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柳,你……”
宁贵妃满眼震惊地看着谢宜柳,眼底全是惊慌之色。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承认下来?!
秽乱后宫,那可是死罪!
谢宜柳却只是扭头不去看她。
今日的事情,她是被人给害了,她原本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在凝和宫中昏睡了过去,可谁知道等她醒来之时,就已经是这幅狼狈暧昧的样子,而那个本该被她们送出了宫的男人,居然只穿着里衣趴在她身上,对着她上下其手。当时她察觉到不对就想要把身上的男人掀翻下去,谁知道就在这时,彭德就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凝和宫。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和姐姐,都被人给算计了!
如今私藏男人入宫已是铁证,而那男人藏身凝和宫也是事实,今日若没有一个人担这罪名,她和宁贵妃就谁也逃不过去!
宁贵妃身怀有孕,如果自己担下了所有的罪名,楚皇看在宁贵妃腹中孩子的面上,至少还能让宁贵妃活着,保有她应有的尊荣,可如果与外男私通,秽乱宫闱的罪名落在宁贵妃头上,不仅宁贵妃要死,就连她,谢忱,乃至整个谢家,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的出去!
也就是说,今日不是她死,就是她和姐姐一起去死,与其让宁贵妃陪着她一起去死,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罪名都担下来,这样至少她们姐妹两人,还有一人能活!
宁贵妃看着谢宜柳的样子,又怎会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看着谢宜柳紧抿着嘴唇。倔强无比的侧面,宁贵妃眼底全是泪意,可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却全数咽回了肚子里,只是紧咬着下唇颤抖着眼睫,指甲陷入了手心之中,而她微垂着的眼帘,遮掩住了眼底刻骨的仇恨之意。
“啧啧。可真是姐妹情深呐……”
正当楚皇听完谢宜柳的话后。准备命人将她拖下去杖杀之时,容璟却是幽幽开口道:“谢三小姐,我记得你对渝王情根深种。为了他不惜陷害宣王,为了他不惜豁出命去,要不是宁贵妃突然有孕,父皇格外开恩。将你赦免接进宫中,你恐怕早就死在了牢狱之中。你为了渝王能做到如此地步。甚至还能为了她和你亲姐姐翻脸,如今怎么会突然上了别的男人的床了?”
谢宜柳脸色瞬变,猛的抬头看向容璟,就听到容璟凉飕飕地说道:“本王记得这宫中出入禁令你身上应当是没有的吧?想要将这男人带入宫中。没有宁贵妃的暗许,没有出入禁令,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这皇宫的禁军守卫已经无能到了这种地步。连个男人混入了后宫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容璟薄唇轻掀。看向楚皇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如果连谢宜柳都能这么容易将个大活人带进宫里,那父皇可要好好查查,指不定您就当了现成的后爹了……”
楚皇勃然大怒,他眼如利芒直刺向容璟,厉声道:“你给朕闭嘴!”
容璟听到他的厉喝,笑的凉薄,周遭的朝臣却都是不由一头冷汗,看着眼前明目张胆的嘲讽着楚皇被带了绿帽子,而引得楚皇雷霆之怒的容璟,纷纷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远离开他身边,生怕他激怒了楚皇之后,连带着他们也跟着遭殃。
楚皇沉声道:“将这对狗男女拉出去!”
周围侍卫连忙上前,而就在这时,一直站于不远处的花允萧却是突然开口道:“慢着。”
“栎郡王?”
“陛下,这个男人好像有些不对劲。自他被擒到这里之后,他一直未曾言语,而且他的眼睛好像也是瞎的。”说话间花允萧没等楚皇开口,就直接几步上前,伸手直接握拳朝着地上那男人的脸上打了过去,谁知道那男人却好像毫无所觉,直到花允萧的拳头已经紧贴着他脸颊停在双眼之前,他都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只是一如之前那样,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花允萧见状一挑眉,沉声在那人耳边厉喝了一声,谁知道那人依旧是没有反应,花允萧伸手如电,直接一把抓着那男人的下颚,用力逼迫其张大了嘴,这才发现那嘴里居然空空如也,而原本该在里面的舌头,却是齐根而断,整张嘴里只剩下空洞洞的血窟窿,看上去十分恐怖。
那人感觉到有人碰他,之前的冷静茫然终于变了,他张大了嘴“啊,啊”的叫出声来,一双无神的眼睛泛起无边魅色,还没等花允萧有所动作,那男人居然就直接站起身来,然后下一个动作就是毫不犹豫地褪去身上的衣裳,露出他精瘦的胸膛,胸膛上挂着一枚翠绿色的环形玉佩,而在光溜溜的身子下方,则是完全没穿底裤,同样光溜溜的下身……
他伸着白皙的手掌搭在花允萧的胳膊上,然后手上熟练地顺着他的胳膊攀沿而上,朝着花允萧的胸前摸了过去,整个人更是倾身上前,红唇轻启,直接靠近花允萧的脸颊,就朝着他唇间亲了过去。
嘴唇碰上了嘴唇,那人伸着舌尖舔了舔花允萧的薄唇,那湿热的触感让得原本被这人的动作吓傻了的花允萧瞬间惊醒过来,他顿时如遭雷击,一张俊颜猛的扭曲,他如同被蜂子蜇了一样,从地上弹跳了起来,毫不犹豫的一脚就将那人踹了出去,然后感觉着嘴唇上残留的温度,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给亲了舔了,直接胃里一阵翻滚,恶心的“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的目瞪口呆,看着不断干呕的花允萧,和那个被他踹出去,挺着两片白花花的屁股趴在地上,满脸茫然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男人,均是死死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紧接着。大殿外传出一阵阵惊天叫声。
“啊——!!”
