙肯定他不会开枪,因为他要救林语,如果他会杀自己就不会来找自己。
无声的对峙,陆晙没有任何松动,短暂的沉默之后,文哥缓缓把枪口指向了昏迷的林语。
“你要干什么?”陆晙大吼,却被林用先按住了肩膀。
“与其活的生不如死,不如我替她结束这一切?”
“你疯了!”
“是的,所以我不介意多杀一个。”
文哥拉下枪栓,瞄准林语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你猜她会不会感激我?”文哥问他。
陆晙在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看着那个女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可他现在却又要挖了她的心脏救别人!
“恭喜陆医生,你即将看到你的好朋友——死在你面前。”林用死死扣住陆晙的肩膀,不让他挣开。
“……我做!”
林用仍没有放开陆晙,却松了一口气,说道:“陆医生,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文哥冷冷的看向陆晙,警告的意味很明显——如果你再摇摆不定,我会让你后悔。
文哥收了枪,林用这才放开陆晙。
陆晙拔掉接上那女孩身上的监测器,刺耳的声音顿时消散,手术室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陆晙:“我可以做这个手术,但林语的身体还没有调养,一切还没有检查,她们的血型是否融合……”
“这个陆医生不用担心,陆医生只要能保证自己手术成功就好,我们已经做过一切检查了,现在就是做手术最好的时机!”
林用打断陆晙的话,打消他所有疑虑。
陆晙握紧手术刀,对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根本也不用担心他不配合。
因为林语已经注射过麻醉,陆晙直接拿起了手术刀,他也没有时间再做这些检查。
今天,他要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动刀,替她做手术,没有提前研究方案,没有仔细检查她的身体,被逼上了手术台。
锋利的手术刀一见皮肉,一道血痕立刻呈现出来。
只是林语,如果你醒来会不会怪我?怪我替你做出这个选择,怪我不顾你的意愿用这种方法挽留你的生命,怪我成为了杀人犯的帮凶?
林语微弱的呼吸喷在氧气罩上,氤氲出一小片水汽,此刻,她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
彩虹镇。
吴呈长回到警局,没管老顾的欲言又止,直接走入办公室关上了门,老顾摇摇头,无奈。
吴呈长习惯性的伸手揉眉,脑海里却响起了林语的声音。
“一天到晚皱着眉头,都不好看了。”然后她就会过来给他舒展眉头,略带冰凉的手指会抚上他的额头,会跟他讲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
他半天没有收到林语的信息了。
平常,她都会隔几个小时就给他发一次信息,一想到信息,吴呈长打开手机,看到了李嫣求救的那条信息。
他隐隐猜到,李嫣不会跟勇哥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根本没机会接触。可李嫣,却一再试探他的底线,甚至和通缉犯合作起来。
他觉得震惊也觉得心寒,这个曾经爱笑单纯的女孩是怎么一步步变得这么深沉有心机的?
吴呈长拨通林语的电话,不是熟悉的铃声,而是一阵没有声调起伏的女声,告诉他手机已被主人关机了。
吴呈长的眉头急剧的跳了两下,心头也紧跟着急跳了两下。
是他太紧张了吗?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
吴呈长将身子全部陷进椅靠里,仰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可没消片刻,他又一阵风似的刮出了警局。
原谅他草木皆兵,他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这个世界,他所剩下的只有她了而已。
吴呈长车子开得越快心里就越觉得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手中流走。
他停好车几乎冲到了楼上,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屋里冷清一片,东西是整齐的,阳台上还晾着衣物,她的衣服都没有带走,她吃的药也还放在家里。
看见一切如常,吴呈长呼出一口气,身体像抽干力气一样无力的坐进沙发里。
这个房间这个家,只有她在才算是家。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角,可眼前安静的一片,一切都失去了温度。
吴呈长将脸埋进双手,他该怎么办?怎么才能留住他的小语?让她少受一些苦?
林语夜里强忍痛楚的样子浮现在吴呈长的脑海里,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她在隐瞒,他只好装作不知情,可她还能陪伴他多久?
这样的日子是不是都是奢求了?
入秋的白昼总是短些,吴吴长在家里等了两个小时依然没有看到林语的身影……下午两点,阳光已没有那么热烈,吴呈长的身体也觉得有些冰凉了。
他咽了咽干涸的嗓子,因为久座双腿也有些麻木,他动了动身子给老顾打电话。
“……帮我跟交通队要我这一片的监控录像带,林语——好像不见了。”
——
江城。
每个人都有自己安全的领域,做起手术的陆晙仿佛是他自己一个世界里的王,自信、冷静、沉着。
林用在一旁不时的帮帮忙,陆晙拿着手术刀的手分外稳,他心无旁骛,一心只有手术,未曾想手术之后,一切会发生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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