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轰的一声响!
意识瞬间被抽空了,她身子僵滞着,眸子瞪得大大的,完全无法思考。
“傻了吗?味道如何?”
温庭眸光深邃灼热地凝着她绯红的双颊,戏谑地说:
“你要是自己都觉得不好吃,那剩下的我就不吃了。”
唐伊兰怔怔地,思绪凌乱,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眸圆瞪,唇瓣上还有着他的味道,酥麻柔软,让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是不是需要多尝几次才能品出味道?”
温庭唇角扬着迷人的弧度,扣着她手腕的大掌还未放开,说话间俊脸再次压向她,好闻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鼻息,唐伊兰蓦然惊醒,本能的抬手去捂他的嘴,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
刚才被他一拉,她整个人都扑到了他身上,这会儿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极度暧昧,可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暧昧的姿势,而是他是病人,她为自己刚才饿狼扑食的行为感到羞愧,更怕压到了他。
“温庭,你先放开我。”
她结巴着,声音都变了调。
老天,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居然吻了自己?
唇上那酥麻的感觉久久不散,她只是下意识的伸出舌尖来舔,殊不知这一举动对温庭而言简直就是引/诱,他眸子深处一抹火光闪过,半眯起眼,魅笑着说:
“是你扑过来的。”
唐伊兰小脸烫得要烧起来,心更是乱如麻,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眼睁睁地看着他再一次吻上自己的唇,脑子里只剩下无数的星星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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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希虽然口口声声念着让妈妈陪他睡,但终究,他还是输给了腹黑的墨御宸,被他哄得早早入了梦乡。
橘色灯光弥漫的主卧室,空气里丝丝暖意流淌,订制的真皮沙发里,墨御宸算着时间,把煎好的药倒在了碗里,颀长身躯靠在沙发里,眸光温和地停落在碗中深色的药液上,任浓郁的药味萦绕着呼吸。
紧闭的浴室门里一片柔和的亮,若是换了平日,他肯定会心思不存,找借口进去浴室帮阿凉洗/澡,可今晚,他特别君子,没有跟着进去,倒不是因为阿凉需要调理身子,而是他心里有着心事。
浴室里,阿凉很舒服的泡在浴池里,氤氲水气包围下,精致美丽的五官染着一层朦胧的美,乍一看,有着几分虚幻和飘渺的味道。
隔着紧闭的门板,她也闻到了外间卧室里的药香,秀眉不自觉的蹙起,想到一会儿要喝下一大碗药,她又后悔答应那个人治病的事了。
今天下午在医院里,苏阿姨告诉她,只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她是完全可以再要宝宝的,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没有一年半载的坚持, 见不到疗效。
一年半载,对于别的人或许很快,可是对于她,对于墨御宸,却是太长了。
到那时,他不知在何方。
她也不可能再躺在他家的浴池里,外面那人静静守候。
想到此,心里无端又泛起一阵酸涩,忧伤悄然爬上眉梢,她垂眸,视线幽幽地落在自己凝脂白玉的肌肤上,若是没有了他,自己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又有什么用。
墨御宸等了许久,按着正常的速度,阿凉应该洗好澡出来了,可浴室里没有一点动静,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抬手敲门,轻声喊:
“阿凉,洗好了吗?”
“快了!”
里面传来敷衍的声音,墨御宸眉峰微微一皱,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犀利,再开口,低沉的声音渗进了一丝威胁:
“阿凉,药已经凉了,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再不出来,我就把药给你端进去。”
“知道了。”
里面的声音不敢再有敷衍,却多了一丝郁闷和不悦,他唇边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浅笑,自己猜得没错,她是害怕喝苦药,因此久久不肯出来。
温凉磨蹭了许久,穿好睡衣,打开浴室的门,那人正端着碗静静站在浴室门口,看见她出来,他微笑着说:
“我正准备把药给你端进去,一会儿太凉,就不好喝了。”
温凉皱眉,不悦地瞟了眼他手中的药,在里面的时候药味还轻一些,现在近距离,更觉药味扑鼻,难受得顿时拧紧了眉:
“热的也不会好喝。”
她借着擦头发的理由走向梳妆台,墨御宸好脾气地端着药碗跟着走过去,英俊的眉目间笑意清浅,似乎为她服务是件很幸福的事,笑着说:
“阿凉,你先喝了,我帮你擦干头发。”
他把药递过去,温凉嫌恶地避开,借口道:
“不用,我自己擦干头发再喝,你先放一边去,这么苦的药,你去帮我准备一点糖吧。”
“糖已经准备好了,在茶几上,我去帮你拿。”
温凉刚伸手来接,墨御宸眸光微闪,又笑着缩回手,端着药碗走向茶几,小心谨慎的模样像是怕阿凉会趁他不注意把药碗打翻似的。
待他拿了糖,才又端着药碗回到梳妆台前,温凉刚插好电,准备吹干头发,墨御宸伸手过来夺了她的吹风机,温柔的声音里渗着霸道:
“阿凉,先喝药。”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是命令,是威胁!