惠淑妃尖叫着满脸通红,连忙一把遮住自己的眼睛,气的在原地直跳脚,而原本在旁服侍几位宫妃和太后的宫女也是纷纷惊叫,连忙侧过头去,脸上红的紫的青的,臊红一片。
萧太后铁青着脸。气的一股恶气不断翻涌。怒声骂道:“无耻之徒!!混账东西!!还不快给他遮上!遮上!”
几名太监手忙脚乱的上前,其中两个人一把按住那人的胳膊,将他压在地上。而另外两人则是手忙脚乱的把那人脱下的衣服给他裹上,遮住他那白皙的过分的身体,萧太后气的浑身直冒寒气,而楚皇脸上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如何看不出来。眼前这人明显是被调教过的,他已经下意识的知道。只要有人碰碰他,就立刻脱衣服以供他人取乐,亦或是取乐他人!而在宫中,能将调教的这么彻底。又眼瞎耳聋嘴哑的男宠送进来的,绝不是谢宜柳!她若只是想要与男人厮混,谁会找这么一个残废的让人恐怖的人。这世间好男儿大把,找个身体健全的又有多难?而能用到这样的男宠的人。只能是那些不想要这人将他们供出去的人,换而言之,与这个男宠厮混的,绝不是谢宜柳,而是……后宫嫔妃!
萧太后气的直喘气,她猛的怒视着宁贵妃,厉声道:“宁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宁贵妃慌乱抬头,“太后……”
“跪下!”萧太后厉声道。
宁贵妃被萧太后厉眼一扫,脸色发白之下,双腿一软,整个人“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如此yin秽之人入宫,与其厮混,意图混淆皇室血脉,你该当何罪?!”
宁贵妃顿时白了脸颊,嘴唇之上更是血色尽消,她连忙急声道:“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臣妾没有与他厮混,臣妾腹中的孩子是陛下的……”
“放肆!你还敢狡辩?!你入宫六年,承宠无数,却从未曾有孕,就连太医也曾断定你是不易受孕之人,如今为何会这么巧就坏了孩子,还偏偏是在陛下病重之时,而你宫里还发现了个男人!?你居然敢借这下贱之人生子,用此手段来魅惑圣听,意图混淆皇室血脉,你简直罪大恶极!!”萧太后怒声道。
宁贵妃吓得嘴唇颤抖,“我没有,我没有……陛下,你要相信我……”
她惶急之下,甚至忘了用臣妾自称,只知道如果坐实了萧太后口中的罪名,无论是她也好,宜柳也好,还是整个谢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她手脚并用地爬到楚皇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哭诉道:“陛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与他厮混……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是朕的?!”
楚皇幽幽出声,宁贵妃眼底露出希冀之色,谁知道还不等仰着头解释,楚皇就猛地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将她整张脸都抬了起来,满脸阴鸷道:“你若没与他厮混,他脖子上的东西是哪来的?!你别告诉朕,是谢宜柳偷了你贴身之物,送给他的!”
那玉佩乃是当初元梁国送上的那块灵玉,取出其中的玉灵之心后,以最靠近玉灵之心周围的宝玉雕琢而成。当时这玉佩雕成之后,全数被楚皇收了起来,唯独宁贵妃因为睡不安稳,时常难以入睡,所以楚皇特地赏给她了一块,而宁贵妃得了这玉佩之后,为了彰显陛下隆宠,便****将这玉佩挂在颈间,从不离身!
可是如今,那枚本该是宁贵妃贴身之物的东西,居然挂在了那个秽乱后宫的男人脖子上,她居然还敢口口声声的喊叫和那男人没有关系!
宁贵妃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摸向脖子之间,才发现原本挂在那里的玉佩当真没了踪影,她慌乱间回头,就见那个男人脖子上挂的真是她的玉佩,她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却被楚皇死死卡着下颚动弹不得。
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开始麻木的没了知觉,艰难开口道:“陛下,那玉佩是我不小心弄丢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楚皇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原本让他觉得怜惜的泪眼迷蒙此时只让他觉得恶心,一想到自己居然宠了这个女人这么久,一想到他在临死之前,以为是上天恩赐才得来的孩子,结果居然是别人的种,而他却守着别人的种心心念念的替他安排了所有的退路,就只觉得气冲上头。
这个孽种!!
这个贱人!!!
他狠狠一把甩开宁贵妃的下颚,抬脚就朝着她肚子上踹了过去,楚皇本该虚弱无力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却是爆发出惊人的力气,那一脚直直地踹在宁贵妃肚子上后,周围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仿佛踹到硬物上面一样传来的声音,只觉得腹部一阵撕疼,就见到宁贵妃惨叫一声,整个人朝着身后倒了过去,蜷缩着小腹倒在地上,而在她双腿之下,一股暗红色顺着明黄色的宫裙渗了出来。
宁贵妃自觉得自己被撕裂了一样,疼得满脸是汗,她紧紧捂着小腹,嘴里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谢宜柳看着倒在地上的宁贵妃,双眼瞬间通红,她一把推开压着她跪在地上的侍卫,爬过去抱着宁贵妃焦急叫道:“姐姐,姐姐!!”
她看着宁贵妃裙下不断流淌的血迹,感受着她不断叫着孩子,而逐渐微弱的气息,谢宜柳双眼通红的抬头怒视着楚皇,撕心裂肺的吼道:“陛下!!姐姐腹中是你的孩子,是你和她的孩子,她的确是想要借这人生子,可那日将他送进宫来后第二日,姐姐就诊出了有孕,她腹中的,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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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的人生只有两个阶段:
一是受尽欺凌,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悲惨死去的弱小绝望,
二是母亲死后,那带着血与恨崛起的坚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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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好的人遇都遇上了,那就——嫁了吧!(未完待续。)