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瑶跟随连铂晗出了内堂,陆天祈冷哼一声,“瑶瑶也是他能叫的?没脸没皮,得寸进尺。”
连铂晗利用容家的消息,将叶听瑶引至府上做客,陆天祈对此心存极大疑惑,其实在他知晓了叶听瑶身份后,便一直暗地里查探容家去向,可诡异的是,关于容家的每一条线索,都会在关键时候被斩断拦截,似乎有一股比他更大的权势、更隐蔽的组织在背后操纵。
照理容家只是富商而已,陆天祈实是想不通其中关节。
因为暗查没有进展,所以陆天祈未同叶听瑶提起,连铂晗竟然大言不惭地说有容家消息,陆天祈自然要跟来,如果连侍郎身上真有寻到容家踪迹的突破点,他不能错过。
“可不是,得寸进尺。”宁汉仍沉浸在他晚上要绕习武场跑两百圈的悲痛中,浑浑噩噩地应了陆天祈一句。
客人不多,故连夫人只摆了一桌席面在东院白石亭中。
坐在白石亭里可以看见波光粼粼、长了三两枝荷花的清澈小湖,风景颇为宜人。
叶听瑶和叶晨向连夫人见了礼,连夫人朝叶听瑶点点头,一般官家夫人对叶听瑶柔和的面相都颇为满意。
此种面相的人性情温和不喜嚼舌根,能下慈上孝,不会将一府搅得鸡飞狗跳。
连夫人对叶听瑶暂时没有微词,可她一直对叶府不满,对叶临德进京没来拜见他们,叶府办宴未请他们做上宾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满。
连夫人牵起叶听瑶的手,笑道,“是个水灵得人疼的孩子。不过瑶瑶。你呢,刚进京,之前在连州郡时没有嫡母管束,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懂,可没关系,往后我就是你的长辈了,该有什么规矩。我都会教给你的。至于那些叶府的不良习性风气,是千万不能带到我们连府。”
叶听瑶和叶晨心下皆不悦,他兄妹二人知晓叶府有万般不好。他们可以自己数落埋怨,但听不得旁人非议。
叶晨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抚摸一只白瓷红梅纹药瓶,眼底隐约现出一丝不屑,连府以为自己是谁?还想要瑶瑶当他们家媳妇。也配?
叶晨抿了抿唇,他彻底恢复认知和智力后。明白妹妹是一定要嫁人的,否则会遭人讥讽,他不肯妹妹不高兴和痛苦,想了好几日。在他认识和见过的人当中,除了陆天祈和医圣勉强配得上瑶瑶,其它都不行。若谁对瑶瑶有非分之想,他断然不肯同意。
连夫人见叶听瑶只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应和她,心下开始不喜,她今日肯摆席面招待叶听瑶,完全是看在铂晗的份上,她自己心里其实一直在犯嘀咕。
若叶听瑶足够听话,那她就认下这媳妇,若不够听话,铂晗完全可以找到更好,更让她满意的。
连铂晗察觉到他母亲和叶听瑶之间气氛的微妙变化,赶忙上前解围,请了众人入席用席面。
叶听瑶为了避免连家人误会,误以为她赶着巴着要嫁到连府,遂在席面上只维持了对长辈最基本的尊敬,对于连夫人的无礼询问、质疑,皆一笑了之,装作压根没听见,根本不回应。
一顿宴席,叶听瑶和叶晨心无压力,吃的气定神闲,而连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
她已经确定了,叶听瑶虽然不会尖酸刻薄,但也绝对不是伏低做小的性子,根本不好拿捏。
连铂晗夹在中间颇为尴尬,他有觉得母亲太过分,第一次见面就给叶听瑶下马威,但叶听瑶亦有不妥,他母亲将来是她的婆婆,叶听瑶难道就一点也不害怕,丝毫不存畏惧之心吗。
陆天祈藏在不远处的一棵银槐树上,望着叶听瑶的樱桃小唇一张一合,不禁喉结滚动,吞咽口水。
宁汉回过神,担心地问道,“主子,您是不是饿了,小的在这看着,您快去吃点东西吧。”暗卫常常一整天不吃不喝习惯了,可宁汉认为他家主子是打小锦衣玉食的,一顿不吃会饿的慌。
“不用。”陆天祈努力收回粘在叶听瑶身上的目光,凭借其多年的习武经验,敏锐地察觉到叶晨身上散发出危险气息。
宁汉亦起了警惕,“主子,叶公子有点古怪,您说叶公子恢复前和恢复后,性格的差距怎那般大呢。”
陆天祈眯了眯眼,“你又怎知叶晨性格有变,在我看来,他与以往并无不同。”
宁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子,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是?”
“叶晨心智未成时,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叶听瑶是他的一切,当他和叶听瑶被欺负,他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将所有不甘、屈辱、怨恨全部深埋心底,现在他心智恢复,渐渐的什么都懂了,而且开始有能力反抗,有能力保护叶听瑶和他自己。旁人觉得他变得狠毒,其实他不过是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而且叶晨最重要的一点没有变,叶听瑶仍旧是他的全世界。”
宁汉很感动,抹了抹眼睛,“真是天下第一的好哥哥。”
陆天祈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宁汉。
叶听瑶等人用完席面站起身,走出白石亭,沿着湖岸白堤缓缓地散步消食,堤岸旁银槐撒下阴凉,湖风习习颇为舒爽怡人。
“娘,哥哥,你们瞧湖里的锦鲤多漂亮啊,是我年头放进去的鱼苗,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连馨挽着连夫人的手臂,又蹦又跳的很是欢喜,说着连馨想起了什么,看向叶听瑶,声音冷淡了一些,“你也来瞧瞧。”
叶听瑶脚步不动,叶晨却悄悄地朝连馨等人靠近了一些,偏头余光漫过叶听瑶那被微风吹起的发丝。
陆天祈眼睛微亮,低声道,“叶晨在观察风向,倒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无奈叶听瑶脑子不灵光、死心眼、眼界狭窄、一身铜臭,一天到晚就想着带她哥哥去开酒楼赚钱,至多能想到让叶晨考科举,实是可惜。”
宁汉在枝叶间凌乱,感情人家叶姑娘浑身是缺点,主子您老人家娶她真是太委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