温凉眉心拧成一团,红唇紧咬着,她敢肯定,世上没有人愿意吃药的,可她却脑袋被门挤了,居然答应喝这么苦的药。
“御宸,这药会不会很苦?”
“只有一点点苦,我尝过了。”
墨御宸微笑着,看着她的眸光温柔深邃,似乎早料到她有些疑问,率先做了回答。
温凉水眸不可思议的睁大:
“你喝了?”
“嗯,我怕太苦,所以先尝了下味道,然后给你准备了糖,阿凉,别磨蹭了,就算你磨蹭到十二点,也是要喝完这碗药才能睡觉的,你这样子反而让我不放心,我觉得应该考虑让你以后都住这里,每天由我监督着把药喝完。”
什么?
温凉气愤的瞪他,每天监督着她?
才不要呢,她干嘛要他监督。
“我自己会喝。”
她不想把自己弄得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不就是一碗药吗, 喝就喝,又死不了人。
粗鲁的抢过他手里的药碗,因为动作太不温柔,导致碗里的药液差点溢出来,墨御宸担忧的轻喊“小心点,别把药撒了还要再盛。”
温凉恨恨地瞪他一眼,抬手,仰头,豪气万壮的把碗递到唇边,可入口时速度瞬间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鼻端被浓郁的药味充斥,脑子都要晕了。
轻轻抿了一口,浓浓地苦涩瞬间自唇齿间蔓延开来,一直苦到了喉咙里,她精致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苦着脸抱怨:
“好苦!”
“小心点。”
墨御宸眼疾手快地接过她手中的碗,语重心长地道:
“阿凉,良药苦口,喝了就好了。”
“可是,真的很苦,我还是不要喝了。”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药不是喝一顿,两顿,而是长年累月的喝,她怕自己变成了药人,走到哪里,都是一股药味。
“阿凉?”
墨御宸凝眉,眸底闪过一抹犹豫,继而头一仰,喝下一大口药,然后将碗往梳妆台上一放,一手扣住她脑袋,不待她反应过来,便低头吻住她的唇,动作熟练的撬开她的嘴,把刚才的药全数渡入她的嘴……
“唔……”
温凉惊愕地睁大了眼,只觉一股药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整个口腔全是苦涩和药味,她正想发作,舌尖却被那人的舌勾兑而起,满嘴的药液里渗进了属于他的味道,她脑子也变得一片混乱。
许久,墨御宸才放开她,平静地问:
“阿凉,还要我喂你喝吗?”
温凉被吻得七荤八素,心乱如麻,双手还牢牢地抓着他,听见他的话,她下意识的摇头,刚才她是没反应过来,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他这样喂自己。
当着他的面,温凉捏紧了鼻子,忽略浓郁的药味,把剩下的大半碗药咕噜咕噜地全喝进了肚子里,许是喝得太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转身跑向洗手间。
刚才喝下去的药全数又吐了出来,胃里,嘴里,全是药味,背后一只大手轻拍着,凝视着她的眸子里泛着丝丝心疼,站在身后的男人似乎比她还要难过,眉峰紧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凉捧起水漱了口,抬头,对上墨御宸如潭的深眸时,歉意地说。
墨御宸心下一紧,眸底的情绪敛去,眉头舒展开来,唇边泛起一丝温柔地笑,温和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喝得太急了,来,先吃颗糖,把嘴里苦味去掉。”
大手摊开,掌心里放着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温凉抿着唇,接过他掌心地糖,再抬眸,平静地问:
“药还有吗?”
墨御宸眸光微闪,抬手替她擦去嘴角的水渍,声音温柔:
“今晚不喝了,明天再喝。”
看见阿凉刚才难受的把药都吐了出来,他心里有突然有些犹豫,若是阿凉每次喝了药都吐,那还不如不受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